清潔工被抓的很安詳。
面對早有準備的對手,他怎麽可能跑得掉?
幾個人将他按住。然後上手铐。捆上繩索。
這就叫萬無一失。
被押送到張庸的面前,就地審問。
“叫什麽名字?”
“劉福。”
“我說的是日本名字。”
“我沒有。我不是。我不是日本人。我不是日本人……”
“你冷靜點。你覺得,我們爲什麽抓你?”
“對,伱們爲什麽抓我?爲什麽?我沒有犯法!我什麽都沒幹……”
“因爲有人出賣你了啊!你個蠢貨!”
張庸笑吟吟的說道。
清潔工的臉色漸漸的變得陰沉。然後沉默。
是的。被出賣了。
否則,中國人不可能識破他的身份。
問題是,出賣他的人是誰呢?肯定不是賀生一郎。因爲他不認識賀生一郎。賀生一郎也不認識他。
他們兩個,都是間接聯系的。相互間沒有見過面。哪怕是面對面遇到,也不可能識别對方。所以,出賣他的人,不可能是賀生一郎。隻能是别人。是那些掌握他的身份的人。進一步推測,就是他的上級。
該死。是他的上級被捕了。
沉默。
繼續負隅頑抗。
他打定主意,自己不可能招供。
哪怕是被打死,他也不會招供的。他決意要給天皇陛下效忠。
“說出你的名字,我就放你走。”
“什麽?”
“說出你的日本名字。然後我就放你回去。”
“不可能!”
清潔工條件反射的尖叫起來。
還有這樣的好事?
做夢!
被捕還能放回去?
你以爲是小孩子玩過家家?還可以重來?
一定是有什麽陰謀。
“當然。有個前提。”張庸平靜的說道,“回去給我們做卧底。”
“休想!”清潔工立刻拒絕。
“那就沒辦法了。”張庸遺憾的拍拍手。
幾個人将他秘密帶走。
在附近,安排了一個空曠的房間。外面有人監聽。
房間裏面,有吃的,有喝的。
清潔工被松綁。然後被推到房間裏面。然後鎖門。
“怎麽回事?”
清潔工疑惑了。
居然沒有嚴刑拷打?還有幹糧?
難道對方是要收買自己?
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是絕對不可能被收買的。
悻悻的坐下。
思維糾結。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在知道答案之前,他死不瞑目。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殺。
“隊長……”
“沒事。就這樣放着吧。死不了。”
“不上刑?”
“慢慢來!”
張庸氣定神閑。
對于日諜來說,摧毀他們的信念更重要。
每個被捕的日諜,都很想知道一個答案——那就是誰出賣了自己。
肯定是有人出賣了自己。
否則,自己不可能被抓。
隻要有這個念頭存在,張庸就不擔心他們會自殺,或者自殘。
調整部署,繼續監控。
火車站這個地方,肯定還有日諜出現。他隻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果然,傍晚時分,眼看最後一班前往上海的火車就要出發。一個小紅點匆匆忙忙的出現了。
張庸站在高處,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是一個相貌普通的男子。
他沒有攜帶公文包。也沒有行李箱。卻穿得西裝革履的。似乎是某個洋行的職員。
“抓!”
張庸打手勢。
鍾陽、吳六棋等人立刻撲上去。
輕而易舉的就将對方按在地上。
搜身。
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隻有五個大洋。還有一點零散的紙币。随即被帶到張庸的面前。
目标沉默不語。
“知道爲什麽抓你嗎?”
“我不知道。你們肯定是抓錯人了。”
“我們不會抓錯人的。”
“我沒有犯法……”
“有人出賣你了。你個蠢貨。”
“……”
目标頓時臉色灰白。
果然是被人出賣了。
可惡!
是誰出賣了自己?
“帶走1”
張庸擺擺手。
立刻有人将日諜拖走。推進去早就準備好的房間。和之前的清潔工關在一起。
“你們兩個,可以聊聊。”
“你們都是被人出賣的。相信你們會有很多話講。”
“放心。時間一到,立刻放你們走!”
張庸笑眯眯的說道。
房屋内,隻剩下兩個日諜。互相對望。欲言又止。
他們都覺得,這得中國人的詭計。
可是,如果沒有人出賣他們,他們又怎麽可能被抓?
良久……
“紅桃六。”終于有人開口。
“方塊九。”另外一個回答。
然後繼續沉默。
果然是自己人。一起被出賣。一起被抓。
從中國人的動作來看,被抓的人似乎不少。說明這個出賣他們的人,地位非常高。才能同時知道他們兩個的身份信息。
可惡……
到底是誰?
其實,他們已經隐隐想到了答案。可是卻不敢多想。
因爲那樣會非常的痛苦。
能夠掌握他們具體信息的,隻有他們的上司。
隻有他們的上司,才能出賣他們。
被上司出賣是什麽感覺?不知道。
但是肯定很痛苦……
“隊長,他們似乎什麽都沒有說。”
“你着什麽急!才多久時間?慢慢等吧。他們肯定會說的。”
“明白了。”
“紅桃六,方塊九,就是他們的代号。”
“知道了。”
鍾陽等人繼續安排監聽。
可惜,裏面的人似乎知道有人監聽。所以,繼續沉默。
“隊長,周朝安來了。”
“叫他進來!”
張庸點點頭。這個賀生一郎。不老實。
他也是檀機關的人。肯定有撲克牌代号。但是卻沒有報上自己的代号。以爲我們中國人不懂撲克牌嗎?
“張隊長……”賀生一郎卑微的行禮。
“你的撲克牌代号是什麽?”張庸直截了當的問道。
“梅花七。”賀生一郎急忙回答。
“之前爲什麽不說。”
“我以爲你們已經知道了。真的……”
“你還知道什麽?”
“我真的什麽都說了。都說了。”
賀生一郎的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
他本來還有一絲絲希望,就是隐瞞一點點信息。
如果中國人沒有查到這個信息,說明他們的手段有限。自己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現在,中國人連這個代号也知道了。他就死心了。
“去見你的兩個朋友吧。”
“什麽?”
“進去!”
張庸擺擺手。
賀生一郎疑惑的走進後面的房間。看到了兩個人。
立刻明白。這是自己人。都是被抓的。
得,好厲害。一抓抓倆。
“我叫賀生一郎。代号梅花七。”
賀生一郎抛磚引玉。
他知道張庸叫他來的目的,就是負責挑起話頭。
隻要有人開始說話,最終肯定會透露一些信息。
這兩人也真是的。
都被抓了。還負隅頑抗什麽用。
隻會死的更慘。
何況,你們都是被出賣的。都被出賣了。還談什麽忠誠?
後來被抓的兩人面面相觑。
是賀生一郎出賣了他們?不是。賀生一郎不認識他們。
換言之,就是有人出賣了他們三個。
也就是說,賀生一郎也是自己人。和他們一樣,都是被害者。
“鈴木守則。”
“高橋陽一。”
兩人最終報上自己的名字。
這不算什麽機密。
何況,都這樣了,還能怎麽樣呢?
“你來多久了?”
“四年。”
“你呢?”
“三年七個月。你呢?”
“我快五年了。”
“唉……”
然後又是集體的歎息。然後沉默。
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好端端的,就被人出賣了。還能說什麽呢?
不算他們自己不小心。實在是有豬隊友。是叛徒害了他們。是可恥的叛徒要他們的命。
“到底是誰?”
賀生一郎緩緩的問道。
鈴木守則和高橋陽一都是緩緩搖頭。
沒有答案。
他們自己想不出。
能夠同時出賣三個,絕對不簡單。
尤其是高橋陽一,和賀生一郎、鈴木守則沒有任何聯系。
結果也被抓了。十分詭異。想不通。
同時掌握他們三個信息的,隻有檀機關的高層。至少也是少佐以上的。
少佐以上……
少佐以上……
“是他們不需要我們了嗎?”
“什麽?”
“是我們被抛棄了?”
“什麽?”
賀生一郎成功的挑起了兩人的懷疑。
他們對帝國的忠誠,随着自己的胡思亂想,逐漸崩潰。最終蕩然無存。
如果他們已經被抛棄,那還忠誠于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