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是不可能綁架的。
田青元不是吳元甫。出入都帶着保镖随從。
這些保镖随從還都有槍。
槍一響,事情就敗露了。
金陵是什麽地方?是國都。駐軍是非常多的。
光是憲兵,就有五個團,好幾千人。
憲兵分布在金陵城内的各個要害位置。槍一響,就能封鎖全城。
所以,強行綁架,是絕對不可能的。
“老黃,你先去摸摸他的生活習性。看他喜歡去哪裏。有沒有落單的時候。”
“好!”
“其他的事情,我來安排!”
“呃……”
黃尚和張庸面面相觑。
這個卓雲桂,好像也是半路出家吧?怎麽忽然變行家了?
搞的自己好像是綁架專家似的。
“給我一把槍。”
“什麽?”
“我要槍。要子彈。”
“你要來做什麽?”
“當然是綁架啊!你不是要我綁架田青元嗎?”
“可是……”
張庸猶豫了。
卓雲桂需要槍,可以理解。
畢竟,田青元身邊的保镖随從一堆。沒有槍怎麽動手?
問題是,給槍卓雲桂,又擔心這個家夥會亂來。
萬一這個家夥拿槍大開殺戒,那就麻煩。
須知道,這個家夥可是背負着“欺師滅祖”的罪名。也不知道到底殺了幾個人。
“伱殺了你師父?”
“我爹殺的。”
“什麽?”
“我爹殺了他。然後說是我殺的。你相信嗎?”
“這……”
張庸無語。
他相信嗎?自己都不清楚。
最終還是給對方一把勃朗甯M1903手槍。是葉萬生他們的。
之前在淞滬警備司令部門口發生沖突,張庸趁機貪墨了幾把。現在拿出來。應該沒有誰能查到。即使查到也是中統背鍋。
呵呵。這可是登記在黨務調查處名下的槍。出了事,當然是你們黨務調查處的責任啊。
什麽?你說槍丢了?笑話。你還能找個更加蹩腳的理由嗎?
“你可不要濫殺無辜。”
“誰說的?”
“我是提醒你。”
“不用你提醒。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
“最好是那樣。”
張庸又悻悻的遞給對方一把子彈。
這種舊型号的勃朗甯手槍,用的都是7.65毫米手槍子彈。并不是9毫米的。
“我去了!”
卓雲桂拿到槍,立刻意氣風發的去了。
張庸覺得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又增加一分。如果卓雲桂出事,招供到自己頭上……
然而,獨木難支。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自己肯定不能包打天下。
肯定得有自己的手下。
自己的手下會不會去告密反水,就得看自己的魅力了。
如果真的遇到人中呂布,專捅義父這樣的極品,也沒辦法。隻能自己認倒黴。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處座那麽精明,最後好像也是被自己人暗算了……
所以……
想開點。能活一天是一天。
“你要不要?”
轉頭看着黃尚。
格局打開了。準備武器大派發。
可惜垃圾系統還要等兩年才能激活。否則,一人一挺加特林……
“我……”
黃尚欲言又止。
他其實不想要。
拿槍,就意味着要參與暴力行動。
而地下黨的基本原則,是盡量避免暴力行動。可是對付日諜,沒武器怎麽行?
“給!”
張庸遞給對方一把嶄新的勃朗甯M1935大威力手槍。還有五十發子彈。
這種手槍用的是9毫米子彈。和卓雲桂的不同。
以後如果有什麽事,自己也可以分辨,到底是誰開的槍。
“好吧!”
黃尚将手槍接過來。
張庸于是開車走人。
準備去火車站。
鍾陽、吳六棋他們撤離以後,閻廣坤接手。不知道有沒有日諜上鈎?
隻要賀生一郎的聯系人到來火車站,他就能抓人。方圓150米之内……
“吱嘎!”
忽然急刹車。
卻是有人從車頭上面飛過去。
咦?
飛?
下意識的眯眼。
真的是飛。不對。是跳。有人從車頭上跳過去。
張庸立刻掏槍。上膛。嚴陣以待。
這些“飛”過車頭的家夥,似乎都不是善茬。動作非常敏捷。
再仔細一看。發現後面還有好幾個。都穿着深色的中山裝。手裏還握着手槍。還有人提着湯姆森沖鋒槍。
疑惑……
好像是自己人?
這個裝扮,和複興社一模一樣啊!
然而,很奇怪,張庸不認識在場的所有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詫異……
到底是誰的隊伍?
閻廣坤肯定不是。劉道武?戴一策?也不是。
如果是他們幾個組的人,他多少會有些印象。
關鍵是,他們肯定認得車牌。
這個車,他到了金陵以後,一直都在使用。
幾個行動組的人,肯定都記住他的車牌号了。現在不可能裝陌生人。
“嘭嘭嘭!”
“嘭嘭嘭!”
忽然有人敲車窗。
就是那些不認識自己的“自己人”。
将手槍藏好。
打開車門。
“下車!”
“我們要用你的車!”
“下車!”
對方粗暴的吆喝着。
張庸聽話的舉起手。下車。将車子讓給對方。
這輛車是金陵方面配備的。車上沒有秘密。如果是上海那邊的就不行。車上藏有湯姆森沖鋒槍。
“你們是……”
“我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
“哦……”
張庸順從的向後退。
果然是“自己人”。然後搶了自己的車。
呵呵……
大水沖了龍王廟。
幾個特務迅速上車,然後開車遠去。
張庸看看四周,找個電話。打給毛人鳳。呵呵。打小報告,我很在行的。
“毛秘書,我是張庸啊……”
“少龍,你有什麽事?說。”
“我被人搶了。”
“什麽?”
“好像是我們複興社自己的人,将我的車搶走了。”
“誰?在什麽地方?”
“就在中山三路。”
“我問問!”
毛人鳳立刻查詢。
結果……
沒有反饋。
下面都報告,沒有行動。
“少龍,你确信是我們自己的人?”
“肯定是。”
“你先注意安全。我馬上派人來接你。”
“好。”
張庸挂掉電話。
這邊,毛人鳳急匆匆的來見處座。
“什麽事?”
“少龍報告說,有我們的人在中山三路行動,還将他的車搶了。”
“我們的人?”
“少龍是這麽說的。我跟他确認過了。”
“哪個行動組?”
“我問了。我們沒有行動組在中山三路,或者附近執行任務。”
“我知道了。”
處座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毛人鳳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肯定是有人私底下行動。沒報告。
這可是大忌。
事前不請示,事後不報告。想飛天?
“你去忙吧!”
處座平靜的說道。
似乎并沒有生氣。
“是!”
毛人鳳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默默的計算時間。
如果三十分鍾之内,還沒有人報告上來。某個行動組的組長,肯定要倒黴了。
甚至,他已經猜到是哪個行動組。猜到誰要倒黴。
十分鍾……
三十分鍾……
依然沒有報告上來。
毛人鳳正式宣判了某人的死刑。
這個行動組組長,肯定被撸了。
一小時……
依然沒有報告上來。
呵呵。
這簡直是過分了。
仗着有廣東幫撐腰,真的不拿處座當回事啊!
得,等着吧。
姓鄭的已經去了德國,還能誰保得住你?
做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