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霖顯然被孫縣的話吸引了。
因爲榆樹是道門7賢植物之一。
加上他大概也知道孫縣說的是那一棵榆樹,應該是縣老廣場的那一棵。
傳聞那一棵老榆樹的年齡也是非常久遠,而且,榆樹樹幹比較粗大,整體上的直徑比清風觀的那棵銀杏樹都大。
隻是這種老樹,一般都會被保護起來。
現在尤城想要把它推了,隻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這棵樹真的枯的快死了,已經救不活,一種就是這樹真的立在了城市改建的關鍵之處,不得不推。
這種事也不少見,很多大城市改建出現過這種情況,還有一些地方甚至會出現一些愛樹的人阻礙。
可這些人想以個人意志阻擋一座城市的發展,就有些螳臂當車了。
隻是尤城是小縣城,看孫縣的樣子,情況也有些糟糕。
不過,他倒是起了一些心思。
門派駐地有7賢植物的成就,現在也隻有那顆銀杏樹和那顆黃山松。
他購買來的那些苗樹、成樹并不被系統承認。
如果是那棵榆樹的話,應該會被吸遊戲系統承認吧?
現在縣裏要推了這榆樹,甚至可能還要移植,這應該是一個機會。
隻是那麽大的榆樹要怎麽移植到清風山上是一個問題。
如果有路的話倒是很簡單,以現在的運輸手段,多大的東西也能運的上來。
關鍵就是清風山上來隻有那麽一條山道,根本不具備運輸條件。
“好,我馬上過去那裏!”孫縣挂了電話之後,便急匆匆的朝郭霖道:“郭道長,縣裏出了點事,我就先告辭下山了。”
郭霖見此,道:“孫縣,可是爲了那棵榆樹?不知我是否能去看看?”
孫縣聽到這話一愣,不過,這也不是大事,也就點了點頭:“郭道長,那自然行!”
現在那邊應該已經圍觀了不少人,多一個郭道長也沒什麽。
而且,他總感覺郭道長突然對這榆樹感興趣或許有什麽深意。
畢竟這種得道高人做事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不僅是孫縣這麽想,陳鑫和四周的那些富豪經過了之前事,心裏多少也都這麽想的。
不然的話,這位怎麽會好端端的對一棵榆樹感興趣?
他們多少也是想起了清風觀的兩顆古樹。
林廣南就很好奇的湊到陳鑫身邊道:“陳總,我感覺這位郭道長似乎對這位孫縣口中的榆樹很感興趣。”
“嗯,我們跟去看看!”陳鑫自然也覺的有些奇怪。
他是見識過這清風觀玄奇的,也見過這位郭道長的能耐了,這種高人突然對一棵樹感興趣,顯然是有深意吧?
陳鑫夫妻、林廣南也跟着郭霖和孫縣出了道觀。
也有一些富豪同樣跟上,想看看熱鬧,這也起了連鎖反應,讓其他的富豪也都跟上了,生怕錯過什麽。
所以,富豪和富豪聚在一起時,他們也就沒了高人一等的心态,和一群普通人聚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區别了。
郭霖下山,在山腳處也看到了那一輛輛豪車前面立着的收購清風觀道牌的廣告牌。
四周圍着不少遊客,還拿着手機拍攝。
這一幕在郭霖的意料之中。
如此情況,就算沒有清風觀的熱度,明天這清風觀道牌在網上也會上熱搜的。
畢竟50萬買一塊清風觀的道牌,這比1萬5一份的祈福吸引力不知道要大多少。
想必會有很多人想要知道這道牌是什麽東西。
當他們知道這道牌和祈福米的來源一樣的時候,想必清風觀又會迎來一波遊客潮。
郭霖和孫縣很快就到了舊廣場那邊,有司機開車到清風山山腳的,其他的富豪則是隻能打車了。
“郭道長,我這邊過去處理狀況,你自己看看。”孫縣下車說了一句,就急匆匆朝一處走去。
那裏聚集了一些人正在述說什麽,看樣子應該就是縣裏的人。
至于他們述說的對象則是2個老人,應該是孫縣口中那些老人的代表了。
在那邊的樹下還有很多老人圍坐着。
郭霖也看向了那棵那棵老榆樹。
他對這棵老榆樹是有印象的,記得以前讀初中的時候,去學校需要路過這邊,遠遠就可以看到它那枝繁葉茂覆蓋大半個老廣場的樣子。
那個時候有很多孩子在樹下奔走,也有更多老人在樹下活動。
隻是這些年,這棵老榆樹就急劇枯敗了,枝葉稀疏,明顯看的出枯态。
人有壽限,樹也有。
當壽限臨近,那自然是會快速失去生命。
這大概也是縣裏要改建城市交通,要推倒這樹的文件能通過的原因。
郭霖想着,也朝那榆樹底下走了過去,他的靠近吸引了那些老人的注意。
“各位善信,貧道有禮了!”郭霖見到這些老人,态度和善的行了個道禮。
“哪裏來的小道士?”一個人老人問。
“這麽年輕倒還真是少見!”另外一個老人也問。
“小道士,你這麽年輕出家,不娶媳婦麽?”又有老人調侃。
這時,一個留着羊胡子的老人急匆匆的朝這些老人喊道:“你們不能這麽無禮,這位是清風觀的郭道長!”
郭霖對于這些老人調侃他倒是不覺的奇怪,畢竟老人年紀到了,喜歡調侃年輕後生也沒什麽奇怪,特别是老人成群聚集在一起的時候。
反而是有人認出他,倒是讓他驚訝了。
能認出他隻有兩種狀況,要麽上網看短視頻,要麽就是去過清風觀見過他真人。
而且,聽到這個老人道出他的身份,其他老人明顯臉色都變了變,看着他眼中都露出了一絲恭敬。
“郭道長,剛才真的很抱歉,我口無遮攔!”
“我這人老了就喜歡多嘴,郭道長,剛才真抱歉!”
“郭道長,伱别和我們計較!”
“……”
這些老人的态度完全就變了個樣一般,甚至臉上都帶着一絲惶恐。
郭霖見此倒是疑惑了。
就算老人是比較容易信這些,可他也沒在這些老人面前顯聖過,這些人的态度就有點奇怪。
羊胡子老人這時道:“郭道長,我叫王超,大夥都叫我老王,在陳總的工廠遠遠看見過道長。”
“陳總就住在我們這裏,大家都知道你未蔔先知救了陳總女兒、外孫的事,而且,我也上過清風觀上過2次香,隻是沒有機會看到道長。”
說話間,他看着郭霖也是滿臉敬重。
陳總女兒的事,隻是聽陳總說的,雖然驚訝,但是卻少了親身經曆的震撼。
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上去時看過那棵銀杏樹的樣子,那銀杏樹幾乎要死了,比這棵榆樹的狀态還要糟糕。
當他第二次上去時,那棵銀杏樹已經變成了那般壯觀的景象。
他活了這麽久也沒有見過這種情景,而且,這根本就是不正常,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因爲清風觀了。
現在郭道長來這裏,難道是爲了這棵榆樹來的嗎?
郭霖大概也知道這些人爲何有這樣的态度了。
沒想到他現在也可以像電視劇裏的那些道門高人一樣,靠名聲吃飯了。
影視中不是經常有一種情節:
一道人到了一個地方,那裏的人桀骜不馴,可當道人報出自己的名号,那裏的人就變的恭恭敬敬了。
這并不是無稽之談。
看看眼前的情景,現代社會下都會如此了,那在封建的古代自然不用說。
這時,孫縣那邊似乎有怒罵聲響起,接着,就看到那兩個代表的老人就躺在地上撒賴了起來。
“……”郭霖愕然。
都這時代了還有人玩這一套?
可想想那兩個老人的年紀,似乎也沒什麽奇怪。
孫縣那邊顯然交涉失敗了。
郭霖也趁機朝那老王詢問:“縣裏要處理這棵榆樹也是爲了建造街道,改善大家的生活環境,加上這樹也快枯了,爲什麽大家抵觸情緒這麽大?”
他并沒有馬上表露出自己打樹主意的心思,而是先詢問原因。
循循善誘,最後表露目的,也是一種交流手段。
聽到他的話,老王就忍住開始抱怨了起來:“郭道長,你是不知道我們對這棵樹的感情,我們從小就是在這棵樹下玩耍長大的,幾乎一輩子都在這樹下渡過,縣裏說推就要推,根本沒有問過我們這些老家夥的意見。”
那些老人似乎也一下義憤填膺,心裏的不滿也找到傾瀉口一般,一個個紛紛述說起來:
“郭道長,不僅是如此,這樹還對我們這些人有救命扶家之恩,我還小的時候鬧過饑荒,我還記得當時家裏什麽吃的都沒有,那種煎熬不是現在的人能明白的,當時家裏就是靠着這榆樹的皮磨了粉煮着吃。”
“我們家也是,不僅是樹皮,還有榆樹的果實,就是這個酷似錢币的東西,那個時候天氣非常幹旱,地裏都不長莊稼,我們家還采摘這種果實拿來食用,填飽了肚子。。”
“附近的人當時都一樣,因爲這榆樹,我們才渡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我們和這棵樹在這裏的時候,***還沒在呢!”
“就是,他們現在想推了它,以爲和年輕人們商量過就可以了?有經過我們同意嗎?”
“我們隻是老了,不是死了,他們想推它,有本事從我們身上踏過去,不然他們敢推它,我就敢燒了他們的**!”
後面似乎火氣大了,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帶着情緒了,甚至根本不把官方放在眼裏了。
可想想這個年紀的老人,那個時代大多也是沒有接受過知識文化,也隻有最樸的唯己意識,也沒有什麽奇怪了。
關鍵他也理解這些人。
在古代道門的說法,這棵樹是天然帶着民願,還有救民性命的功德。
這是一棵功德之樹。
如果有哪個官方天師或者皇帝閑的蛋疼,給它封神享受四周民衆祭拜也是有資格的。
老王似乎也知道同伴在道長面前這麽言語不對,趕忙出來大聲說:“郭道長,其實我們也不是非要怎麽樣,也知道這樹快死了,可我們近來也一直在救治它,我們也隻想讓縣裏給我們一些時間嘗試一下,樹如果救活了,就沒理由推它了吧?”
郭霖看了看那榆樹的四周,的确是有救治施肥的痕迹。
大概這些老人最單純的想法就是這個。
可惜這隻是他們的想法,縣裏要弄一個改建擴建項目,一旦項目定下來,那時間上不可能更改的,更不可能一直拖着。
特别是現如今,各地縣城都想發展,他們自身的财政是不夠的,都要向市級申請專項款。
這好不容易批下來的資金,項目更不能拖,拖久了對縣評,對縣負責人都有影響,這關乎到全縣利益。
所以,縣裏不可能拖,更不可能因爲一些認知有些不足的老人提出的要求就妥協。
這樣不同的認知碰撞一下,矛盾就出來了。
看孫縣那邊應該是交涉失敗。
想來縣裏也是循循善誘什麽大道理和大義的一套,而這些老人們并不接受,才會出了這滾地上撒賴的情況。
郭霖了解的一切,也表露自己的目的,問:“老王,如果縣裏并沒有想推了它,而是要把它移植到其他地方,就比如清風觀,那你們那同意嗎?”
“啊?”老王聽到這話愣了。
那些老人也一樣。
接着,他們就想到了清風觀上的銀杏樹和黃山松,清風觀能把那兩棵樹照顧的如此之好,這榆樹應該沒有問題吧?
半響,老王才道:“道長,如果能移植到清風觀,我們自然同意,我們也相信道長,其實我們也隻是簡單的想救它,讓它多活一些時間。”
其他老人也紛紛表示:
“郭道長,還請你救救這樹,我們都會感激你!”
“郭道長,你救救這樹,我們這些老家夥會隔山差五上清風觀祈願,感激你的!”
“是的,郭道長,能救活它,一切花費我們都願意供養承擔。”
“……”
郭霖聽到這些老人的話也就放心了,所以,也走向了孫縣那邊。
此時,孫縣看着地上撒賴的兩個老人非常無奈。
他已經把道理和這個項目的好處給他們好說歹說了,他們就是聽不進去,就沒見過這樣的老頑固。
現在這種情況必須要好好想想怎麽搞了。
本來還想着用移植的辦法穩住這些人,可他剛才也得到彙報了,移植根本行不通,因爲這棵樹的根系太大太廣了,蔓延到了這一片區域的地底。
所以,要移植這棵樹,那勢必要斬斷很多樹根。
如果是健壯的成樹那還好說,移植下去還能生長,可這種枯樹,本就營養跟不上,再斬斷一些樹根重新移植,那隻有死路一條。
除非像是一個年輕公務員說的使用一種給植物的特殊營養劑才行,他問了對方這種營養劑的事。
當聽到那十多萬的單價,還要隔三差五一直使用,他直接讓對方滾蛋。
現在這簡直無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