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此時的樣子尤其美。
包括她的淚水。
她的驚訝。
她的哀求。
她的迷茫。
她的嗚咽。
她的歎息。
那般的純粹而完美無瑕。
無法用任何語言去描述他此時的心情。
李北辰對後宮的女色從來不上心,可今晚卻一遍遍地在她耳邊喃喃地叫她的名字。
此時語言都是蒼白的。
一切都是蒼白的。
就像她蒼白中透着紅暈的臉頰。
鼻子中總會聞到一股特别的幽香,若有若無,十分撩人。昨晚他就聞到了這股特别的氣息。原以爲是洗發膏的香味,此時發現不是。
好像是她自身的一種獨特香氣,她呼吸之間都帶着那種甜軟誘惑的氣息。折騰得越厲害,味道就越濃郁。他就越想再折騰折騰,看看效果。
那是江月白昨天服下的納米級香肌丸的味道。
溫度低時,若有若無,主香調偏清新知性;溫度高時,穩定持續,主香調偏甜美誘惑。
随着體溫升高,納米級的芳香分子就揮發速度越快,顯得愈發濃郁。汗腺越密集的地方,味道也會更濃一些,但也恰到好處的怡人。
“你怎麽這麽好聞?”李北辰喃喃地問道,低音炮的誘惑。
江月白迷糊中依然不忘科學思考:“因爲吃了皇上做的烤肉。”
“你是烤肉?”李北辰瞬間堵住了她的嘴,聽她這麽認真地回答,生怕再聊下去就該走岔路了。
平靜下來後,李北辰親吻了下她的臉頰,再次說道,“皎皎,朕想跟你要個孩子。”
仿佛害怕她會回絕一般,一遍遍地念叨,她就不得不答應。
其實更是因爲害怕,害怕她真的一輩子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
害怕她知道真相後會恨太後,會恨他。
害怕她會憤怒地拔劍刺向太後,害怕她會離開他。
……
如果她跟自己決裂,想要離開,以她的武功和智謀,出了皇宮之後,就會如一滴水落入大海,從此他再也找不到她。
想到這裏,他禁不住又問了一遍,“給朕生個孩子好嗎?”
“好。”江月白躺在他的臂彎裏,終于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李北辰整個人整顆心都化了,甜軟得沒有了分毫的苦。
原本不忍心折騰太過,如今得到了同意,李北辰自然不遺餘力。
多耕耘幾次,開花結果的希望總該更大一點。
她常年練劍打太極,就像現代女性鍛煉隻會讓人看起來更加緊緻有型,而不會到處都是腱子肉。
江月白的骨架偏大,肩膀有些寬。不是後宮常見的窄肩細腰纖細的骨感美人,也不是簡單的健康之美。
整個人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是柔軟而又帶着韌性的,端莊中又帶着野性的,矜持中又帶着妩媚的。
總之長在李北辰的審美上。
李北辰禁不住感歎道:“皎皎,你真的很好。”
江月白處于迷糊中,随口回答道:“多謝領導誇獎。今後再接再厲。”
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呃,好像太官方了。尴尬地轉過頭去,不敢看皇上,假裝對方沒聽見。
聽在李北辰耳朵裏,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他隻聽到了“再接再厲”,根本不管主語是誰。
他猛地親了江月白一口,信心十足,十分愉快地說道,“那就再接再厲!”
于是就再接再厲。
江月白在這一瞬間有種擔心,皇上這麽勤奮,自己會不會懷上十二個小崽子,多胞胎藥丸的最大生崽數量。
想想就好恐怖,會死人的吧?
“皇上?”
“嗯?”
“臣妾不行了。”
江月白的話聽在皇上耳朵裏又是另一種意思,他簡短地答了聲:“好。”
然後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能出成績。
李北辰作爲皇子,從小就精通六藝,曾經在軍隊裏鍛煉過,生活規律節制,精通劍術,時常去郊外騎馬射箭,體能遠超常規男子。
見領導依然沒有下班的意思,江月白心知領導一心求上進出業績,下屬哪能主動要求下班。
比領導先下班,是卷王的恥辱。
帳外的徐福海捏着手心,十分緊張和忐忑不安,時不時緊張地看向窗戶門,确保無人偷窺,擔心太後突然跑過來視察。
其他人直接攔下壓根進不來甯安宮,但如果太後來查房,誰敢攔?
如果是隔壁的璟妃來了,非要進來,也隻能好心相勸,卻不敢硬攔,畢竟肚子裏懷着龍胎。
這可是大白天。
頭一回見自家皇上像今天這樣瘋狂,這樣孜孜不倦的。
瑞嫔這真是妖精般的人啊,既會吟詩做賦,還會舞槍弄劍,就連這方面,都天賦異禀
這要是傳出去。恐怕真要群官上奏彈劾瑞嫔。
在房裏安靜下來後,他假裝嗓子不舒服,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才剛咳完,突然有個小太監小跑進來。
徐福海立馬拉着小太監跑出去說,生怕驚擾了聖上的好事。
“師父,璟妃娘娘宮裏的婢女過來來說,璟妃娘娘肚子疼見了紅,想請皇上過去看看。”
“請太醫了沒有?”
“請了。太醫已經到了永壽宮。”
“行了。你先下去吧。”
“師父,璟妃那邊的人還在門口等着怎麽辦。”
見紅了就不是小事。璟妃氣性那麽大,動手打了瑞嫔,又罰跪了一個時辰,怕是動了胎氣。
徐福海想了想,“走,咱家跟你去。”
到了宮門口,徐福海見到了面色焦慮的藍星,和顔悅色地勸道:
“皇上在午休,你好好勸勸你家娘娘好生歇着,聽太醫安排。千萬要以龍嗣爲重。本是喜事一樁,可别到頭來傷了身子,竹籃打水一場空。”
藍星愣了一下,垂着眸子,撲通一下,雙腿跪地,卻又不說話。
徐福海皺起眉盯着這個面生的婢子,“你這是幹什麽?快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别耽擱。”
藍星不說話,隻是含着淚,拼命地搖頭。
此時不回,娘娘傷心歸傷心,總歸還抱着希望。
如果回去卻沒請到皇上,告訴娘娘徐公公的話,怕是隻會火上澆油,還真出事。
徐福海一跺腳,就往回走。
“公公!”藍星顧不上自己的性命,冒死抱住了徐福海的腳,險些害得徐福海跌了一跤。
小太監禁不住咒罵道,“你找死!害得師父差點跌着了。”
徐福海站住,沒有轉過身子,隻是斜望向右下角的地面,“你不放手,咱家怎麽去禀告皇上。”
藍星立馬松開手,顫聲說道:“徐公公饒命。奴婢錯了。”
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響頭,磕得太實誠,沒幾下頭就磕破了,鮮血往下流。
小太監見這婢女磕破相了沒有絲毫同情,叫苦不疊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麽?新來的吧?知不知道分寸?趕緊把血擦擦。可别冒犯了聖上。”
對于這種沒事磕破頭見血的,小太監剛進宮時還挺同情,他自己也這麽幹過,似乎磕得越響越重越有誠意越忠心。
時間長了,才明白,不給主子添堵,懂得分寸,會做事會說話,比把頭磕破重要多了。
徐公公頓了一下,依然沒有回頭,擡腿往裏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