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是江月白的對手,竟一時不知道如何收場。
“放開我!你,你這是以下犯上。要拖出去杖責二十。碧月,快去叫人來。”
碧月猶豫着最終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江月白淡定地說道:“你保證不動手,我就松開。如果再動手,我就不客氣!我數一二三”
數到三時,江月白松開了璟妃的手腕。
璟妃揉着發紅的手腕,怒視江月白。
“娘娘教訓妾身也已經教訓過了。如果沒什麽吩咐的話,妾身還要急着去坤甯宮,先行告退。”
璟妃心裏堵得慌,怒道,“你好大的膽子!本宮還沒開口,誰允許你離開?!給本宮跪着!”
“娘娘,皇上說不定在坤甯宮等着瑞嫔。娘娘還是先放瑞嫔娘娘回去吧,免得皇上一會兒過來了。”新來的婢女藍星小心翼翼地勸解璟妃。
她是陳相特意安排進來的,是相府的家生子,璟妃母親的貼身婢女。
璟妃火正大,哪裏肯聽勸,“本宮還沒說完跳舞的事兒,走什麽走!”
氣氛烘托到這裏,就這麽讓江月白走了,璟妃面子上挂不住。
璟妃氣鼓鼓地想,如今新人裏面,就瑞嫔的位份最高,還是個刺兒頭,擒賊先擒王,先把江月白拿捏住,其他人就不敢造次了。今日裏定要滅滅這江月白的嚣張氣焰!
江月白裝作猶豫了下,還是委屈巴巴地跪下了。
藍星連忙扶着璟妃坐到中央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給璟妃捶肩。
璟妃喝了幾口茶後,心中的怒氣才漸漸平息。
端着茶杯的手一頓,擡眼看向江月白,見對方挺直着腰跪着,捂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璟妃有一點擔心皇上會責罰,但不多。反正打都已經打了。
茶杯放回到案幾上,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絲毫不慌。
以前比今天過分的事情多了去了,皇上都沒舍得責罰她。今天不過是打了一個嫔而已。
思來想去,頭竟然開始疼,揉了揉眉心,“瑞嫔,本宮乏了,你先退下。午後未時初來永壽宮練舞。”
就在這時,宮門處傳來嘈雜的聲響,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大步走進殿裏,身後跟着一個嬌小的粉色身影。
一身明黃的衣袍,繡着栩栩如生的金龍祥雲紋,頭戴玉冠,身姿挺拔修長,冷漠的眼神,帶着與生俱來的威儀。
聖駕到,衆人跪下行禮。
璟妃立馬走下上首座位,姿态優雅地給皇上請了個安。
面上擠出笑,心裏卻罵開。
好你個賤人江錦繡,多大點事,竟然還敢去搬救兵,驚動聖駕!
江月白看到皇上衣角的瞬間,身子一軟,手捂着臉弱不禁風地歪坐着,複習西施老師傳授的技術要點。
還好錦繡來得快,剛剛璟妃讓打道回府,她還在絞盡腦汁想如何再一會兒。
跪在地上搖搖欲墜的江月白映入皇上眼簾。他神情微變,大踏步走上前。
眼圈紅紅,淚光點點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既透着百般委屈無助,又含着堅韌。
臉頰竟然被打得紅腫起來,透出清晰的手指印子。
皇上關切地問道:“臉受傷了?這是怎麽回事?”
又擡頭看向璟妃,面色一沉:“朕剛封福貴人爲嫔,你就把她的臉打成這個樣子。你倒是告訴朕,瑞嫔到底犯了什麽錯讓你這般對待?”
江月白嬌弱地擡起頭,凄凄慘慘地搖了搖頭,含淚望向李北辰,嘴角的弧度隐忍而委屈,捂臉的手微微顫抖。
一切都精心設計過。
“臣妾.臣妾不怪璟妃娘娘.”
沒辦法,西施的親傳弟子。
這句話的語氣神态也精心設計過。
美貌不及西施老師,但貴在學習綠茶精神,利用綠茶話術,充分發揮想象力,大膽創新,爲我所用。
這副從未有過的可憐模樣,讓李北辰心疼不已,看向璟妃的眼神愈發不滿。
錦繡跟他說,璟妃留下姐姐單獨談話,可能會兇多吉少。
李北辰當時還不以爲然,認爲江錦繡小題大做。璟妃都進宮多少年了,這點分寸都沒有?
何況璟妃剛掌權,按理來說不會輕舉妄動,惹自己不高興。
沒想到璟妃竟如此驕橫,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看來是以前太縱容她了!
李北辰牽起江月白的手,扶她起身,眉頭緊鎖,冷冷地盯着璟妃,“朕今日封了福貴人瑞嫔,你今日就打她臉。你把朕的顔面置于何地?”
璟妃面對皇上的責難,身子微微發抖,怒視着江月白。
江錦繡嘟囔道:“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李北辰:“.”
你有個好妹妹。
江月白:“.”
我真有個好妹妹。
璟妃欲言又止,嬌柔地說道:“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她想甩鍋給别人,可又無人可甩。
今天現場就她們兩個人。
李北辰沉着臉,淡聲問道,“那你現在告訴朕,你打瑞嫔臉的理由。”
璟妃嬌聲說道:“皇上,江瑞嫔她……她在晨會當衆以下犯上,無禮頂撞臣妾,讓臣妾毫無威信可言。臣妾一時氣不過……”
“她晨會上說了什麽。”
李北辰确實很想知道,江月白突然聽到晉封消息會是什麽反應,是很激動還是不動聲色?
“她說,她說……”
璟妃努力地回憶晨會上的對話,竟然找不到一句江月白頂撞她的話。基本上都是順着她的話綿裏藏針地回怼。
賤人,好深的心機!
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璟妃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掉入了江月白精心布置的陷阱。
李北辰眉頭微蹙,重問了一遍:“說了什麽?”
“皇上,姐姐她在晨會上什麽都沒說。是璟妃娘娘一直在說姐姐越級晉升,沒有立大功,配不上嫔位。”江錦繡跪在地上急聲說道。
從小到大,家裏人都沒人舍得動姐姐一根汗毛,如今竟然被璟妃欺負成這樣。偏偏姐姐竟然一點不反抗。
心疼死她了!
李北辰當然相信單純的江錦繡。
就算沒有江錦繡,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錯。
但知道歸知道,該走的程序不能少。
李北辰:“璟妃,是這麽回事嗎?要不要朕傳其他妃嫔過來問問?”
璟妃怒視着江錦繡。
好你個江錦繡,居然敢當面給皇上上眼藥。
收拾不了你姐姐,本宮還收拾不了你!
“皇上.”江月白拉住李北辰的袖子,搖頭哀求道,“臣妾隻是受了點皮肉傷,不要緊的,皇上不必爲臣妾傷了和氣。璟妃娘娘她主管六宮事務,教訓臣妾是應該的.”
聲音越說越小。
璟妃吐血。
死賤人,剛剛對本宮那麽嚣張,這會兒竟然在皇上面前裝柔弱。
看本宮以後怎麽收拾你!
李北辰:“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打人不打臉,處罰如此之重,你得要有足夠的理由。”
璟妃終于想到了一點,而且還是很要命的一點。
含淚委屈地說道:“皇上明鑒,事情是這樣的。十日後就是太後的壽辰,舞蹈隊彩排了好幾天,但福瑞嫔她一直沒參加,所以臣妾建議瑞嫔她出一個獨舞獻給太後。福貴人卻推三阻四。臣妾這幾日爲準備太後壽宴寝食難安,所以難免沖動急躁了些”
“才不是呢!”江錦繡一聽急了,搶着說道,“我姐姐她.”
在心碎中感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