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妃曾約璟妃一同前去探望,璟妃以夏嫔的事爲由,聲稱這次要避嫌,直接拒絕了和妃的提議。
看來約皇上同去應該是被璟妃拒絕後和妃自己的決定。
江月白聽完這些信息後,很冷淡地告訴墨玉:“本小主身份低微,自身難保,以後不要爲這事再找我。有什麽懷疑,自己去找證據。本小主忙得很,沒心思多管你們的閑事。”
語氣冷得像數九寒冬挂在屋檐下的冰棱子。
透徹,堅硬,紮心。
墨玉急得又求又跪,被江月白直接甩倒在地上,與昨日的俠義心腸判若兩人。
她對此十分迷惑不解。福貴人怎麽一夜之間就變了啊!
如今娘娘生死未蔔,宮裏的妃嫔紛紛站隊,唯恐得罪璟妃,就連福貴人這樣俠義之人都如此,愈發感到悲涼。
禁不住站在原地捂着臉哭了起來。
很多事情,江月白作爲局外人并不方便插手。而和妃的貼身婢女們則不然。
這些婢女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求皇上爲主子伸張正義,甚至以死相谏博個忠仆的美名。而且身份低微,不擇手段就更加情有可原。
而江月白如果過于積極則名不正言不順,容易被人認爲别有居心,收集來的證據更容易被他人質疑。
何況留有後手,潛伏在暗處,更便于暗中觀察,借力打力,推波助瀾。
所以江月白硬着心腸十分冷血。
江月白被墨玉這一拖延,差點遲到。進屋後行禮問安,周到标準得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福貴人昨晚在養心殿整夜伺候着,今日還要趕早過來請安真是難爲你了。”璟妃假裝關心地說道。
笑着把話題直接引到江月白身上。
每個句子都在妥帖地表達領導的關心,但每句都在拉仇恨,唯恐旁人不知江月白伺候了皇上一夜。
效果很明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月白身上,多數帶着嫉妒與恨。
誰多睡了皇上一回,誰就是公敵。
“臣妾謝娘娘關心,每日來給娘娘請安是臣妾的本分。”江月白不慌不忙地給了個标準答案。
璟妃笑着說道,“福貴人真是識大體顧大局的性子。”
言不由衷地說完場面話,璟妃眉頭皺起,渾身不自在。
念頭一轉,開啓冷嘲熱諷模式,隻是遣詞造句稍微溫和點:
“福貴人昨日跟着皇上能從勤政殿跑到延禧宮,又從延禧宮跑到景仁宮,格外辛苦。有妹妹這樣能文能武的本事,莫說連升三級,直接升到嫔位都值當。”
江月白微微一笑,人一到齊,就對她開炮,這得多迫不及待地想用昨晚的事壓她。
經過昨晚與皇上的一番擡杠,她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
如果對方不管不顧就把自己拉出去杖刑,借機打成殘廢,她就對璟妃使用系統提供的“24小時蠱惑卡”,到時候,璟妃對自己說的話隻能言聽計從。
江月白心裏有底氣,回答得不慌不忙,“娘娘謬贊了,臣妾隻是在盡自己的本分,盡力伺候好皇上。”
海蘭珠因爲消息不靈通,住得又偏遠,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江月白的英雄事迹。
她睜着大大的藍眼睛,驚訝而興奮地問道,“這是真的嗎?好遠的路啊。福貴人,你也太厲害了。快快教教我。我要跟你學武功~每天走得腿抽筋,都快斷了!”
方選侍妩媚一笑,“婉儀姐姐,當然是真的。昨日很多姐妹都看見了。不過武功多是獨家秘技,不能外傳,就不知道福貴人肯不肯教。”
這豈止是拉仇恨,這是踩着海蘭珠外族人身份的痛處拉仇恨。
如果江月白表示願意教,那麽就是好爲人師,愛顯擺;如果不願意教,那就是藏私争寵。
璟妃的小弟顧選侍立馬附和道:“妾身昨日也見着了,福貴人跟在皇上步辇後面英姿飒爽,讓人羨慕。要是能學個一招半式該多好啊。”
璟妃雖然知道都在故意給江月白拉仇恨,怎麽聽到耳朵裏這麽不舒服呢,倒像是給她打廣告。
見火候差不多了,璟妃清了清嗓子說道:“莫說妹妹們想學,本宮一把老骨頭都想有福貴人的本事。隻是福貴人恐怕沒功夫教各位妹妹。她白天要陪着皇上練劍,晚上還要貼身守着皇上的安全。各位姐妹就不要爲難福貴人了。”
“貼身”二字格外引人遐想。
衆人禁不住好奇地看向昨晚侍寝的謝才人。
所以,謝才人昨晚怎麽個侍寝法?
前面的新人侍寝完了都升了位份得了賞賜,怎麽輪到她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莫不是,昨晚根本沒有侍寝成?
謝才人被惡意揣摩的目光包圍,又對上了璟妃涼涼的眼神,硬着頭皮,掐着手指,擺出風淡雲輕的微笑。
衆人本以爲謝才人會窘迫得失态,樂得看她笑話。如今見她這番強作淡定,知曉她在硬撐,反倒生出幾分同情來。
海蘭珠跟謝才人不熟,跟江月白比較熟。
她越看江月白越崇拜,“真羨慕福貴人這番好功夫,還能天天見到皇上,在皇上身邊。”
“可不是嘛。就算辛苦也值了。”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錢貴人感歎道,“可惜臣妾沒有這樣的本事。”
不愛群聊的江錦繡今天破例加入聊天群,爲姐姐打call。
“人人羨慕臣妾姐姐,臣妾就不羨慕她。從五歲起就三更起床練劍學武,無論寒暑,十多年。如今做皇上侍衛看着風光,晚上連覺都不能好好睡。這種苦差臣妾就受不來,想想就累死了。”
江錦繡的話讓全場沉默。
這跟抄詩學詩不一樣,學都學不來。人家練的是童子功。
确實想想就累。
隻有方選侍幽幽地歎息道:“不知道臣妾理解的對不對。能守護皇上的安全,即使夜裏不能睡,累是累了點,卻是皇上給的天大殊榮,怎能說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