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升位份不好,不升也不好。
趕緊送出去爲妙。
呼呼大睡的江月白萬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解禁的日子一夜之間不遠了。
“母後做的決定,兒臣覺得都很好。”皇帝又在做大明王朝第一孝子。
媽媽開心,這一天是解放區的豔陽天。媽媽生氣,便是陰陽怪氣、下冰雹下刀子的一天。
沒有原則性問題,順着就是。
李惠妃在一旁當NPC見證了這母慈子孝的一幕,對江氏再次晉位沒了之前那般醋意。
鬥刺客,救太後。
就是武功勇氣格局非同一般。
不過她應得的。
就跟軍功一樣,拿命去掙的。
果然太後沒有忘了現場還有個惠妃,便慈眉善目地問道:“惠妃覺得如何?”
“臣妾也覺得晉位合适。江妹妹前天還救過臣妾的命。”李惠妃回答得滴水不漏,完美演繹了自己的柔婉賢淑,懂得感恩的人設。
既然你們都定了,我又何必添堵呢。
況且我也喜歡她。
聽到宮人繼續描述黑衣刺客特征時,李北辰心一沉。
糟了。
那不就是給江月白送信的達喜嘛。
就送個信的事,有那麽難嗎?
難道還要朕教他做事。
還好懂規矩,沒有把朕給供出來。
“太後,這裏面有誤會。”
李北辰頓了頓:“那黑衣人叫達喜,是我派過來保護母後的暗衛。想必是因爲聽到殿中的動靜,急于保護母後,才讓母後受了驚。”
“原來如此,皇上有心了。徐公公,你去把人給放了。再有一個時辰就要上早朝,皇帝你先在塌上再躺會兒。”太後慈愛地說道。
太後心裏特别高興,果然,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兩個兒子都孝順得很。
“惠妃,你一晚沒睡,先回景仁宮好好休息。哀家還有話要跟皇上說。”
惠妃輕抿着嘴唇欲言又止,有些氣惱,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先行告退了。
好不容易排上一次侍寝機會,從下午就開始從頭到腳精心準備,宮殿裏已經提前熏好了助興的歡喜香。
兩人剛脫了衣服,被這麽一番攪和,全泡湯了。不知下次又是什麽時候。
屏退左右所有人,太後告訴了李北辰下午召見江月白父母的事情。
把利用江敬賢以商人身份作爲宮外代理人,盤活皇家生意、拉攏各路人馬,代爲收受賄賂的計劃和盤托出。
太後詐了詐江敬賢,對其許以朝廷的高官厚祿,結果被堅定地嚴詞拒絕。
江敬賢表明他無心仕途,隻想經商賺錢,兒女平安。
這樣知進退、不得意忘形的清醒讓太後十分滿意。
況且江敬賢長得一表人才,清朗儒雅,多得了幾分好感。
就等着皇帝拍闆把這事敲定了。
李北辰自然非常贊同這番子計劃,能提攜江家,還能解決朝廷沒錢的問題,當然是天大的好事。
“财政大臣”這個詞在李北辰腦子裏突然冒出來。
他提前爲嶽父大人預留好了這個官職,負責國家的經濟發展和财政管理。
哪怕江敬賢現在不願意做官,以後有得選嗎?
完全可以一步步地給嶽父大人挖坑。
先帶着他把酒莊、綢緞莊、玉器店、茶莊、錢莊等等業務做起來,再通過國丈的身份和這些子生意,把京城各種關系網搭起來。
後面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臨到末了,太後臉色一沉,語重心長地提醒道:“那江氏固然有情有義,但出身商戶,一向精于算計。今晚的舍身相救未必不是她的心機。既然要用江敬賢,皇帝你就要留個心眼,小心爲是,不要過于輕信于她。”
“兒臣知道。”李北辰不在意地應道:“在朝堂之上,見得最多的就是算計。不是算計朕,就是算計天下百姓,眼裏隻有自己的官位。
将士的性命,百姓的疾苦,都不在他們的考量。若能像江氏這般不惜身家性命爲社稷出力,朕願奉上榮華富貴。會算計的向來懂得自保,江氏這般莽撞,看起來就不像是城府深沉之人。”
太後面露憂慮之色:“可江氏許在利用你,也在利用哀家。”
對于袁天師說的話,太後将信将疑。作爲上位者,她對外可以宣稱天命如此,但内心更相信命由我立。
李北辰站起身來踱着步子,似在認真思考太後的話,停下來說道:
“兒臣以爲事不過三,既然江氏能保持始終與一,那便是她的俠義本性,而不是奸狡手段。
她手足情重,是爲仁;救其他妃嫔,是爲義;舍命護太後,是爲孝;敢于對陣強敵,是爲勇;七步成詩,是爲智。後宮能得如此佳人,母後想必是爲兒臣高興的。”
怎麽可能是利用朕???
從朕出生爲皇子開始到如今坐上皇位,見多了算計和利用。人人都想地位、權勢、富貴、寵愛……
可江月白不同!
她做這一切,隻因爲她是個由内而外的好女子。更因爲從殿試開始,她就如此地愛慕朕。
那次朕讓她盡管提要求,可她連晉位份都不敢提,隻要了架古琴,還有去藏書閣中讀書的機會。
與其他人相比,她所求于自己的,是何等的單薄、矜持與高潔,完全超脫于榮華富貴之俗氣。
母後,你不過是不知道這裏面更多的細節,對她有所誤會罷了,當然我也不想告訴你。不然你又要說這是後宮女子博取寵愛的心機手段。
太後撚着佛珠半晌沒有說話,拍了拍兒子的手背,輕聲說道:“皇帝說她好,自然有她好的地方。哀家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一會兒還要早朝呢。”
在後宮裏談利用不利用,真是件可笑的事情。心裏感歎自己真是老糊塗了。
先帝四十餘年,睡了一百多個。
帝王從來都是喜新厭舊,一時頭腦發熱罷了。越是阻攔,越是興奮。
爲一個低位小妃子跟皇帝鬧不開心,何苦來哉呢。
從太後宮裏離開後,李北辰便徑直去了江月白宮中。
還有一個時辰去早朝。算算時間,也夠用了吧。
太後心知肚明江月白沒病,默許了皇帝,她知道兒子斷然不會在慈甯宮亂來。
李北辰走進房間時,屋子裏飄着一股子苦苦的中藥味。
白桃坐在燈前,下巴一頓一頓地打瞌睡。
他對徐福海使了個噤聲的眼色,運用輕功,飛身掠進屋子,鑽進了帷幔中。
江月白睡得很熟,呼吸平穩深長,眉頭微蹙,睫毛微微地顫動,似乎還有潮濕的淚痕。手搭在胸口上,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似有心事。
李北辰感歎,這個行俠仗義的女人夜深人靜時竟如此嬌弱。
又喜歡又心疼。
爲拿A+才反複刻苦練習,西子捧心的嬌柔已經被江月白内化爲本能。
就像學霸們無意識的夢話都口吐流利英文,夢裏刷題寫卷子忙得飛起。
24小時都在挂機漲技能點。
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