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李家……”錢大夫人沉聲道,“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這綁匪隻要贖金?”楚雲錦問道。
“三千兩。”錢大夫人紅着眼眶道,“眼下我也取不出這麽多的現銀來。”
楚雲錦盯着那書信,嗅了嗅,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松木香的味兒。
她挑眉,又道,“表妹素日可用松木香的東西熏衣服?”
“不會啊。”錢大夫人道,“她最不喜歡松木香。”
楚雲錦沉默了好一會,又說道,“說是何時換人?”
“沒有。”錢大夫人搖頭。
“這就怪了。”楚雲錦低聲道,“沒有說何時,也沒有說要不要換人,這……”
錢大夫人拿着那耳墜子,“這是月兒的。”
“嗯。”楚雲錦也記得昨兒個錢嘉月戴的便是這對耳墜子。
沒一會,冬月便回來了。
楚雲錦出了屋内,冬月附耳禀報了。
“我知道了。”楚雲錦點頭,随即才轉身進了屋子。
“外祖母,李清歡在李家。”楚雲錦說道,“不過,有人看見她是半夜被一輛馬車送回來的。”
“什麽?”錢老夫人皺眉,“月丫頭昨兒個怎麽出去的?”
“回老夫人,大小姐是偷偷地從後院出府的。”錢嘉月跟前的丫頭道,“隻帶了翠兒前去,翠兒也不見回來。”
楚雲錦又道,“昨兒個,送來的那封書信可在?”
“在大小姐的身上。”那丫頭看向她道,“奴婢也不識字,并不知曉信裏頭寫的是什麽?”
楚雲錦低聲道,“現在隻能問一問李清歡了。”
“看她那樣子,怕是不會說的。”錢大夫人冷聲道。
老夫人聽了之後,“那也要問清楚。”
“是。”錢大夫人點頭應道,便去請李清歡過來。
一個時辰之後,前去的人回話說,李清歡病了,燒的迷迷糊糊的,什麽都不知道。
錢大夫人皺眉,“到底該怎麽辦?”
錢老夫人冷哼一聲,“若真的出了事兒,也是她咎由自取。”
錢大夫人當即便跪下,“老夫人,可不能讓她有事兒啊,若是月兒有事兒,那兒媳怕是也活不成了。”
“光在這裏哭哭啼啼的有什麽用?”前老夫人冷聲道,“早先便讓你看着她,可你呢?”
“兒媳也沒有想到這孩子如此傻。”錢大夫人忍不住道。
錢老夫人看向楚雲錦,“錦兒啊,你可能發現什麽?”
“倒也看不出什麽來。”楚雲錦又道,“隻能先湊銀兩了,萬不能讓旁人知曉她被綁了。”
“好。”錢大夫人連忙去準備銀兩了。
錢老夫人歎了口氣,“這不知曉她整日兒在想什麽,竟然還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兒來。”
“外祖母,此事兒對錢家也是有影響的,若被外人知曉表妹被擄走了,到時候,萬一說出什麽不好的來,對錢家的名聲也是極不好的。”
楚雲錦倒是不在意錢家如何,可是,錢老夫人對她極好,她自然也不能讓錢老夫人跟着受損。
她随即便将那書信拿過來仔細地看了看,這筆迹看着有些稚嫩,顯然,并非是經常練字之人所寫,一股松木香的味兒,看來與東頭鋪子有關系。
楚雲錦便讓冬月将清單拿了過來。
她仔細地看過之後,才發現翠兒也買過這熏香。
她皺了皺眉頭,怪了,不是說表妹不喜歡松木香的味兒,爲何翠兒會買這胭脂呢?
她看向冬月,附耳嘀咕了幾句。
而後,又行至錢老夫人的跟前,上前附耳說道。
錢老夫人看向她道,“都按照你說的辦。”
“是。”楚雲錦點頭應道。
随即,便讓一旁的周嬷嬷帶着人,挨個院子内搜了起來。
錢大夫人正着急着籌銀兩,見楚雲錦帶着人進來。
“怎麽了?”錢大夫人看向她。
楚雲錦上前低聲說明緣由。
錢大夫人一頓,連忙點頭道,“你盡管搜就是了。”
“好。”楚雲錦點頭應道,便人冬月挨個地搜了起來。
不過錢大夫人這裏并未找到。
如此,過了半日。
“主子,找到了。”冬月說道。
“誰?”楚雲錦問道。
冬月便将人與那胭脂盒拿了過來。
被帶過來的是個小丫頭,她身上的确有松木香的味兒。
“翠兒給你買的?”她問道。
“是。”小丫頭垂眸應道。
“你仔細地聞一聞。”楚雲錦将那書信遞給她。
小丫頭聞過之後,驚訝地看向她,“這……”
“說吧,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楚雲錦冷冷道。
“奴婢……奴婢……”那小丫頭當即便跪下,吓得渾身發抖。
錢大夫人盯着那小丫頭,“你是誰家的?”
“奴婢是丘姨娘院子裏頭的。”小丫頭回道。
“丘姨娘?”錢大夫人皺眉道,“好啊,竟然敢害我的女兒。”
“大舅母,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楚雲錦又盯着那小丫頭,“還不趕緊說。”
“這……”小丫頭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如實招來。
楚雲錦遞給冬月一個眼神。
冬月轉身便将一個婆子拽了過來。
小丫頭見狀,連忙吓得道,“是丘姨娘讓奴婢做的。”
“爲何如此做?”楚雲錦問道。
“乃是因丘姨娘當初有喜,大夫人卻無辜責罰了她,害得她滑胎,至今無法有孕,丘姨娘那日,收到了一封書信,說是能夠給她報仇,故而,這才讓奴婢接應,将那書信送了進來。”小丫頭哭着說道。
“送了進來?”楚雲錦皺了皺眉頭,“不是丢在了府外頭嗎?”
“是李家表小姐送來的書信。”小丫頭回道。
“原來如此。”楚雲錦淡淡道,“你可記得是誰給你的?”
“隻放在了後院外頭的牆根下。”小丫頭回道,“奴婢拿了之後,便送過去了。”
楚雲錦又道,“那這封書信爲何會有這松木香味兒?”
“這是翠兒姐姐給奴婢的胭脂,她說大小姐不喜歡這味兒。”小丫頭又道,“翠兒姐姐說,她很喜歡這松木香的味兒,先前用過,可是被大小姐發現了,便訓斥了她,還将她最喜歡的小貓給打死了。”
小丫頭斂眸道,“所以,她後來便沒有再用過了,那日,瞧見奴婢喜歡,便給了奴婢。”
“原來如此。”楚雲錦擡眸看向了錢大夫人。
錢大夫人聽着,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錢大夫人斂眸,她大概都不記得還有這麽一件事兒來。
錢老夫人眯着眸子,“你當真害了她?”
“兒媳沒有。”錢大夫人矢口否認。
“去将丘姨娘喚來。”錢老夫人沉聲道。
“是。”周嬷嬷垂眸應道。
沒一會,便見丘姨娘進來,當看見跪在地上的小丫頭,便知曉事情敗露了。
她不哭不鬧,隻是滿懷恨意地看向錢大夫人。
錢大夫人斂眸,“就算我害了你,你也不該害月兒啊。”
“妾身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丘姨娘說道。
錢大夫人怒瞪着她,“更何況,當初并非是我害了你。”
“妾身這些年來一直過得如履薄冰,也自知身份低微,從不敢逾越,那日,妾身不過是路過,被大夫人瞧見了,明知曉妾身懷有身孕,卻還是以莫須有的罪名責罰了妾身,害的妾身小産。”丘姨娘憤恨道,“妾身隻想讓大夫人也感受感受這種切膚之痛。”
錢大夫人紅着眼眶,“你這個毒婦。”
“妾身是不會說的。”丘姨娘說罷,卻突然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一頭撞死了。
錢大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皺眉道,“不,我沒有。”
楚雲錦也沒有想到,這丘姨娘如此剛烈。
此時,正好錢大老爺過來,瞧見了這一幕,看着錢大夫人更是厭惡。
錢大夫人有苦說不出。
楚雲錦大概明白了,這裏頭必定還有翠兒的摻和。
她低聲道,“去翠兒的住處。”
“是。”冬月回道。
随即,幾人便去了翠兒住的地方。
楚雲錦入内之後,便看見了一旁擺放着的一些小衣裳,一看便是小貓的。
“這小貓是她的母親送她的唯一的念想。”與翠兒住在一處的丫頭道,“她爲此傷心了許久。”
錢大夫人還未在丘姨娘當着她的面自殺反應過來,她隻是木然地站在那。
楚雲錦仔細地看着,又道,“看來這裏頭還有旁的事兒。”
“主子,什麽都沒有留下。”她說道。
楚雲錦輕輕點頭,看了一眼錢大夫人,便出了屋子。
看來,那書信是翠兒寫的。
又讓小丫頭丢到了府外頭的。
而此時的錢嘉月卻被丢在黑漆漆的屋子内,一整夜,都是小貓凄慘的叫聲。
沒一會,便瞧見翠兒走了進來。
“翠兒……”錢嘉月瞧見是翠兒,連忙道,“趕緊給我松綁。”
翠兒冷冷地看着她,“大小姐,你可聽到小歡的叫聲?”
“你在胡說什麽?”錢嘉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歡在說,它好疼……”翠兒突然舉起手中的棍子,朝着錢嘉月打了過去。
“你……你要做什麽?”錢嘉月不可置信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