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時空旅行？”
卡拉驚愕地張了張嘴。
她承認有一瞬間自己被這種美好的幻想所打動了
但即便對掌握宇宙最頂尖科技的氪星，時間旅行也是如天方夜譚般的事情。
“時間是宇宙裏最恐怖的力量，它能讓大海幹涸化作深谷，恒星枯竭成爲幹癟黯淡的黑矮星。
氪星上曾有科學家說過，征服時間就能征服一切。”
“如果能達成時間旅行，的确沒有完不成的事，拯救氪星也是輕而易舉，但你憑什麽能做到？”
見卡拉像面對行爲無法預料的瘋子一樣後退和他拉開一點距離，駭爾不緩不急看向遠處那個蔚藍星球。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在漫長宇宙漂流中瘋了，開始幻想自己能穿越時空拯救氪星。
對那顆星球上的人類而言，不依靠外力飛行，是否也是瘋狂的事情？”
他回頭笑道。
“而我們氪星人曬一曬黃太陽就能擺脫引力。”
“你的意思是，你對我來說，相當于人類和氪星人？
我在以狹隘的認知在懷疑你？”
卡拉表情不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過某種意義上我的确能算作超級氪星人。”
駭爾搖頭。
“我能感覺到我有那種潛能，我與時間隔着一層薄膜，我能看到它，隻是沒有足夠的能量去突破躍遷。”
他揮了下手，和卡拉所處的場景陡然變幻。
中東，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空。
廢棄大樓間，兩夥人躲在掩體後，端着槍交戰，槍口噴出火焰，人人雙眼血紅似瘋子，子彈打入肉體，鮮血飛濺，骨頭破碎。
“看看這一切，這是你熟悉的同胞和世界麽？””
人類爲了生存去厮殺的樣子往往是最兇惡的，而現在駭爾把人類最兇惡的樣子，于一片屍體與廢墟間，展現給卡拉。
“人類看起來和我們相似，但骨子裏潛藏着混亂與兇殘。”
“他是怎麽做到的？”
出現在太陽時卡拉沒有意識，現在處于清醒被傳送回地球，神情大驚。
表情猙獰的人帶着面罩投擲出自制的燃燒瓶，扔向另一個陣地，爆開的火焰濺射到幾個人身上，瓦解了他們的攻勢，讓他們痛苦在地上哀嚎。
“殺啊！”
而擲出燃燒瓶那個鼻翼翕動，臉上滿是殘忍的興奮，呼喚隊友端槍沖殺。
殘肢斷臂的戰場，血腥氣混雜銷煙沖上空中，雲層間卡拉臉上不适的露出排斥和厭惡。
“喬·艾爾和你的父親把你和你表弟送到這個星系，黃太陽賦予你們神一般的能力。
但這裏終究不是氪星，不是你們的家！”
駭爾手一揮，又把自己和她傳送了漫天冰雪的世界。
卡拉左右看了看，想确認自己又被傳送到了哪，但轉頭發現駭爾的樣子變了。
他身穿氪星貴族的衣服，面容英俊，兩隻眼睛猶如兩塊無暇的藍寶石，透露出一股睿智的學者氣質，讓人不自覺感到可靠，和先前死一般蒼白的膚色、漆黑吓人的雙眼全然不同。
“這是我原本的樣子，如果我想我原本可以以這幅面孔出現，獲取你的信任。”
駭爾揮手取來一塊遠處冰山上的冰塊，眼中透出感傷着看着自己被改變前的樣子。
他的聲音也變了，不再冰冷地像太空角落裏孤寂的死星。
“甚至我連這些話都不必說。”
駭爾伸手虛點了下，卡拉立即驚慌發現腦中多出了一段記憶，她口吐出幾個古怪繁瑣的音節。
“這……這是什麽？”
她在說她一種原本不會的語言。
“這是我們剛才去的地方，交戰一方的他們部族的語言，我幫你學會了它們，就在剛剛短短一瞬間。”
卡拉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不止是任她攻擊反震斷她手腕的強橫身體，還有能直接修改她記憶的心靈能力。
如果他真的有什麽陰謀，确實沒有必要再費力獲取她的信任。
“如果有一絲可能，拯救氪星，拯救你葬身在爆炸中的父母，你願意賭上所有去嘗試麽？卡拉·佐·艾爾。”
“當然。”卡拉咬牙。
“那麽現在我向你保證，絕不僅是一絲可能而已。”
駭爾再次提出了那個請求。
“卡拉·佐·艾爾，你願意幫我一起回到過去拯救氪星麽？”
“我……我能幫你做什麽？”
卡拉神情松動。
不可否認，來到地球這幾天，堂弟的養父母一家讓她感到了許多溫暖，那是樸實善良的一對夫婦，似陽光一樣能溫暖他人，和他們相處時，幾乎能讓人忘掉哀傷。
但也隻是幾乎。
獨處之時，她永遠忘不掉死去的父母，懷念一家人在一起時的時光。
不過，卡拉也不免疑惑，駭爾實力深不可測，需要自己幫什麽？
“你要做的有很多，卡拉。
那就是支持我。”
呼嘯的寒風之中，變回原本的樣子，駭爾漆黑雙眼中流露出離群之狼般的孤獨。
“我在宇宙中漂流了太久，當萬千群星間隻有自己一人，黑暗是永遠的底色，除自己心跳外聽不到任何聲音，你會明白孤獨能讓人發瘋。
我想有人能給我鼓勵和支持，尤其是當我在這個星球發現喬·艾爾導師的兒子，可能永遠不願意和我一起去回到過去拯救氪星拯救導師後，我更感孤獨，需要人認可我，告訴我我的是對。”
原本卡爾·艾爾，和他的關系更近，才是他想要争取的同伴。
“堂弟？
他爲什麽不會和你一起回到過去拯救氪星？
那可是他的父親，他的同胞，他還沒見過他的母親呢！”
卡拉蹙眉，懷疑這個說法。
“自從我來到地球後，他常常向我打聽萊拉阿姨的事！”
她本來打算帶駭爾一起去找堂弟，還有戴維。
戴維得知這個情況，一定也會幫助他們。
卡拉還以爲駭爾帶自己傳送到地球的北極，正是打算說服她後，一起去找卡爾。
“不。”
駭爾用力的搖了搖頭，眼神冰冷。
“我觀察了他很久，甚至早于你到達地球前。
我可以确認一點，卡爾·艾爾除了身體是氪星人外，他的精神早變成了地球人，你在氪星長大，有着那裏一草一木的記憶，有着和親生父母朝夕相處的幸福時光，而他不同。
他對那些地球人的情感，遠超對他真正那些同胞。”
“怎麽可……”
卡拉還想争辯，但又想起曾經想重建氪星被戴維和克拉克聯手擊敗的佐德，和他那些部下。
還有那對善良的夫婦，她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接納，有時會讓她忘了氪星和過往傷痛，何況被那對夫婦養大的克拉克。
“克拉克沒有和他的族人，他的親生父母相處過一秒……”
“你也發現了這點不是麽？”
駭爾笑了。
“不過沒關系，我有你的支持就夠了，現在讓我們去取走時空旅行首先需要的東西。”
“是什麽？”
不想再去想卡爾是否願意拯救氪星的問題，卡拉眼中發亮。
回家的希望就在眼前。
“曾經，佐德帶來他的軍隊想把這顆星球改造爲氪星，他們帶來了氪星最高的科技結晶之一——世界引擎。”
有了卡拉做同伴，駭爾冰冷堅決的目光投向遠處在風雪中靜靜停靠在地上的幾艘飛船。
之前他不敢随便看向那裏，因爲那個叫戴維的地球人感官太過敏銳，隻要靠得太近，對方就能察覺他的窺視，先前幾次對方飛出地球，他不得不退出太陽系。
但現在已經沒問題了，是動手的時候了。
“世界引擎具有改造星球的能力，給它供能的能量水晶裏面蘊含着大海一般的能量，我需要它裏面的能量。”
……
孤獨堡壘中，戴維剛把前幾天得自卡藍諾父女的能量幹擾技術，交給喬·艾爾，想讓這位氪星大科學家看看它的應用前景和潛力。
“布萊尼亞克是科技側方面的強者。
雖然他以自己強大的生物殼現身，面對敵人少有動手科技手段，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飛船主控室，戴維眼神閃動。
布萊尼亞克用在機械超人的技術上，假若用在拉起一支機械大軍上，數量一多，對他都有不小的威脅。
還有把城市光線縮小的技術，如果變成武器，更是棘手。
“按照這份技術制造的能量幹擾裝置，效果可觀，但是敵我不分，沒有細微操縱的能力。”
喬·艾爾的全息影像檢查過後，認爲這份能量幹擾技術很新奇，是氪星科技不曾覆蓋的方面，簡潔說出了它的優缺點。
戴維清楚這不是因爲卡藍諾人傑森的科技研發水平超過了氪星，而是因爲這種不受控制的武器，不會被氪星優先研究，傑森是自已一方喪失能量武器後不得已的研究。
“沒關系，這就夠了。”
戴維笑道。
希望喬·艾爾能在此基礎上改進，以防有一天布萊尼亞克的超級機械大軍來襲。
他正要開口叙述自己的隐憂，忽然凝眸往飛船外看去。
“卡拉？還有……”
這個家夥是誰？
看到卡拉居然帶一個不認識的外人來到了這裏，身形一閃，戴維皺眉消失在飛船裏。
北極漫天冰雪之中。
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插入了氪星母艦内部，抓出了世界引擎。
駭爾懸浮在半空中，隔空又是一抓。
一枚散發藍色光芒的能量晶石，自世界引擎最中心内部抽出，飛到了他手中。
望着晶石内部如深邃星雲般旋轉的光芒，駭爾臉上湧現一抹激動的興奮。
“晶石到手了，回到過去的第一步已經達成了。”
“你是誰？”
冰冷聲音從寒風中傳來，一道身影出現在高處空中，駭爾和卡拉望去。
戴維掃了眼被暴力破開的氪星母艦，目光投向駭爾。
“這個家夥……”
不單赤裸着上半身行走在足以凍碎鋼鐵的北極最中心，身體無恙力量更能輕而易舉破開氪星母艦的裝甲，像拆快遞箱一樣取出了世界引擎，這個家夥是誰？
“戴維，他是……”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駭爾。”
卡拉剛要開口，駭爾張開雙臂，搶先一步臉上挂着笑容道。
他雙眼卻和戴維針鋒相對，眼底閃動着仿佛根本沒将戴維視作是和自己一樣的生命的冷傲。
就像人遇到和自己不同物種的獅子、斑馬一樣。
至于是獅子還是斑馬，駭爾覺得一會應該就知道了，他不需再隐藏自己了。
“駭爾？”
戴維眼神一凝，心中默念這個名字感到十分熟悉。
超級氪星人駭爾？
蒼白皮膚，渾身劃痕傷疤，像曾從一大堆隕石群中穿過劃傷一樣，漆黑的眼瞳，和那個駭爾的特征的确一模一樣。
他聽到這個名字，幾乎一瞬間就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誰。
“畢竟比克拉克還強大的氪星人，尤其是強大得多的氪星人并不多。”
這個人爲什麽能和才來地球沒幾天的氪星人卡拉站在一起，也就能解釋了。
“你是駭爾？”
一個護衛機器人飛出了飛船，喬·艾爾的形象投射而出，看到駭爾臉上露出吃驚。
“你……你還活着？”
“你是什麽東西？”
駭爾面露厭惡，隔空一扇，龐大念力把護衛機器人扇飛出去，砸落到遠處雪地，冒出一串電火花，喬·艾爾的投影也一陣不穩定，變得畸形。
“駭爾你做什麽，他可是喬·艾爾叔叔！”
卡拉一驚。
“卡拉，他根本不是我的摯友和導師。”
駭爾眼神像看到天生就該被碾死的臭蟲。
“不過一團隻會模拟感情的數據，人轉化爲電子生命不過是虛假的慰藉，是氪星明令禁止的事情。
他剛才模拟露出驚訝又喜悅的表情，着實惡心到了我！”
說着，他出手隔空再次攥住了那個護衛機器人，就要捏爆它。
“駭爾？之前就是你在月球上鬼鬼祟祟窺探對吧！”
一記璀璨的能量射線擊中了他的胸口轟飛了他，戴維眼中殘留紫光，似将熄未熄的熔爐，散發攝人的威勢。
眼前的人如果是駭爾，先前讓他産生窺視感的人是誰則不用再猜。
超級氪星人駭爾，和喬-艾爾亦師亦友，氪星很久之前就禁止發射太空飛船出星，駭爾是克拉克前一個被發射出氪星的氪星人，然而實驗失敗了，他與飛船在黑暗的宇宙中飄蕩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因爲經受了許多天體的照射，尤其期間穿越了狂暴的類星體中心，獲得了遠超尋常氪星人的能力。”
戴維回想着關于眼前駭爾的信息，眼神更是冷漠。
最終駭爾懷着想要穿越時空改變過去的念頭，來到地球尋找克拉克，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失望的發現克拉克不太可能贊同他拯救氪星的計劃。
那個計劃就是——尋找氪星能源水晶，建造一個能量吸取裝置，抽幹太陽，給他提供時間旅行所需的龐大能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