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在林蔭堡修整兩天,後廚已經在孫書記的吩咐下準備十二桶米酒,三十隻雞,四頭羊,五百多顆雞蛋,以及從外圍村鎮買來的新鮮蔬菜瓜果來招待自北方而來的客人。
王健也出工出力,幫着從酒窖扛了一桶酒到後廚,随後他又好奇的去幫忙趕車從外圍村鎮運輸蔬菜瓜果,驚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他其實對于這個世界豐富的蔬菜和瓜果種類更加好奇。
趕着拉滿的牛車回到堡壘之後,他在門口就遇到脫去盔甲穿着幹淨整潔華服的吳毅,人變帥了不少,差點沒認出來。
他騎在馬上,眉頭緊皺,看起來居然有些生氣:“少主,這是下等人的活計不該你幹。”
“沒什麽,順帶去看看。”王健不在乎的說。
“少主!長幼有序,尊卑有别.”
“好了好了!”王健揮手打斷他,“這不是什麽大事,我自有判斷。”
吳毅隻能緩緩點頭,回頭讓士兵打開大門讓他們進去。
剛才高高興興跟着王健的幾名士兵也吓得不敢說話了。
進入城堡之後,他們一路向後廚方向去,遇到正在給離石城士兵劃分紮營區的孫書記,“這次有少主的幫忙,我這省去不少瑣事,在下感激不盡。”說完拱拱手,作爲稷下學宮出來的人,孫棣芳和吳毅對待這件事的态度完全不同。
王健前世修仙修了四五十年,得到所有長輩晚輩的看好,也是老油條了,“哈哈哈哈,孫書記謙虛了,你是家裏的中流砥柱,你在這所有事打理得井井有條,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的舉手之勞而已,如果還有需要幫助的盡管跟我說,力所能及我都會盡力而爲。”
孫棣芳被說得滿面紅光,激動行禮道:“少主過譽了,這些都是在下分内之事,如果這些都做不好我不敢當堡中掌書記,更愧對侯爺啊。”
“正因爲有先生這樣的大才家裏才能井井有條,父親才毫無後顧之憂。”王健接着拍了個馬屁,經驗告訴他孫棣芳這樣的人才是很難得的,處好關系總不會有壞處。
不過他這樣的老油條更知道拍馬屁要收放自如,不能把尴尬留給别人,于是不給孫書記說話的機會拱手告辭:“孫書記你先忙,不打攪你,有事盡管吩咐我。”嘴上說着吩咐,腳下已經生風腳底抹油溜了。
等孫書記紅光滿面從暈暈乎乎的馬屁中回神,“那少爺,能不能請你幫我”話還沒完,才發現人呢?早沒人了隻能作罷。
雖然沒吩咐上,孫書記就覺得少爺多好的一個人啊,以前自己是錯怪他了!
王健想立即趕回住處,去記一些地點,他去外圍村鎮也是爲乘機跟一些獵戶,采藥人之類的打聽,林蔭堡外圍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草藥,他想記錄下來,以後一一去确認,因爲王健想到一種可能,就算他的資質無法修煉,那他神識尚在,精準掌控的能力不是别人能比的,以此爲基礎,再弄齊了材料,他煉丹總可以吧。
不過半道上,準備回住處的王健在校場老柳樹下突然被一個身材矮小的,身着皮甲的女人攔住。
他很快認出來是公子吳元衡的女兒吳英,拱手行禮:“吳小姐好。”
在這個世界,公子可不是一個随随便便的稱呼,其特指——公爵之子,在趙國來說就是六大正卿的兒子。
而王子,皇子的稱呼也是有嚴格的身份區分作用的,如王子在趙國就隻有趙王的兒子們能叫,皇子則天下隻有漢朝皇帝的兒子能如此稱呼。
對方隻是點頭,開口就劈頭蓋臉把他批判一番,“你就是不學無術的王健,果然隻會幹一些毫無意義的事,下等人和牲畜的活你也去搶着幹,你這樣對得起都陽侯的一世英名嗎?”
王健心裏一陣惱火,你丫我什麽人?老子都跟你不熟,上來就給一番罵!要不是他修爲盡失,直接抓回去作鼎爐!
表面上他還是一臉吃驚,畢竟對方是公子之女,說不準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長輩授意的:“吳小姐,你是誤會了吧,可不能聽人家道聽途說,什麽事都要眼見爲實。”
“眼見爲實?我見你不好好習武學書,跑去做下等人的活計,這難道不是不務正業,不思進取!想想都陽侯的豐功偉業,你不覺得羞恥嗎!我要是你就不該自甘下流,壞了家族的名聲”小姑娘小小年紀伶牙俐齒喋喋不休,開口就給他扣了一頂大帽子。
不過慢慢看她樣子涉世未深,隻是單純的受到教育多,會說點漂亮話。
摸清底細之後,王健也逐漸放松下來,随便應付:“吳小姐教訓的有道理啊,我聽了受益匪淺啊,以後一定會努力改正的。
等我有空多多向你請教。”
“真的嗎你這人看起來還不錯啊,好像沒傳言中那麽壞。”
爺的壞你想象不到!王健在心裏冷笑,随後禮貌的告辭,擺脫小姑娘的糾纏,心裏卻已經記下了。
直到走遠之後,王健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吳英的背影一眼,這單純的孩子隻怕都不知道他爹爲什麽會帶着她南下。
當晚林蔭堡舉行豐盛的宴會以歡迎北方的客人,宴會上觥籌交錯,賓主盡歡,又說了接下來去馬陵城的安排,以及要走的路線。并确定出發時間,霧月十三日早立即出發前往馬陵。
“屆時會有十名嗥狼騎兵,我的兩個統兵,林蔭堡的三位術士,離石城的五位術士,以及二百名離石城及林蔭堡騎兵,五十名仆從同行。”宴會上,恭統兵大體介紹了一下情況,随後又坐下了,他本來就話不多。
“我覺得可行。”吳元衡一錘定音。
——
霧月十三日早,大隊人馬準時從林蔭堡出發,王家和吳家的旗幟林立在隊伍之前,陰影在朝陽下拉得很長,在錯落桃林中紛亂斷續,綿延向前。前頭的嗥狼騎兵引來許多百姓在路邊圍觀,王健坐在馬背上,手摸着兜裏的飛刀,晨昏交接在遠處地平線。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他都聽在耳中,不過他很快收回了神識,一直保持專注還是太累了。
隻不過隊伍之中,王健突然發現了一個特别的人,那個女術士,漢朝特使劉羽,她也要去馬陵?
走了一會兒,他故意落後一些,與劉羽并行,開門見山小聲說:“漢朝也對馬陵的事這麽關注嗎?”
聽到他的話,劉羽明顯有些驚訝,不過隻是轉瞬即逝,随即眉頭微皺:“看來都陽侯沒記住我的警告,敢把我的事告訴第三人,你就死定了。”平靜的話語中殺氣根本藏不住。
“當然不會,這你放心。”王健道,他老油條了知道輕重。
他心裏想着乘這趟行程能接近人,趕緊想辦法拉近與劉羽的距離。
自保首要保護好老爹,其次面對錯綜複雜的形勢他心裏也沒底,隻想着如果能攀上漢朝這棵最大的樹來庇蔭,趕緊抓緊時間湊過去,“我是想說,特使你不知道,自小我就聽着漢朝高祖皇帝的豐功偉績長大,漢軍的所向披靡我也心馳神往,心向大漢,欽慕久矣,是身在趙國心在漢啊,我想作大漢的狗!”
“你”劉羽一下驚呆,不過很快冷着臉回應:“對不起,我們不要一無是處的狗。”
王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