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玲兒家裏發生的事情并不離奇。
事實上,這種事在料紙坊時有發生。
據言玲兒自己所說,她家起家是因爲她的外婆在幾十年認識了一個很有武學天分的人,兩人情投意合。
雖說沒有婚配,但一直以來也算留有情誼。
後來那人學有所成晉升武師,更是去到了内城當上了大家族的護衛頭領,一時間,力量和權力都有了。
權力帶來的輻射效應,讓她外婆得以沾染一些給内城大家族供應布料衣物的生意。
後來家裏越做越大,也在料紙坊站穩了腳跟。
但在三個月前,那個護衛頭領死了。
在内城的權力世界中,最是講究狡兔死走狗烹。
死人是沒有價值的,護衛首領死掉,他的家人都不一定有人照料,更何談這外室?
沒了權力的庇佑,言玲兒家料紙坊的生意自然被人盯上。
爲了逼迫言玲兒家族交出賬本和所有生意關系,盯上他們的勢力是一天殺一個人,以此來做心裏壓迫。
從一開始的殺言家丫鬟家丁,到後來的殺言玲兒的表兄姑丈等稍遠的親戚,近些時日,已經開始威脅言玲兒至親之人了。
她的父親在前兩天就被人削掉了半截腳掌,以示警戒。
“之前爲什麽不找師父?畢竟你也是……”
“師父現在的弟子有七十三,而每個弟子跟他的時長也就數年光陰,加上以前的,像我這種記名弟子的總數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師父不會爲了一個記名弟子,得罪另一個武師勢力的。”
“嗯,那在這世道之中,生意給他也不能求得活路的,對吧?”
“對。給了他賬本和所有生意渠道,我們就沒利用價值了。就算他們能放過我們,以前的仇家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在料紙坊做生意,誰的手都不幹淨,沒見過血,沒殺過人,是不可能的。”
“現在我們家有這個空殼子,還能雇傭護衛家丁充當個紙老虎。沒了這層虎皮,以前的仇人就能把我們分而食之。”
“對方幾個武師?”
“一個,但還有兩個四品高手,以及一衆護衛……”
“不礙事,普通人對我威脅不大。”李壽的“活體蟲甲”本就是有強大虐菜屬性的,普通人無法破防,再多作用也不大。
“正好,我早就想跟人酣暢淋漓打一場了,這在任務之前好好會會武師,也好真正秤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從半月前他就想和女鬼打架,到現在也沒打成。
和師父的三招較量更像是試手,隻能照量個大概,缺乏對這個世界武師的真正了解。
“走!”
“去哪?”
“你家,現在就開打!”
再次同乘一匹馬,李壽和言玲兒風風火火的來到了料紙坊的言家大院。
在這裏,言玲兒家族産業不算小,言家大院旁邊的一整條胡同都是他們的産業。
其中有裁縫鋪,有染坊,有賣布料和成衣的鋪子。
李壽兩人剛到,就看到一個黑衣人把一個麻袋扔到了言家大院的門口,随後就想離開。
“你别走,口袋裏什麽東西?”
“白景堂送給你們的禮物。”那人回過頭來,顯然也認識言玲兒。
但是他絲毫不慌。
不讓走,他就抱着膀子留在了原地。
言玲兒蹲下身子抱起麻布口袋,入手的時候那種黏膩的觸感就讓她心生不妙之感,果然,打開麻袋,裏面赫然是一顆人頭。
“姑媽……”言玲兒抱着這顆頭,渾身隐隐有些顫抖。
這不是害怕導緻的,末世的人不怕屍體。
這是情緒激動導緻的。
李壽看到此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交給我吧。”
黑衣人看言玲兒情緒激動,就趁熱打鐵的問道:“考慮好了嗎?我們白景堂已經沒有耐心了。大不了到時候賬本不要了你們的生意渠道也不要了,我們損失一些利事,可你們虧的可就是命了。現在給我們,還能留你們全家活口。”
“我們考慮好了。”還沒等言玲兒說話呢,李壽先接過了話頭,“我們把産業都給你們,能帶我去見白景堂管事的人嗎?”
“你是誰啊,說了算嗎?”黑衣人看向言玲兒。
“他……”言玲兒看了李壽一眼,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樣子,終是點了點頭,“他是我們的生意接頭人,你想往内城送衣物,隻能找他。”
“哈哈,失敬失敬,這位小哥跟我來吧。”
黑衣人換了個面孔拱了拱手,随後在前面帶路。
突然冒出個年輕人說自己是内城接頭人。
他雖然不全信,但好歹吓唬這言家這麽多天了,總算有了效果,不可能不帶回去。
至于是真是假,回去之後掌事的自會判斷,由不得他瞎操心。
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話的在料紙坊穿行了幾條街,來到了一處全是兵器鋪子的地方,在兵器鋪子盡頭也是一個大院落。
“看來這世界的有錢人,大多喜歡住院子。呵呵,不過好像地球也一樣……”
“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是說白景堂是做鐵匠生意的?”
“對,不過制衣生意也能做得。反正都是那些裁縫來做,換個主子也一樣,不會耽誤您在内城的售賣的。”
兩人說話之間來到院落之中,不一會兒,幾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就被黑衣人叫了出來。
幾人出來後,爲首的那人上下打量着李壽,疑惑道:“你是内城售衣的?怎地年紀這般小?”
“你是管事的?”李壽沒回他反問道。
“對,我叫……”
“你叫什麽不重要,我時間很寶貴。”李壽看了眼手腕上的倒計時,“你應該知道,殺了人,就有可能被殺。這很公平也很平衡,對吧?”
“你在說什麽。”
“我說,我來要你的命!”李壽一分鍾時間都沒浪費,直接開打!
畢竟每一分鍾都彌足珍貴,每一分鍾他都想在修煉和戰鬥中度過。
廢話?
少說爲妙!
确認了眼前這人身份之後,他就直接沖了過去。
“速度不錯!”爲首之人點評了一句,随後輕易閃開,“可是這進攻招數,卻就是個看家護院的水平!就憑這個,也想殺我,哈哈哈哈!”
那人大笑之中運功一巴掌打在了李壽的後腦上。
隻聽“嘭”的一聲後,他就捂着手掌跳開了。
而李壽也憑着超強的核心力量穩住身型,轉過身子。
“金衣功?”看着被震得發麻的手掌,掌事不信邪的抽出佩劍,再次刺了過去。
此人招數精妙,空中劍光連點,李壽閃躲不開,招數全中。
隻不過叮叮當當的聲音伴随着火花閃過,李壽胸腹衣物是被破開不少缺口,身體卻毫發無傷。
而至此,掌事人終于認真了起來。
然後下一秒,他就開始叫人群毆。
“這是個修煉硬功的武師高手,大家一起上!硬功最怕鈎鎖和網,小的們,去鋪子裏拿家夥!”
“是。”周圍房屋傳來回應和悉悉索索的聲音,很顯然,這院落裏暗處的護衛也不少。
而除了這些護衛之外,掌事身旁的兩個四品高手,也抽出了兵器。
“說好的一對一單挑呢,這麽不講江湖規矩?”
“哈哈哈哈,年輕人就是太年輕,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規矩。或者說,誰活下來誰就是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