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進入戰位的同時。
充當渡河先鋒任務的神武旅，也已經在行動。
先是将之前攔在橋頭的拒馬、栅欄挪開，跟着，身穿步人甲，手持盾牌的蚩尤族戰士，便以整齊劃一的步伐過橋。
橋對岸。
因爲要擺出随時渡河的架勢，聯軍除了設置一些簡易栅欄，并未搞什麽橋頭堡、沙土工事等一類的障礙物。
蚩尤族戰士組成的鋼鐵戰陣，仿如一頭推土機，一路向前。
………
“敵人要渡河了，準備戰鬥！”
注意到河對岸長安軍隊的動向，聯軍前軍主将丹尼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聯軍采取三段式撤退。
就是爲了預防對面的長安大軍趁機渡河。
沒想到。
中軍、後軍才剛後撤，長安大軍就跟瘋狗一樣咬了上來。
都不帶一點猶豫的。
對聯軍而言，這無疑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但是沒辦法。
爲了掩護中軍跟後軍，丹尼斯隻能指揮所部，準備死戰到底。
之前，先鋒部隊主将洛裏戰敗之後，被聯盟領主們強行要求處死的糟糕境遇，已經是向所有聯軍異人武将指明了一條道路——
“一旦戰敗，反正都是要死。”
“與其苟活之後再被處死，倒不如舍命一搏，轟轟烈烈地戰死。”
“還能搏個好名聲！”
反正聯軍是全聯盟領主們共同湊起來的。
死了也不心疼。
雖然承諾，戰争結束之後，幸存的戰士會被退回給捐贈的領地。
但從目前的情況看，哪怕是最樂觀的阿茲特克領主，也已經不指望說，能夠在戰後将捐出去的戰士收回。
隻要可以攻滅長安，其他已經無所謂了。
那既然這樣。
身爲臨時雇傭的異人武将，丹尼斯們就更沒有理由珍惜麾下戰士生命。
是讓麾下戰士死戰到底，壯烈殉國？
還是保存有生力量，然後被處死？
答案顯然是前者。
因此，面對來襲的長安大軍，丹尼斯雖然已經判斷，此戰必敗，卻仍舊積極備戰，絲毫沒有撤退的想法。
下令在橋頭附近部署重兵，以期攔住敵軍進攻步伐。
隻是吧。
戰争乃是敵我雙方實力的較量，不是光憑勇氣就能赢的。
“預備，放箭！！！”
伴随着軍令，茫茫多的箭雨朝着對岸傾瀉而下。
橋頭附近的聯軍，更是成了弓弩手的重點打擊對象。頃刻之間，缺乏鐵甲防護的聯軍戰士，就跟被收割的麥子一樣，成排成排地倒下。
然後是第二輪、第三輪……
神武旅還未殺到，聯軍已經是死傷慘重。
“殺！”
趁着敵軍倉皇後撤的機會，神武旅旅帥屠強身先士卒，率部一舉殺到橋對岸，在敵軍陣中，狠狠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聯軍所謂的軍陣，在神武旅面前，簡直就跟紙糊的一樣。
根本就不堪一擊。
“怎麽會這樣？”
丹尼斯總算是體會到，當初洛裏面對虎贲旅時的絕望了。
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量級上。
聯軍的所謂死戰到底，在絕對的力量對比面前，一下就顯得很可笑。
神武旅出擊之後。
第三師旗下的骁衛旅、白毦旅以及武衛旅随即跟上，徹底控制住局面，逼迫還在企圖負隅頑抗的前軍戰士投降。
丹尼斯以及一幹異人武将，固然是有以身殉國的決心。
可原住民又不是一堆數據。
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真實的情感，也會有恐懼、害怕、膽怯。
眼見事不可爲。
怎麽可能還傻乎乎地繼續負隅頑抗，直接就投降了。
“毀滅吧！”
丹尼斯等将領，也隻能“自殺殉國”了。
………
灰水橋附近的戰鬥，不過隻是這一場大戰的前奏。
擊潰敵前軍之後。
薛仁貴指揮所部，兵分三路，繼續追擊聯軍主力。
鷹揚旅單獨一路，負責追擊正在撤離的中軍跟後軍；
其餘各部。
除了留下一旅看守戰俘，剩下的兵分兩路，分别由白川、張遼二将指揮，分别攻打聯軍左軍以及右軍。
務必要将左軍、右軍擊潰，再斷聯軍一臂。
………
“報！前軍已經潰敗！”
“什麽？”
随中軍一同撤離的聯軍副統帥沃倫，眼中驚訝莫名。
獲悉長安大軍渡河的第一時間，沃倫就給前軍主将丹尼斯下了死命令，要求前軍死守到底，想着，前軍死守，怎麽也能守住一小時。
結果半小時不到就潰敗了？
這也太快了！
“即刻傳令左軍、右軍，向前軍集結，務必攔住敵軍。”沃倫下令。
原本還計劃說。
采取三段式的撤退方式。
現在看，隻能是将左右兩軍當成棄子，掩護中軍、後軍撤離了。
自然也不存在半道結陣。
“是！”
可傳令兵剛走出不遠，地面突然震動起來。
“是，是長安的重裝騎兵！”
并未參與灰水橋頭作戰的鷹揚旅，統一換上明光铠之後，在旅帥虎威指揮下，以最快速度朝着中軍、後軍追擊而來。
步兵又哪裏跑得過騎兵？
之前嶽雲指揮虎贲旅，輕松擊潰一萬聯軍先鋒。
現在。
悲劇似乎要再次上演。
“完了！”
中軍陣中，督軍杜克眼神晦暗。
………
拉克鎮。
指揮部軍情室内，随着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氣氛也愈發凝重。
“滴滴滴！”
“滴滴滴！”
參謀麥克每收到一條信息，就意味着又有一座或者幾座領地覆滅。
而且大多都沒來得及撤離。
這還不是最糟心的。
更糟糕的是，五萬主力部隊在撤回時，雖然已經足夠謹慎，但面對實力強大的長安軍，仍舊是一敗塗地。
原本以爲。
重裝騎兵就已經是長安最大的底牌。
哪成想。
哪怕是步兵之間的對抗，聯軍也是不堪一擊。
這一戰。
将長安軍的精銳，以及聯軍的脆弱，都展示的淋漓盡緻。
給了聯盟衆将狠狠一擊。
“長安，怎麽會這麽強？怎麽可以這麽強？”
這是所有将領心中的最大疑惑。
同樣都是荒野領主，培養出來的戰士，差距真的就這麽大嗎？
屬實是難以接受。
“将軍，我們是先撤，還是再等等？”參謀麥克問。
事實已經明擺着。
長安軍實力遠超預期，僅憑留在拉克鎮的三萬五千大軍，根本無力扭轉大局，甚至都沒辦法去接應正在逃竄的主力部隊。
隻能眼睜睜看着，主力部隊被敵軍騎兵慢慢蠶食。
再等下去。
一旦敵軍完成對拉克鎮的合圍，讓拉克鎮進入戰争狀态。
屆時就是想撤都來不及。
“撤吧.”
羅格斯似乎被抽幹了力氣。
這一撤，聯盟或許可以卷土重來，但對于身爲此次聯軍統帥的羅格斯而言，已經算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此戰過後，勢必是要辭職謝罪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聽督軍的，早早撤離…”有将領嘀咕。
說是嘀咕，聲音卻不小。
軍情室所有人都聽到了，神情古怪地看向統帥羅格斯。
後者臉色發黑。
大軍還未撤離，羅格斯身爲統帥的威信，已經是蕩然無存。
“豪格，閉嘴！”
參謀麥克及時站了出來，仍在竭力維持羅格斯的威信。
“我說錯了嗎？”
豪格根本就不怵，雙目瞪的大大的。
眼看就要發生一場大争吵，門外匆匆跑進來一名戰士，神情驚恐。
“不好了，領主拉克被刺殺身亡！”
“？？？”
這一刻，軍情室直接就被冰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