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曆史的力量……
這點他倒是不懷疑,燕景行心想,如今的自己在變身後已經在由現代職業士兵組成的集團面前擁有了壓倒性的力量,而他甚至未能挖掘出素體内潛藏的力量的百分之一。
如果這顆星球上和自己一樣的超人數量不受控制,人類世界和國際社會确實早該亂套了。
他又想起了武志飛——若是讓那樣性格嚣張跋扈的人得到了素體,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呢?
“你隻說了‘戰士’和素體之間的關系。”
這時,他聽到謝大小姐冷靜地問道。
“剩下的呢?在那顆遙遠的阿爾法星上,應該有不止與戰士有關的秘密吧?”
“你是說,國王和……”
秋绮夢的話頭微微一頓,仿佛是在暗示她繼續說下去,而謝玉芝也沒有隐瞞的意思。
“國王和祭祀。”她接上話頭。
“沒錯,‘國王’和‘祭祀’。這是阿爾法文明除去‘戰士’以外,剩下的兩個統治階層,它們構成了權力的三角。”
大姐姐不禁歎了口氣。
“真有意思。這點還是出乎我意料的……你們究竟知道了多少呢?我聽說,委員會這次派武志飛前來,是爲了尋找過去某位與委員會的相關人士留下的重要物證,事後才知道那很可能是傳說中數次流落地球的‘原型’。”
“我原本以爲伱們的素體和能力,都是那位所謂的有關人士留下來的‘遺産’,現在看來并非如此,你們和阿爾法兇星關系匪淺啊。”
與其說“關系匪淺”、我們根本就去過那顆星球……
燕景行與謝玉芝對視一眼。
他們意識到了一件事,哪怕是對于所謂的“委員會”而言,阿爾法星的存在依然籠罩在神秘的面紗之下。
換而言之,秘密基地果然是真正意義上的秘密基地——
“我想問個問題。”燕景行舉手請教,他想更确認這一點,“我可以認爲兇星阿爾法上的秘密,比素體的存在、以及三種超能力更爲機密……是這個意思嗎?”
“基本上是這樣。就好像那群異獸兵,他們打從誕生于這個世界,就是爲了被人當做兵器、試驗品和商品,因此這種事是難以隐瞞的。但在委員會情報網絡之外的知情者們,隻會認爲這是某種機密的人體改造技術的結果,而不會有人做出離譜的聯想,覺得這種技術本身可能來自另一顆星球。”
“……話歸正題。”秋绮夢又看向謝玉芝,“至于你剛才提出的問題,我其實很難給予準确的回複。我隻知道,其實在絕大部分情況下,一個國王的價值與地位要遠高于一位戰士。”
“擁有戰士能力的人接受訓練後,能成爲一名出色的超能力士兵,而國王則相當于一支軍團的領袖。有相當一部分戰士都選擇進行調制手術,讓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成爲異獸兵的一員……即便如此,他們依然與國王之間存在嚴格的上下級關系。”
“能擺脫這一等級關系的,就隻有被素體認可,成爲着裝者的戰士。”
大姐姐攤開雙手。
“抱歉,我從一開始就是着裝者,所以感受不深,無法爲你們提供參考。不過,聽說像武志飛那樣的外來者,在委員會中活得還挺辛苦的。他們最開始往往會以爲自己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卻沒想到真實的世界比想象中的更殘酷。至于祭祀嘛……”
秋绮夢的話頭微微一頓,稍顯無奈地回答道。
“我不好說。”
“?”
燕景行和謝玉芝面面相觑。
“什麽叫‘不好說’?”
“一個原因是祭祀的人數實在太稀缺了,如果說一百個戰士資質的能力者中能誕生一個‘國王’的話,擁有祭祀資質的人則根本無法用數量比例來計算。”
“在當前委員會統計的名單,近十年來包括已經死去和下落不明、神秘失蹤的……全部囊括在内,能确認的‘祭祀’隻有個位數;而真正還在活躍着的,其實也就隻有那麽兩三個,而且個個保持着神秘主義的作風,幾乎不與外人見面。”
“有種傳言,每被選中成爲祭祀的人,他在覺醒自身能力的同時,便已經知曉了自己的宿命,于是會堅定不移地沿着命中注定的道路上走下去。”
什麽“知曉自己的宿命”,什麽“堅定不移地沿着命中注定的道路”——
燕景行的腦海裏隻能浮現出那位人魚女孩天真燦爛的笑顔,所以他完全無法理解大姐姐的話。
謝大小姐在旁邊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你還記得吧?她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她悄聲說道,話語很含糊,大概是擔心被秋绮夢聽到,暴露第三人的存在。
起碼武志飛等人應該是不知道還有一位年輕的祭祀是他們的朋友,所以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避開任何可能暴露春藻的話題。
“嗯,我知道。”
燕景行當然能聽懂她的意思,因爲在他們三人之中,隻有季春藻是從一開始就具備了超能力——
在異星宮殿内得到祭祀的傳承後,她掌握了知識,天生的能力亦得到強化,這和燕景行或者謝玉芝“從無到有”的過程并不相同。
“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真遺憾。”
秋绮夢顯然被這兩句話誤導了,她看上去有點苦惱。
“……感謝您的無私分享,但我們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謝玉芝謹慎地回答,“所以談不上彼此信任。”
“那麽,如果我現在說我想帶你們回委員會一趟呢?”
“這就是您此行的目的吧?很抱歉,我暫時不能同意。”
她回答得幹脆利落,一旁的燕景行用沉默表達支持。
大姐姐沒有再說話了。
那雙仿佛會說話的妩媚狐眼輕輕眯起,靜靜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女,氣氛在這一刻凝固。
“……我果然不擅長勸人。我倒是有個朋友很擅長這種事,但我不行。”
在漫長的停頓後,秋绮夢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她伸出手,将系着發辮的繩子解開,姿态随意地輕輕甩了甩腦袋。
白金色的柔順頭發無拘無束地垂落下來,柔和的月光落在流淌的長發上,像是每一根發絲都在閃耀着清冷的光輝。
“真是太遺憾了,看來隻能……”
嘴上說着“遺憾”,女人的臉上斂起微笑,語氣卻漸漸高昂起來,一雙明媚的瞳孔再度睜開,如異色的寶石般熠熠生輝。
“——和你們來硬的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