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六點,最後一名室友回到教室。
剛進門,他揮手鼻子面前扇扇,“我去,你們能不能人道一點,别他娘的把宿舍搞成生化武器。”
沒人回應,齊瑞幾人累壞了,躺床上就再聽不見别的聲音。
初中學制一共三年,前兩年,他們四人就一直一個宿舍,所以說,幾人算是非常的熟悉的室友。
少年沒聽到回應,擡起頭看看其他三人全在睡覺,放低聲音小聲嘀咕“真他娘的臭啊,這是誰的腳脾氣這麽大?”
說完,他走到靠窗位置,看了眼窗戶,确定窗戶都開着,就又嘀咕,“真他娘的倒黴,一宿舍全是卧龍鳳雛,老娘我再不情願也還得熬上一年。”
說完,他拿出自己的臉盆,端着裏面的東西去衛生間洗漱。
這個室友的臉盆可不簡單,跟其他人完全不同。
在宿舍三人盆裏隻有香皂牙具跟毛巾的情況下,這貨的盆裏可擺放的滿滿的。
洗面奶、潔面乳、護手霜、洗發膏、等等,各式各樣的包裝,一個盆擺放的冒尖。
齊瑞他們住的宿舍,可以說是标準的學生房間。
一個房間中四個床,床全都是上鋪,床闆下面各擺放着學習桌跟儲物櫃,每個人的東西分的清清楚楚。
進門口位置,就是宿舍裏的衛生間,平日裏洗澡、大小便不出房門全能解決。
“我說,誰他娘的襪子沒洗,趕緊起來處理一下啊,這他娘的屋裏這麽臭,一會還咋睡覺啊。”洗着自己襪子,少年嘴也沒停的大喊。
沒人回應,他還特意探出頭看了看,然後手裏端着盆走到梁濤床鋪晃了下梁濤,“你小子别睡了,先把起來把你襪子洗了再睡。”
相處已經兩年,誰是慣犯他心裏有底。
梁濤睡的正香,對他的呼叫根本接受不到。
“哎、哎、哎、”室友不甘心放過,幹脆從盆裏拿出襪子,滴了點水到梁濤臉上,“小梁子,你他娘的趕緊起來洗襪子,你一雙襪子,搞的我們三個人都沒法住了。”
水被滴臉上,梁濤一個激靈坐起來,“靠,你他娘的二姨子能不能閉嘴,想洗你就給爹洗洗,不願洗你就别管,再叨叨把你嘴巴撕爛。”
“你、你、你,”二姨子被氣的渾身顫抖,伸手指着梁濤,“你沒有公德心,還想沾老娘便宜,老娘告訴你,今天你要不把你襪子洗了,老娘跟你沒完。”
“行了,别哔哔了,你要實在受不了把他襪子塞他被窩就是。”
兩人吵架把齊瑞吵醒,坐起來伸懶腰。
“你說你倆有沒有道德?别人睡覺你倆還哔哔,”二蛋也坐起來,“跟你們一個宿舍,你說我上輩子是遭了多大的孽。”
“快下來,”二姨子仿佛找到了靠山,将自己的臉盆放地上,一手掐腰一手拽梁濤,“你下來把你襪子塞你被窩裏,老娘這次就原諒你了。”
“艹,”梁濤翻個白眼,一把拽過被子将頭蒙上。
幾分鍾後,齊瑞跟二蛋全都從上鋪下床,穿好衣服,又拿出雙襪子換上。
收拾利索,二蛋招呼幾人,“快起吧,吃飯哨馬上就響了,到時候趕不上就又沒有飯吃了。”
“我不吃了,你們去吧,”梁濤将頭露出來,沖幾人解釋。
“秃噜.秃噜”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吃飯集合哨。
再也顧不上梁濤,剩下三人相繼跑出宿舍。
這就是他們學校的軍訓,一切按照跟部隊中标準一樣,白天,早上六點跑操,跑完後一個小時洗漱吃飯。
8點開始訓練,一直練到中午十二點吃飯,中間給一個小時吃飯休息時間。
下午,練的好的同學,五點就能先回去休息一會,然後準備六點半開飯。
但是,吃完飯并不是結束,晚上剛躺下就又要拉練也是常有的事情。
反正,就他們學校的軍訓,半個月時間内,大部分少年最差也得脫一層皮。
即便這樣,同學們私下裏照樣是調侃,這是他們成爲男子漢的開始,是他們長大的路上,必須經過的磨煉。
路上,二姨子還沒停止唠叨,“你們說說,梁濤是不是一點公德心沒有,自己襪子臭也不知道洗,影響别人的心情。”
“行了,少說兩句吧你,”二蛋擺手,“相對你的叨叨來說,我覺得還是二蛋的腳臭我更容易接受。
被堵嘴,二姨子僅僅消停三秒,然後又湊到齊瑞身邊,“你說,人家女生宿舍那麽香,怎麽學校就不把咱們都安排到一個樓裏。”
“很顯然,”二蛋接嘴,“學校怕你一個人來上學,到第三年,還得在學校再辦一座托兒班,”
“隊列裏不要說話,”集合隊伍的教官訓斥。
幾人低下頭,有話也隻能憋進肚裏回去再說。
所有同學排好隊,教練将隊伍帶到食堂面前。
“向右轉”随着教練聲音,所有人按照要求右轉。
這個時候,他們對面就是教官,教官的身後就是食堂。
但是,現在他們卻沒有一個人脫離隊伍去吃飯。
“寒風蕭蕭落葉,軍營是一朵綠花,預備唱,”教官聲音響起。
“寒風蕭蕭落葉,軍營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媽媽。”所有同學跟唱。
這就是他們學校的軍訓,就連吃飯前的唱歌都不能落下。
唱軍歌的時候,在不在調上其實都無所謂,最關鍵的在于嗓門要大,用喊的方式來唱。
這樣,一首歌唱完,完全可以喊出心中所有的於氣,利于吃飯時候胃口大開。
吃完飯也要組隊,大家共同齊步走到宿舍門口,教官才會讓大家解散,至于晚上還有沒有訓練,教官也不會說,反正休息時候,時刻注意好哨子聲響就行。
組隊時候,齊瑞看見二姨子手裏掕着盒飯。
回到宿舍,推開門,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因爲别的,反正給人感覺,味道似乎沒那麽沖了。
二姨子走到梁濤床頭,“臭不要臉,起來吃飯。”
說着話,他将自己帶回來的食品袋放梁濤學習桌上。
“别哔哔、别哔哔,”梁濤也從被窩裏鑽出來,“爹的襪子洗了啊,真你他娘的,比爹的媽管的還寬,跟你住一個宿舍,爹倒八輩子血黴了。”
“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二姨子回怼一句,坐在梁濤身邊直翻白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