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會,坐在越野車上的馮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因爲要想變着法去“折磨”這幫“菜鳥們”,所以馮遇也有些累了。
這個午覺睡得很惬意。
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的沖着一旁的特種兵說道:“過去多久了。”
“差不多三個小時了。”那人回答。
馮遇有些詫異,這一覺,自己居然睡了那麽久。
“走,過去看看。”馮遇下了車,來到李望他們訓練的地方,身後跟着幾名特種兵,“有沒有人将手中的槍放下的?”
有人回答:“沒有,這幫菜鳥都還在堅持。”
馮遇滿意的點了點頭,在方隊中間環顧一圈。
隻見衆人頭頂上的汗珠,順着衣領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流。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伴随着痛苦與猙獰。
在原部隊,他們的連長、排長從來都沒有讓他們訓練這麽久。
中途更是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并且大家那麽長時間都沒有休息,可以說現在他們是處于精神極度緊繃的狀态。
就連李望都感覺到了有些吃力。
主要是剛剛負重越野着,實是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
李望持槍的虎口處,皮膚上已經開始出現了裂紋。
一絲絲紅色的血絲,開始從傷口處慢慢的滲出。
這種情況,除了李望,絕大多數人都有。
他們之所以現在還能堅持,全部都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撐。
當馮遇從衆人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明顯的看到,馮遇明明就是一臉剛睡醒的樣子。
衆人在心中不由得暗罵,合着我們在這裏玩了命的訓練。
身爲此次集訓的最高長官,你卻在一邊睡午覺?
這讓衆人心裏有些不平衡。
但是不爽歸不爽,衆人也不敢有什麽意見。
誰讓這裏是人家的地盤,一切規則都由人家說了算。
看見大家的表現,馮遇滿意的點了點頭。
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将手中95式自動步槍放下。
說道:“大家辛苦了,手一定很疼吧。”
“我剛才走了一圈,看到有不少人受傷的虎口,都已經開了口子。”
“既然手上肌肉那麽累了,那大家就休息一下。”
聽到馮遇這麽說,衆人才敢将手上的武器放下,重新又背到後背。
整個将槍放下,背會後背的過程十分迅速,沒有一個人敢拖沓。
衆人動作整齊劃一。
做完這一切,如馮遇所說,衆人的肩膀,尤其是手腕處很疼,但卻沒有一個人幹伸手去揉。
生怕這一個動作又會惹得馮遇不高興,讓他們滾蛋。
馮遇顯得心情不錯,接着說道:“既然大家手腕都那麽酸痛,那我們就休息一下。”
馮遇這話說完,衆人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卻聽見他接着說道:“接下來,我們進行下一項訓練。”
“扛圓木。”
馮遇說完,隻見幾名特種名,從不遠處将差不多兩個巴掌那麽粗的原木,用腳給踢了過來。
通過慣性,滾到了衆人面前。
李望目測,估計,每一根木頭至少有四到五米。
燕無缺見狀有些竊喜,小聲對旁邊的陳東與李望說道:“這種木頭,别看看着很長很粗。”
“可要是分攤到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重量沒有多少。”
“我估計也就一百多公斤,分攤到每個人的身上估計就幾十公斤。”
要是按照燕無缺這樣估計去算,每個人所要分攤到的重量并沒有多少。
單單是平日裏的負重越野訓練,他們每個人都身上所背負的重量,都不少于四十公斤。
所以這點重量在燕無缺看來,并不算什麽。
可是李望的心裏并不是這樣想,所以,他也沒有回答燕無缺的話。
李望注意到,剛才木頭因爲慣性的作用下,滾落過來的同時,在地上留下了一些水漬。
那就說明,這些木頭在這之前,全部都被人提前過了一遍水。
根據木材的吸水性,那木頭的重量,在加上裏面所含水分的重量。
絕對不可能隻有一百多公斤。
馮遇笑眯眯道:“以五人爲一個小組,将圓木抗在肩上。”
“每一個小組當中,要是有其中一個人堅持不住,導緻圓木掉落在地上。”
“那麽,這個小組的全部成員全部淘汰。”
衆人一驚,這次的考核訓練,居然不僅僅關乎自己,還關乎隊友。
如果說自己想放棄,或者使堅持不住。
那麽全組人都将面臨淘汰。
他們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多多少少都是懷揣着想成爲一名特種兵的夢想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若是因爲自己能力不足,而連累到别人慘遭淘汰。
又或者是自己因爲别人而受到牽連被淘汰。
他們都不會甘心。
所以,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死扛。
現在衆人總算是将馮遇給看明白了,他所謂的休息,隻不過是讓你換一種方式訓練。
既然大家手腕疼,那就休息手腕,改成了抗圓木。
總之,他是不可能讓你有任何的休息機會。
分好隊伍之後,李望跟陳東、燕無缺,以及其他兩名新加入進來的哥們爲一組。
他們跟李望等人親切的打過了招呼。
本身,他們就是李望的歌迷,再加上,上午的訓練,李望是真的用實力證明了自身的強大。
用實力赢得了衆人尊重。
在馮遇的一聲令下,衆人俯下身子,兩隻手将圓木環抱在胸前。
額頭青筋暴起,腿部肌肉同時發力,想将這兩個巴掌粗的圓木抱起。
就在衆人這發力的一瞬之間,他們頓時發覺到了不對勁。
李望心頭微微一怔,果然,事情跟他想象的一樣。
這個木頭的重量,遠沒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麽輕。
一上手,李望就已經能夠感覺到,這個圓木,重量至少在五百公斤以上。
要是分攤到每個人的身上,那麽少說每個人至少也要承擔一百公斤的重量。
作爲一名士兵,對體脂率是有要求的。
過于肥胖,首先在體能上就根本不可能過關。
所以縱使他們有一米八往上的個頭,隊伍當中最重的一個人,也不過才九十公斤。
也就是說,圓木分攤到他們每個人身上的重量,要比他們自身的重量還要重。
他們圓木一上手,隻覺得手上仿佛是壓着千斤之力。
燕無缺額頭上暴汗,兩眼瞪圓。
現實的情況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這圓木的重量,怎麽看也不止一百公斤。
但是,既然他們已經将圓木給擡了起來,那他們說什麽也不可能現在将它給放下。
要是放下,他們所面臨的将會是淘汰。
全組淘汰。
五人合力,上槽牙與下槽牙在衆人口中被咬的咯吱作響,衆人使出了吃奶的勁,終于,圓木脫離地面,正在一點一點的往上升。
圓木越過頭頂,衆人緩緩将圓木慢慢落下,最終用肩膀頂住,這才勉強穩定住了身形。
此時正值中午剛過,正是太陽最毒時候。
馮遇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炎熱,看了看這有些毒辣的陽光。
對身邊的特種兵們吩咐道:“去将水管扯過來,給他們身上都加點水。”
“不要讓他們都中暑喽。”
離他最近的一名特種兵心領神會,點頭走開,不多時,拉來一條水管。
将水管的另一頭連接到水龍頭上。
衆人都還以爲,這馮遇怎麽突然變性了,對他們這麽好,還會提他們考慮,擔心他們中暑。
方隊當中所有人都這麽想,隻有李望除外。
隻有他才知道馮遇這樣做的目的。
李望看穿了馮遇的心思,他知道,馮遇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現在太陽那麽毒,會将木頭裏的水分給蒸幹。
所以他才讓特種兵将水管來了過來,往衆人身上澆水。
在給木頭加重,保持現有重量的同時,更是給衆人形成幹擾。
試想一下,底下衆人,在承受圓木重壓的同時,還會受到水花滋到他們臉上、眼睛裏的幹擾。
這對他們來說,又将會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又在馮遇的命令之下,特種兵們打開水龍頭,水柱越過半空,打在了他們的身上與臉上,在陽光的折射下,水柱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彩虹。
冰冷的自來水讓衆人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原本的木頭因爲水分的蒸發而減輕的重量,現在又回到了原來的水平狀态。
衆人隻感覺到肩膀上再次一沉。
水柱滋到衆人的臉上,弄的衆人都睜不開眼,隻能夠是雙眼緊閉。
終于,有人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啊!”的大聲叫了出來。
這也算是一種情緒上的發洩。
他們再也不管這樣做到底會不會再次引來馮遇的不滿。
他們隻想要在情緒上尋找到一個發洩口。
雖然衆人這樣做了,但是手上的動作是絲毫沒有停下。
圓木依然抗在衆人的肩膀之上紋絲未動。
他們沒有忘記,他們到這裏來的目的。
他們更沒有忘記,在訓練開始之前馮遇講的。
要是他們當中有一個人放棄,肩膀一滑,手中的動作一停止。
勢必會導緻圓木失去平衡。
那那個人本該承受的一百多公斤的重量,又會繼續平分到剩下的四人頭上。
最終的結果就是圓木跌落到了地上,五人小組全部被淘汰。
将衆人全部淋透之後,馮遇示意屬下将水龍頭關掉。
每隔十五分鍾又繼續将水龍頭打開,繼續給圓木頭加水。
确保整根圓木的重量之中穩定在一個水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衆人隻記得,他們這樣水龍頭反反複複開了有關、關了又開大概是有了個數十次左右。
衆人的臉色,終于是由原來因爲氣血翻湧而漲紅的豬肝色,而開始漸漸變得慘白。
就連全隊目前爲止,體力最好的李望,也開始漸進的有些招架不住。
李望他們那隻五人小隊,其他那兩名後面加進來的兄弟。
甚至開始覺得,兩隻小腿的肌肉開始微微發抖。
這是由于他們長時間将木頭至于肩膀的一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身體一邊所導緻的。
壓着木頭那一側的腿,受力明顯要高于另一側。
在這種身體重量失衡的情況下,所要消耗的體能本身也是成倍的。
那兩士兵,發抖的雙腳,通過身子傳遞到了手部,又通過木頭讓其他幾名夥伴感受到了抖動。
李望心裏一驚,暗道不好。
明顯,隊伍當中另外兩名兄弟體能已經快到了極限。
如果不将圓木換到另一邊,讓另外一個肩膀承受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支撐不住。
要是他們手一松,單單憑他自己和陳東、燕無缺兩個,這個重量他們是絕對頂不住的。
難道使用瞬間爆發力技能?
這個主意也不妥,雖然這個技能能夠瞬間提升他的力量。
但時間按照他目前的身體素質,他隻能夠維持五分鍾。
可五分鍾之後呢?
自己絕對會進入虛弱期。
并且,按照這個态勢,馮遇也不像是将會在五分鍾之後,結束這一場訓練的。
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李望隻能夠是賭一把,讓衆人将圓木換到另外一個肩膀。
這當中,必然使存在很大的風險。
就衆人現在的身體狀态,要是有其中一個人手滑,勢必會打亂其他人的節奏。
圓木很容易從手上滑落。
像這種情況,沒有一個人指揮是不可能的。
李望處于隊伍的最後面,大聲的對前面的人說道:“我看,大家都有點堅持不住了,這樣下去是肯定不行的。”
“我們必須換一個肩膀!”
“他隻說讓我們扛木頭,沒說不能夠輪流抗。”
“接下來的行動,聽我指揮。”
衆人想了想,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風險,小聲說了一聲“好”。
全都答應李望來指揮這次的行動。
李望調整了一邊呼吸,沉默三秒鍾之後,大喝了一聲“起”。
五人小隊衆人,雙手雙腳再次青筋暴起。
并且另外那兩名兄弟兩隻小腿處,随着身體的發力,抖動的更加厲害。
就在圓木緩緩上升,越過衆人頭頂的時候。
十五分鍾時間一到,馮遇再次命令特種兵,将水龍頭打開,往衆人的圓木裏加水。
其中一條水柱,好巧不巧,正打在了李望這邊,其中一名雙腳發抖的兄弟臉上。
隻見他雙眼緊閉,手中動作被這突入起來的意外給打斷。
雙腳一滑,整個摔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