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派往武義縣留山的偵察員才回來彙報。
昨天通話突然中斷未能再度接通的原因是日軍堆留山發動了突然襲擊。
不過好在丁大算盤和李大本事帶領戰士們頑強抵抗，擊退了日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這才守住了留山，沒有被日軍占領。
得知此情況的王亮當即帶上三個營奔赴武義支援。
聽完偵察員的彙報，他覺得此事實在是太蹊跷了。
前段時間丁大算盤和徐虎在武義縣經營得非常好，日軍對該地區的控制權名存實亡。
除了縣城還掌控在日本人的手裏之外，像周邊的村鎮據點，鬼子基本上都已經撤出來了，隻留下了僞軍把守。
而這些僞軍，大都已經在暗中向留山投誠了。
王亮是了解留山的防禦體系的，畢竟這是自己發家的地方，他太清楚這個地方的特點了。
有險可守、易守難攻。
即便是投入再多的兵力，那也不是說攻下就能攻下的。
但從偵察員的口吻裏，王亮得知在戰鬥過程中，留山主陣地幾次易手，甚至日軍多次沖入留山腹地而又被打退回來。
這便讓王亮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怎樣的一夥鬼子，能夠有這樣的實力，實在是令人驚詫。
——
武義縣指揮所。
山下奉文和山下奉武的弟弟，誓言要爲二哥報仇雪恨的山下奉理正在通話，他正是這次軍事行動的策劃者。
其實在兩個月之前，他就已經到達衡水了。
之所以遲遲沒有動作，是因爲他一直在悄悄地搞留山的情報，同時也是在醞釀一個大陰謀。
電話是筱冢義男打過來的：“山下少佐，聽說你已經率部攻入了八路獨立2團的老巢留山，怎麽又撤了出來了？我做出解釋！”
當得知山下奉理終于有所動作，而且還率部打到了留山的腹地的時候，筱冢義男非常高興。
畢竟近來王亮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不光把臨城縣給占領了不說，而且還全殲了自己第一軍的一個大隊。
奇恥大辱。
屋漏偏逢連夜雨，岡村甯次的侄子也疑似被王亮的獨立2團俘虜了。
爲此，關東軍司令部和華中派遣軍司令部的電報接踵而至，給他施加了不少的壓力。
這讓筱冢義男意識到，不能再僅僅靠着岡本寺内所謂的代号“狸貓”的秘密武器，以及第一軍情報部謀略課課長井良太郎協助關東軍情報局高級情報官三田和英針對王亮所量身定制的計劃。
已經等不及了，筱冢現在急切地需要一個能立竿見影的動作。
很明顯，山下奉理的這次行動無疑在很大程度上挽回了第一軍的顔面。
可讓筱冢不解和不悅的是，山下奉理明明已經攻下留山了，卻沒有一鼓作氣将山上的八路殘餘勢力一舉全殲。
而是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之下，下令部隊撤回了武義縣城。
被筱冢一通責問的山下奉理不愠不惱，解釋道：
“司令官，我下令讓士兵們撤退是有原因的，至于具體原因是什麽，我現在在電話裏面還不方便跟您生活。”
“不過請您放心，就這兩天的時間，除了留山這顆毒瘤會被徹底拔掉之外，八路軍獨立2團也會一并被消滅，我有這個把握。”
聽到山下奉理這麽說，原本還頗有意見的筱冢義男頓時心情大好：
“山下少佐，你不愧爲是陸大的高材生，既然你已經胸有成竹，那我就等待着你的好消息了。”
“哦，對了，有件事情需要叮囑你一下，在獨立2團的手裏有一個名字叫做山田井馬的皇軍飛行員，他是在前些日子的作戰中被俘的。”
“這是個有背景的家夥，關東軍司令部和華中派遣軍司令部都對山田君的安危表示關切，原本我們計劃的是通過和八路軍談判的方式進行交換的，現在看來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今天我會安排人把山田君的照片送過去，讓所有參與作戰的士兵都看一下，記住這張面孔，如果發現山田中尉的蹤迹，務必要将他保護起來。”
山下奉理：“嗨！”
挂斷電話後，山下奉理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喃喃自語道：“恐怕他是活不了了。”
——
留山。
當王亮帶着大部隊趕到這裏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日軍的蹤影。
不過在進山過程中，能夠通過樹木的損毀程度看出來前日戰鬥所進行的激烈程度。
“算盤、本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派出的偵察兵忙着回臨城彙報，對這邊的情況也不是摸得那麽清楚，王亮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大本事先道：“團長，這次鬼子是動真格的了，先是出動了轟炸機對咱們的陣地和營區一通轟炸，不等咱緩過神來，接踵而至的便是炮擊。”
“炮還沒有打完，步兵便發起了沖鋒，小日本應該是事先做了不少準備，他們有意識地避開我們的雷場和陷阱”
丁算盤又接着道：“據額跟僞軍了解到，他聽鬼子說，這個山下聯隊新來了一個參謀長，也叫山下奉什麽玩意，好像跟那個山下奉武有什麽親戚關系。”
“此人能力極強，一就任之後就從聯隊内選拔了二三百名士官進行集訓，天天都是高負荷的訓練這次針對咱留山的行動應該就是他策劃并執行的。”
“就跟本事說的那樣，除了飛機和大炮火力上的優勢之外，對咱留山進攻的這波鬼子的戰鬥素養極高，所以咱們的一二道防線很快就被撕破了。”
王亮聽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把山下奉武幹廢了，又蹦出了個山下奉什麽來。
這顯然就是來複仇的啊。
“你是說鬼子已經打入咱們留山腹地了，然後突然之間就撤退了？”王亮問道。
“是滴，額也奇怪了，如果他們再繼續進攻下去，額們肯定守不住，可不知道爲啥，他們突然就撤了。本來額和本事都已經做好讓戰士們通過地道撤離的準備了。”丁算盤道。
這些日子留山的地道一直在不斷地完善。
畢竟有一個大型盾構機在地下沒日沒夜的工作。
不吹牛地講，從留山的地道，現在可以直通武義縣城内。
總而言之，四通八達，哪都能去。
所以即便鬼子殺入了留山腹地，丁大算盤和李大本事倆人都一點都不慌，因爲戰士們随時都可以利用地道轉移。
也不怕鬼子發現地道的入口去追擊。
因爲在留山之上，有無數的地道口。
有的是真入口，有的是假入口。
假入口進去便是各種陷阱，必死無疑。
即便是真入口，在地道内也有複雜的機關，若是沒有對地道了熟于心的人指引，即便是有地道圖，那也會迷路。
王亮安排歐翔将帶來的各應戰士們安排去修複陣地和工事、鞏固防禦體系後，他便去醫院找山田井馬去了。
當武田介紹完王亮的身份後，哭紅了眼睛的山田井馬直接跪在了王亮的面前。
在昨天的日軍轟炸過程中，醫院有四名戰士犧牲。
其中有一人就是爲了救山田而重傷不治犧牲的。
除此之外被山田井馬試做好姐姐的門淑蘭也在戰機轟炸中受了傷。
“我有罪！”
“他們真是一幫十惡不赦的畜生！魔鬼！”
“長官，請給我一支槍，我要爲他們報仇！”
面對跪在地上哭得語無倫次的山田井馬，王亮的心裏并沒有生出多少同情。
甚至如果陳旅長沒有說這家夥可以跟日本人換戰俘和物資的話，王亮還真有可能把他給砍了。
現在王亮也摸不透山田井馬到底是卻有悔過之心，還是畏懼自己會發落他而進行的表演。
預言家卡片極其珍貴，王亮也不想在這個家夥身上浪費了。
王亮把山田井馬拽起來的同時，說道：
“行了，起來吧，你的家庭背景我們已經清楚了，你現在是安全的，我們八路軍向來都是優待俘虜，待後期談判達成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不過有一點我要申明，如果你回去之後，再次駕駛轟炸機被我們打下來成了俘虜，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對待了。”
誰料山田把鼻涕眼淚擦了擦後，竟道：
“不！我不要再回去了，我不要再去當這場罪惡的戰争的劊子手，你們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
要不是山田井馬後面的話，王亮差點抽他幾個大嘴巴子，丫的你不想回就不想回啊：
“長官，我把第一軍飛行聯隊的機場位置告訴你們，你們去把飛機炸毀掉吧！”
“請批準我加入八路軍！”
這通操作着實把王亮給弄懵了。
誠然，王亮開始留山田一命的想法是可以讓這個家夥傳授一下飛行技能。
萬一日後自己獨立2團繳獲幾架飛機呢。
後來陳旅長的電話打過來，告知了山田的身份後，王亮便打消了先前的念頭。
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山田給看好，确保在交易之前這個家夥沒跑還是活的就行了。
可沒想到山田這家夥不知道爲啥，竟然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參加八路軍，當日奸……當日本反戰人士。
竟然還主動要把飛行聯隊機場的位置說出來。
這對于王亮來講着實是意外之喜。
待這家夥把機場的位置在地圖上标注出來之後，王亮當即便安排鹞子帶幾名戰士出發去核實。
王亮最近正犯愁怎麽應對鬼子的空襲呢，雖然有了五門高射炮，但駐地那麽多，總不能每個地方都放上一門吧。
再者說，一門兩門所形成的火力網對成群結隊來襲的敵機來講，根本就形成不了太大的威懾作用。
現在知道飛機老巢的位置，抽空帶人去給丫的全給炸了，多是一件美事。
王亮也跟山田說了，如果他提供的情報屬實，給他記上一功，可以考慮他留下參加八路的事情。
喜出望外的這家夥又把機場的兵力部署和戒備情況都做了仔細介紹。
如果鹞子偵察到的情況跟山田所說的一緻，這個家夥也算是交了份投名狀了。
想到能搞一搞鬼子的機場，王亮還是蠻激動的。
要是能繳獲了爲自己所用，那就更爽歪歪了。
——
殊不知，就在王亮憧憬着要有空軍的這個夜晚裏，山下奉理開始行動了。
淩晨三點。
留山外圍集合了五百多名身着白色防化服，并佩戴防毒面罩的日本兵。
“前田君，現在可以确保山上的八路軍已經失去戰鬥力了嗎？”
山下奉理詢問一旁佩戴大尉軍銜的前田黑夫道。
這個前田黑夫正是他哥哥山下奉文爲其介紹的生化戰專家伊藤廣羽的徒弟。
前田笑道：“山下少佐，毒氣彈都使用了延時釋放裝置，從時間上來看，毒氣已經在山上傳播了六個小時了。”
“我們在關東地區的農村試驗的時候，僅僅兩個小時過去，所有馬路大就已經全部完蛋了。”
“而且按照您的要求，爲了确保萬無一失，昨日轟炸機投放毒氣彈的時候，還專門往山中的湖泊進行了投放，水源已經徹底被污染。”
“我對我們731的産品有着十足的信心，一會兒上去，我們需要做的不過是給八路收屍罷了。”
山下奉理聽着前田的介紹，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明明已經攻入留山腹地，卻突然下令撤退。
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把援軍，也就是獨立2團的主力給吸引過來。
帶援軍趕來在山上駐紮下的時候，也便是毒氣開始釋放的時間。
如此一來，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獨立2團全部殲滅。
原本按照山下奉理的想法，他是想跟王亮真刀真槍的較量一番的，畢竟也是陸大畢業的高材生。
但是随着他前兩個月的前期準備工作，他現在留山的情況遠比他預想的要複雜，而且王亮這個對手也不是一般的厲害。
所以他便想起了哥哥推薦給自己的生化專家伊藤廣羽。
策劃了這場陰謀。
“一會兒上山的時候，都要打起精神來，保持高度戒備，已經有數不清的皇軍因爲輕敵大意而死在他的手裏了，我們不要步他們的後塵！”山下奉理叮囑道。
前田黑夫不以爲然，自家産品的威力他再了解不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