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你快快的來吧,來的越多越好,我要讓你們再一次嘗嘗我的厲害~”谷田已經迫不及待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隻聽遠處傳來的大喇叭聲音:
“收廢品喽!收破爛喽!”
“請您佩戴口罩,保持一米距離,配合測溫,配合掃碼登記……”
“兩塊錢,全場都兩塊,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真正的物有所值,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王亮正擺弄着先前系統獎勵的那部号稱有上萬條錄音的心理戰喊話器。
沒成想裏面錄的淨是些這破玩意。
氣急敗壞的王亮直接踹了這個喊話器兩腳,心裏直問候系統它娘,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聽這玩意?
你他娘的是在對敵人進行心理戰呢?還是對自己人進行心理戰呢?
搞誰的心态呢?
砰——
砰——
兩聲槍響。
谷田文夫在炮樓頂層用三八步槍,瞄準王亮用鐵杆子豎起來的足有十米高的心戰喊話器,連開兩槍。
不過無濟于事,喊話器安然無恙,依舊在持續輸出噪音。
因爲除了焊接起來的鐵杆外,王亮還讓耿輝給車了一個足有3公分厚的鐵匣子保護殼。
爲了保證擴音效果,在鐵匣子上開上了密密麻麻的直徑在1到3毫米之間小孔進行散音。
三八步槍在二百米的距離下,至多也就擊穿8毫米厚度的鐵闆。
所以無論如何射擊,都無法打掉這個穿了一層厚厚防彈衣的喊話器。
王亮将其調到最大音量,鬼子和僞軍隻能被迫接受其造出來的巨大噪音。
雖然心戰喊話器的自帶錄音很拉,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它的有效喊話距離确實很遠,所産生的噪音也非常大。
聲音調至最高,甚至能影響到十幾裏外的村子。
有老鄉反映自己家的母雞不下蛋了……
更有甚者說,自家養的狗被搞瘋了……
好在王亮事先安排歐翔到村子裏去送了些糧食和丁算盤制成的臘肉、臘雞、臘魚以及棉被等産品做慰問。
每家每戶還貼補了些通過反詐宣傳得到來學費。
老鄉們得知八路軍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是爲了打雙溝炮樓裏的鬼子,都喊着全力支持。
表示噪音再大也不影響,有困難就克服,大不了晚上下地窖裏去睡,說什麽也不肯收下送來的錢和物。
不過在歐翔的好說歹說之下,鄉親們這才勉爲其難地接受了下來。
總之不能讓老鄉們吃虧不是。
十裏之外的村莊都能被影響雞不下蛋,更莫說距離隻有不到三裏的雙溝炮樓了。
喊話器沒日沒夜的制造噪音,裏面要是有女鬼子的話大姨媽非得整亂套了不可。
白天還好,挺一挺就過去了。
到了晚上,在這巨大的噪音影響之下,人根本就無法正常入睡。
王亮可不陪着這幫鬼子和僞軍在這裏遭罪,回駐地躺平了。
獨立營每隔半個小時派十八名戰士過來換一班崗。
任務很簡單,分散埋伏在四周,守着這部心戰喊話器,确保其正常運行就行了。
獨立營幾百号戰士,輪下來兩天才吃上一頓噪音,雖然下崗之後耳朵被震得嗡嗡的,但和炮樓内的鬼子比,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鬼子所承受的噪音攻勢是持續的。
不堪其擾的谷田文夫不是沒有安排日軍和僞軍混編戰鬥小組試圖接近喊話器,将其摧毀掉。
但馬上就被埋伏在暗處的,由王喜奎和水生訓練出來的狙擊手給打掉了。
不知道八路是否有埋伏的谷田文夫不敢再輕舉妄動,通過電話向指揮所請求支援。
不過電話線早就已經被王亮安排鹞子帶戰士分段給切斷了。
谷田文夫得知此情況并沒有亂了陣腳,因爲在申請的物資清單裏面,他還要了一部電台。
可是當他用電台跟指揮所聯絡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聯系不上,無論怎麽呼叫那邊就是沒有應答。
因爲王亮還啓用了系統獎勵的近距離無線電信号幹擾器。
電台的信号被幹擾了。
束手無策的谷田文夫隻能帶着部下們忍受着巨大的噪音。
白天頭疼欲裂不說,晚上盡管身心疲憊,耳朵和腦袋瓜子嗡嗡的,但還是難以入睡。
哪怕是弄棉花或衛生紙把耳朵給堵死,那也無濟于事。
更要命的是外面的大喇叭總是弄出各種千奇百怪的聲音來。
或是狗叫。
或是狼嚎。
或是C語言。
或是鬼哭。
這樣的日子,一熬就是三天三夜。
鬼子和僞軍們不堪其擾,眼圈都黑了,乍一看像熊貓。
……
第四天夜裏九點。
國民革命軍決死二縱隊駐地。
聽完戰士彙報的情況後,葉萬壽直接笑了:
“我還以爲這個王亮有什麽錦囊妙計呢,以爲弄個破喇每日每夜的喊,就能拿下炮樓?”
葉萬壽怕王亮違規,安排了幾路人馬在雙溝炮樓外圍日夜監視。
一旦王亮安排超過二十人參與作戰,或是動用重火力武器,馬上取證,直接判定王亮輸掉了這場賭約。
常乃超眉頭緊蹙:“也不能不正視,如果炮樓裏的鬼子七天七夜沒睡好覺,他們的精神一定極度疲憊,說不定獨立營那邊能找到可乘之機。”
葉萬壽不屑一顧擺手道:“參座,看來您對日本人還是不了解,他們可是有十分頑強的戰鬥意志,噪音雖然可以從精神上折磨他們,但不可能瓦解他們的意志。”
“更何況咱們跟八路賭的是一周内拿下炮樓,哪怕是鬼子再怎麽疲憊,還有一座堅如磐石的炮樓矗立在那呢。”
“王亮想僅憑二十個人而且還不使用重火力武器的情況下拿下炮樓,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葉萬壽正分析着的時候,雙溝據點的觀察哨那邊又傳來了消息。
八路軍獨立營那邊有動作,似乎要開始進攻了!
常乃超和葉萬壽便立馬帶上衛士往那邊趕。
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多半,他倒要看看王亮還有什麽花招。
……
這幾天被噪音折磨得不行,根本就睡不着,士兵們無論精神和士氣都不高,谷田文夫便琢磨着搞個篝火晚會。
唱唱歌,鼓舞一下士氣。
“踏着冰在雪中進軍,連哪裏是河哪裏是路都分不清。”
“騎的馬死了,但沒法随便丢掉不管。這裏是哪裏?到處是敵人的國家。”
“不管了還是先大膽地抽根煙吧,連煙都隻剩兩根了,心裏不安。”
“如果獻出自己的性命從軍出陣,做好死的覺悟呐喊沖鋒,卻武運不佳、沒能戰死沙場的話,那帶着“義務義理”的慰軍棉衣就會慢慢地來勒住我的脖子。”
“反正我也沒打算活着回去!”
谷田組織着部下們用日語高亢地歌唱着,随着歌詞一步步走向高潮,鬼子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看上去也更加亢奮,全然沒有四天四夜沒休息好疲憊不堪的模樣。
暗處觀察的常乃超是懂日語和日本軍史的,說道:
“他們唱的是《雪之進軍》,是甲午戰争時期,日本第二軍在攻擊威海衛途中,軍樂隊成員永井建子目睹凍死的軍馬觸景生情,作詞并譜曲的一首歌。”
“歌詞沉痛而又悲怆,正是這種格調,一度被用作日本軍歌,鼓動日本軍人以不畏死亡,戰死沙場爲榮。”
葉萬壽道:“參座,我就說吧,鬼子哪是那麽容易被瓦解意志的。”
“王亮這麽弄,隻會激起鬼子更加強烈的戰鬥意志,我倒要看看王亮該如何把這場戲給繼續唱下去。”
葉萬壽這話剛說完,反戰喊話器的大喇叭就向了起來。
也唱起了嘹亮的日語歌曲:
“丢下妻兒,丢下家,來到支那打天下。”
“今天這兒,明天那兒,白天黑夜去厮殺。”
“家裏沒有米,孩子叫媽媽,娘啊沒辦法,沒丫辦法呀!盼望丈夫早回家。”
“夜半人靜月更明,寒光斜射照進窗。期待在渺茫異國的丈夫啊!妻子和孩子非常寂寞和悲哀。”
王亮先起了個頭,然後孫書林便拉着穿着日軍軍裝的藍軍小隊的戰士們上來,開始大合唱:
“一更裏呀哈月色黃,遠處的人兒好傷心,離家鄉,撇下雙親,來到這裏爲何因?唉子唉子吆,來到這裏爲何因?”
“二更裏呀哈淚雙流,萬惡的戰争何時休,灑熱血,抛頭顱,俺這爲誰來争鬥!唉子唉子吆,俺這爲誰來争鬥!”
“三更裏呀哈細思量,家中會有多少糧,俺打仗,誰看娘,他老怎麽磨時光!唉子唉子吆,他老怎麽磨時光!”
唱到這裏,炮樓内外的日本兵們都聽入了神。
這歌詞寫的,可不就是他們這些人的真實寫照嘛!
歌還在繼續唱:
“四更裏呀哈月兒西,思想家中兒女妻,無吃穿,挨饑俄,催稅官員把租逼。唉子唉子吆,催稅官員把租逼。”
“五更裏呀哈天色白,軍閥打仗爲發财,蓋洋樓,養太太,爹娘挨餓是應該!唉子唉子吆,爹娘挨餓是應是應該。”
“六更裏呀哈天色明,不如逃走回東京,領導百姓鬧革命,哪個阻攔用槍崩。唉子唉子吆,哪個阻攔用槍崩。”
這日語小歌一唱,可是把谷田文夫的這幫部下們給唱住了,頓時産生了不小的共鳴。
他們中絕大多人都是農民的兒子,窮苦出身。
王亮所編纂的這首歌的歌詞每一個字,每一個詞彙都狠狠地紮到了他們的心坎裏面。
是啊,離開家跑到這裏打仗是爲的啥?
他們這些人都是不明不白的被征召入了伍,強行洗了腦,上了戰場。
家裏沒有餘糧,催稅官還爲了籌措戰争經費逼着交租,可父母都已年邁,該怎麽辦?
再看看資本家和官老爺們,他們和他們的孩子們過着幸福安逸的生活,也不用上戰場搏命啊!
見士兵們被對面的歌給弄迷糊了,谷田文夫大怒,吼道:
“不要信他們的,我的父親是市長特别助理,我的母親是軍工廠專務董事,我還不是和你們一樣,在異國浴血作戰嗎?!”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振作起來!不要中了隻那人的奸計!這是他們玩的詭計!”
暗中觀察的常乃超不禁感慨:“這個王亮還真有兩把刷子,也不知道從哪找到這種日語的勸降歌,字字句句都紮心啊!”
葉萬壽不以爲然,他可不認爲唱首歌就能把炮樓拿下來,真當鬼子是二傻子啊。
隻見精彩的還在後面。
谷田文夫剛咆哮完,士兵們也算被安撫了下來。
鬼子兵們覺得谷田長官說的有道理,像他這種高幹家庭出來的孩子也和自己一樣并肩作戰,頓時心裏覺得平衡了許多。
可就在這個時候,隻聽王亮通過大喇叭用日語喊道:
“谷田文夫,1913年出生于北海道,1929年考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因爲成績極差,畢業考試有9個科目不及格,用了整整7年才從學校畢業,這是你嗎?谷田文夫?!”
孫書林做着同聲傳譯的工作,緊接着用漢語給翻譯了一遍,就怕僞軍們聽不懂。
聽到這個,日本兵們不由得詫異地望向谷田,這可跟之前自己長官所講的不太一樣啊。
僞軍們雖然不敢堂而皇之的嘲笑,但也開始竊竊私語。
暗笑這個平日裏牛逼哄哄的谷田太君原來這麽廢物,竟然蹲級了三年!
王亮攻勢還沒有結束,繼續喊話:
“谷田文夫,你敢對着狗日的天皇發毒誓嗎?死全家的那種毒誓!”
“你爹是什麽狗屁市長特别助理嗎?你媽是什麽所謂的軍工廠專務董事嗎?”
“如果是的話,那麽請你告訴我,在北海道雨龍郡妹背牛町村的漁民谷田圭太,以及村婦上田桃子,他們是你的什麽人?和你是什麽關系?”
“你他娘的這個狗日的可真能吹啊?你爹谷田圭太這個漁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當了那麽大的官吧?”
“你媽上田桃子大字不識一個的智力障礙人士,還能幹專務董事?她老人家不是去應聘清潔工都被拒絕了好幾次嗎?!”
“你一個漁民家的窮苦孩子裝什麽富家子弟?嫌貧愛富、滿口謊話可不是好的品質!”
(孫書林第一時間用漢語進行翻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