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萬壽也不廢話，安上磨得鋒利無比且明晃晃的刺刀，惡狠狠地看向王亮：“來吧！”
這次和上次如出一轍，還不等王亮靠近，不講武德的葉萬壽又是提前轉身一個突刺。
在王亮看來，這些都是小兒科罷了，當年在還沒進武警特戰，還在機動支隊的時候就沒少練習這種場景的應對方式。
基本不需要動腦，完全憑借肌肉記憶，王亮向右前方上右步成右弓步。
躲避開突刺的同時左手擋抓葉萬壽手中的步槍，并回拉緊貼左小臂，使其緊緊扣壓于左腰際。
如此一來，葉萬壽難以發力掙脫。
王亮馬上上左步貼近葉萬壽，用右拳橫擊其頭部，同時用右腳勾踢其左腳跟将其摔倒。
又迅速騎乘到葉萬壽胸腹部，用左手卡咽喉，用右拳連續掼擊其耳根，将至徹底制服。
葉萬壽直接懵了，但他還有最後的倔強，就是把嘴巴閉死，不給王亮塞臭襪子的機會。
這豈能難住王亮？
對着咯吱窩的地方一通猛攻，趁着葉萬壽張嘴笑的時候，迅速将襪子塞入其嘴中，完成捕俘作業。
葉萬壽還真是個不服輸的人，嘔了半天才緩過勁來的他又提議道：
“一個人兩個人強不算強，有種的咱們兩個部隊間搞場軍事對抗演習，從軍事指揮到戰術配合上面，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
其實這并不是他個人的意思，而是在王亮來之前，常乃超萌生出來的一個想法。
決死二縱隊近來幾乎沒有跟日軍交過手，多是打僞軍，實戰經驗太過薄弱，戰士們普遍存在恐日心理。
常乃超一直爲這件事情所困擾，在思考一個解決的之策。
直到王亮的獨立營的出現，讓常乃超産生了個思路，何不把自己的部隊拉出來跟其搞搞對抗演習呢？
要知道獨立營連續多次重克日僞軍，如果決死二縱能夠在對抗演習中不落下風，那就足以證明他們決不比日軍差。
一方面可以豐富作戰經驗，增強戰士們的自信心，消除恐日心理。
同時搞對抗演習比打實戰試錯成本低啊，即便有傷亡那也是很小的。
這個提議屬實讓王亮意外，随即看向常乃超，便明白這或許就是對方邀自己此行來的真實吧。
“好啊，沒問題。”王亮答應的十分痛快，這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又自言自語道：
“打鬼子有手就行，赢個軍事演習那還不是跟玩一樣。”
葉萬壽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想到軍事演習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沒法開展的。
因爲這需要打報告向上峰申請報批，涉及到友軍，還需要雙方進行交涉，所耗費的時間肯定更長。
葉萬壽覺得王亮也太過狂妄了，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必須得馬上教育教育這個家夥。
演習肯定是要搞的，但等太久了，葉萬壽便又想出了一個主意：
“既然王副團長覺得打鬼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那咱們就再比試比試吧。”
王亮真是被這個家夥弄煩了，沒完沒了了是吧：“比什麽？”
“就比看看誰能在一周之内打下雙溝炮樓。”葉萬壽道。
“雙溝炮樓？”
就在王亮疑惑之際，隻見參謀便拿來地圖，将雙溝炮樓的位置标記了出來，并做介紹：
“雙溝炮樓，位于柏鄉縣西汪鎮，這是一個五層炮樓，内共有日軍12名，僞軍21名.”
很顯然，決死二縱這邊盯上這塊肉已經很長時間了，要不然不可能了解的這麽詳細。
葉萬壽道：“咱們這樣比，雙方通過抓阄的方式來決定進攻的先後順序。”
王亮問：“那如果抓到我先打，然後打下來了，那怎麽算？你連輸的機會都沒有了。”
葉萬壽也不惱：“那當然算你赢了。如果你沒有打下來，我也沒有打下來，那就不算輸赢。”
王亮又問:“那輸了怎樣？赢了又怎樣？總得弄個彩頭吧，幹打多沒意思。”
葉萬壽就在這裏等着王亮呢，他早就想好了：“如果你赢了，以後我管你叫大爹，如果我赢了，以後你見了我的面就得管我叫大爹。”
常乃超：“.”
石洪全：“.”
歐翔：“.”
王亮連連搖頭：“沒意思，沒意思，太幼稚了，你自己玩去吧。”
葉萬壽見王亮不上套，便用起了激動法：“怎麽，威名赫赫的八路軍獨立營營長王亮也有怕的時候？不敢接受這個挑戰？”
王亮耐心解釋道：“不是我怕，是這實在太沒意思，太沒有挑戰性了。和你比這個，要是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這樣，你要是非要比的話，我說個方案你考慮一下。”
“如果我把炮樓打下來了，那麽除了你認我當大爹之外，你再送我五萬發子彈，一百箱手榴彈和五百發炮彈。”
“如果我輸了，我也是一樣的懲罰。”
面對王亮的這個提議，葉萬壽還真不敢答應。
畢竟這些子彈炮彈可不是個小數目，不是他這個加強營營長能夠出得起的。
隻聽王亮又道：“爲了增加公平性，别說我們欺負人，我獨立營在進攻雙溝炮樓的時候至多派出二十人，全程不使用包括輕重機槍、擲彈筒迫擊炮在内的重火力武器。”
常乃超、石洪全、葉萬壽也包括歐翔聽到王亮這番話，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至多就派二十人？
而且還不使用重火力武器？
發燒燒糊塗了？
按照葉萬壽的作戰計劃，打雙溝炮樓必須得把全營六百号人全部拉上去狠狠的拼一番這才有勝算，畢竟這是一場攻堅惡戰。
葉萬壽之所以提出打雙溝炮樓，是因爲前期做足了功課。
他知道王亮那邊有重火力武器，但據他了解，自從日本人在鴨鴿營鄉據點失利後，就對轄區内的各據點和炮樓都進行了加固加厚，再被轟開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而且葉萬壽還在雙溝炮樓内發展了個僞軍内線，裏面的情況已經摸了個一清二楚，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裏應外合配合一波。
正是如此，葉萬壽才有充足的信心下這封戰書。
沒想到王亮竟然還自己給自己增加難度，實在是令人費解。
見常乃超點頭示意了，葉萬壽生怕王亮反悔，便一口答應：“好！王長官真是好魄力，就按照您說的來！”
爲保證有效性，決死二縱的文書還專門出具了一式兩份的對賭協議，讓雙方代表簽字畫押。
看着王亮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常乃超問葉萬壽道：“葉營長，有打下雙溝據點的把握嗎？”
“參座，您就放心吧！這種情況下我要是還赢不了，那我這個營長幹脆别幹了！”葉萬壽信心十足。
石洪全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覺得王亮不是個蠢材，他既然敢那麽提，肯定是有底氣的。”
“他不會是想動什麽歪腦筋，比如通過切斷雙溝炮樓的物資供應渠道将敵人困死。”
“亦或是組織二十名精幹力量換上鬼子的軍裝混進炮樓再動手，據我們了解，此人可是經常使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的。”
聽到石洪全的話，常乃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的确，王亮就是喜歡玩一些奇巧淫技。
葉萬壽笑道：“石團長多慮了，首先，切斷物資運輸渠道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
“咱們約定的是一周的時間，而鬼子在炮樓裏面儲備了足夠用三個月的糧食，隻有肉和蔬菜是每隔三天送一趟的。”
“即便是王亮把給養給切斷了，不過是斷肉斷菜罷了，那也餓不死鬼子，除了糧食，像炮樓這種艱苦崗位，還供有一定數量的罐頭呢。”
“至于假扮成日軍混入，成功的可能性就更不大了。”
“據内線提供的情報，炮樓裏面的鬼子指揮官谷田文夫是個變态，心思極爲細膩，之前邢市遊擊隊不是沒嘗試過用這種方法，馬上就被谷田給識破了，聽說還損失了十幾個戰士呢。”
聽到這裏，常乃超和石洪全實在是想不出王亮還能有什麽辦法，用這點人，而且還是在不用重火力武器的情況下，拿下這座炮樓了。
所以，這場賭約王亮必輸無疑。
而且還能白得五萬發子彈、一百箱手榴彈和五百發炮彈，穩賺不賠的買賣。
常乃超倒是有些擔心王亮能掏得出這麽多彈藥來嗎？
不過看着手裏面簽字畫押的協議，到時候大不了去管386旅要呗。
——
翌日。
日軍臨城縣指揮所。
川本政人這一周來看上去老了許多，兩鬓多了不少白發。
他很焦慮，因爲邢市治安官岡本寺内長官早些時候又給他來電話，再次提及到了先前的玉碎計劃。
得知自己将命不久矣，川本的心情是複雜且沉重的。
拖家帶口，有老婆有孩子的，誰又不想好好活着呢？
哪怕死，也得死出有名，死在戰場上啊！
忽然，門被敲開了。
推門而入的是一個挂着上等兵軍銜的士兵：“長官！”
川本政人看到來人，把妻子的相框放回抽屜，關上後招呼道：
“田原君，你來了，快進來，把門關上。”
“嗨！”
田原一郎對于川本政人的那種尊敬程度，看上去好像不僅僅是出于上下級關系。
進屋把門關上後，隻見他“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川本君，阿裏嘎多夠雜役馬斯！謝謝你！謝謝你幫助我免除牢獄之災。”田原跪在地上接連給川本磕了好幾個頭。
川本對此非常滿意，但還是裝出一副很憤怒的樣子，上前将其攙扶起來，并說道：
“田原君，你這是幹什麽？！是在羞辱我嗎？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你快點起來!”
“你是個中國通，不應該不明白男兒膝下有黃金的道理，不能随便下跪，更不能随便給别人磕頭的，這樣不吉利。”
田原被感動得聲淚俱下：“川本君，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對你的感謝，報答你的恩情！”
“我隻是做了我能做的而已，也沒能給你太大的幫助，你還是從準尉被降成了一等兵不是嗎？”川本繼續玩起了收買人心的一套，他要的就是田原對自己能死心塌地。
隻有這樣，自己的計劃才能得以實施。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田原一郎在三個月前還是關東軍在邊境地區一支部隊的代理小隊長，準尉軍銜。
期間他所部接到關東軍司令部的命令，對北極熊方面進行挑釁。
結果呢不出所料，駐紮在邊境地區的關東軍被結結實實地狠狠揍了一頓。
傷亡慘重不說，更重要的是被尖端武器打出了陰影。
田原的小隊有不少是剛剛招募上來的新兵蛋子。
面對敵人強又有力的還擊，有三名新兵竟然腳底抹油，當了逃兵，差點越境逃到了北極熊那邊去。
雖然最後三人都被抓住并處決掉了，但田原作爲代理小隊長也負有直接領導責任，當天就被憲兵帶走了。
川本是從内部的動态清樣中得知的此事，于是他便利用在土肥原手下工作時候建立下的關系，将田原一郎給打撈了出來。
最終的處理結果是，田原隻被降了軍銜，不需要發配去當苦役了。
這種苦役可不是人幹的，去了基本上就死啦死啦了。
如此一來，田原自然對有再生父母之恩的川本政人感恩戴德。
而川本花費這麽大的力氣，動用人脈和關系救田原一郎出來，可不僅僅因爲他是自己的小學弟。
而是因爲田原的母親是中國人，所以他說的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對中國的風土民情也十分了解，是個地道的中國通。
日常接觸下來，如果田原一郎自己不說日語，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他是個小八嘎。
這才是川本最爲看重的。
川本本想用田原來編織一場巨大的陰謀來對付王亮，但岡本寺内突如其來的玉碎計劃不得不讓川本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川本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了，所以今天把田原叫來，就是要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恩之情，讓他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
川本并沒有急于聊正題，而是跟田原聊起了他在邊境地區的戰鬥：
“聽說北極熊方面還出動了TB-3重型轟炸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