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從六國飯店出來,後腳大批僞警、憲兵、僞軍就趕到了現場,将偌大的酒店封鎖了個水洩不通。
王亮扒下日軍軍裝,随手扔進了拐角的垃圾箱内。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被王亮安排去幹活的鹞子也趕了回來。
“老大,都已經摸清楚了,臧祥叔的住所在卡菲特大街16号的公館,據我偵察,他人現在就在公館裏面,沒有外出,這是建築圖以及警衛人員的數量和位置。”
說着,鹞子便找了個隐蔽的角落将圖紙鋪展開,并打開手電筒照着,爲王亮做介紹和講解。
其實王亮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
軍統的殺手可謂是個頂個的厲害,但接二連三的刺殺行動失敗,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便是臧祥叔這個家夥在安全防範方面很有手段。
所以王亮大膽猜測,他很有可能是有替身的,而極有可能還不止一個。
今晚參會的人數上千人,魚龍混雜,保不齊殺手就會混在其中。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王亮是臧祥叔,在這個晚上,念念發言稿這麽簡單的事情,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冒着風險親自跑一趟。
由替身代勞即可,即便被發現了也無傷大雅。
不得不承認的是,臧祥叔所找的這個替身無論是在外貌還是身材上,都與其及其相似。
稍加化妝,再打上燈光,即便是熟悉的老朋友一時也很難辨認出來。
王亮之所以能識破出今天在台上講話的是替身,靠的不僅僅是推斷和猜測。
石市站情報處處長龐鐵提供了臧祥叔的照片,鹞子也通過自己的手段搞到了他的生活照。
王亮拿着那些照片,仔細研究了半天的時間。
将臧祥叔面部及體态提取出了上百個特征點。
待到今晚的那個替身上場之後,王亮便馬上在腦海中比對每一個特征點。
包括但不局限于:痦子大小、黑度、距離五官位置,手指長短粗細、單雙眼皮程度,眉毛長短密度、耳垂大小
雖然山寨版的臧祥叔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但在所有的特征點比對下來之後,王亮得出了一個十分肯定的結論。
此人是假貨。
明知台上的是假的,王亮還要将其幹掉。
是爲了敲山震虎,殺雞給猴子們看。
與會人員都把那替身當成臧祥叔了,在其振臂高呼、大喊效忠日本的時候将其幹掉,所産生的震懾力度無疑是巨大的。
王亮認真看着鹞子搞來的這張圖紙,沒有說話,而是迅速地進行記憶。
十分鍾後,整個建築的結構,以及人員布防的情況,王亮全部都記到了腦子裏,并在腦海裏構建出了立體模型。
“好了,你先去咱們之前說好的地方待着,順利的話我半個小時後應該就回來了。”王亮檢查了一下手槍,然後系緊鞋帶的同時對鹞子道。
鹞子有些忐忑不安:“老大,公館的警衛一共有三十多個,如果在刺殺過程中暴露了,肯定很難脫身,我和你一起去吧,哪怕是留在外圍接應你也可以啊。”
王亮笑了笑,道:“你小子還是回家好好練練槍法,下次行動我再帶你一塊。這次你就老實待着去吧,我一個人行動起來更方便。”
鹞子屬于身法靈活性選手,飛檐走壁,信息偵察,竊取情報,這些他都在行。
但是涉及到搏殺、槍戰,他這方面就比較薄弱了。
遠不及武警特戰出身,且系統進行了格鬥精通、射擊精通等強化的王亮。
說罷,王亮起身便小跑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卡菲特大街離六國飯店隻隔了三條路,但是有了剛才激烈的槍戰,路面上肯定都戒嚴了。
主路不能走,王亮隻能鑽胡同抄小路了。
十幾分鍾後,王亮便來到了公館的外圍。
這是一棟有上千平米花園的二層别墅。
夜色籠罩之下,都能感受得到這棟建築的富麗堂皇。
整個公館的守衛人數有三十二人,其中負責外圍警戒任務的是二十四個。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六名。
六人實行三班倒,兩小時換一班崗。
每一面兩人在外圍巡邏警戒,另外四人則是分别在兩輛車上休息待命。
鹞子事先偵察的非常全面,根據守衛人員的薄弱點給王亮規劃好了進入的路線。
“什麽檔次?也配住這種好房子?”王亮心裏嘀咕了一下,瞅準外圍警衛的空檔迅速啓動。
翻越了公館外圍的鐵栅欄,翻滾到了草叢裏。
整個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接着王亮便貓腰小跑,不斷利用花園裏的綠植做掩護,接近公館。
他沒有選擇從正門進,因爲公館内還有八名貼身警衛。
一樓有四個,就守在客廳内,分别把着大門和窗戶。
身手再了得,王亮也沒有把握在不弄出動靜的情況下同時幹掉四人。
一層到二層的樓梯還有兩人把守。
如此一來二樓就隻有兩個警衛了。
于是王亮便選擇直接從别墅外面爬上二樓。
這對于他來講并不是什麽難事。
翻越圍欄後,通過回憶建築圖的布局,王亮知道自己現在身處的位置應該是警衛卧室的露台上。
小心翼翼地接近進入房間的門,與此同時掏出了無聲手槍。
透過玻璃門,王亮發現一名警衛睡得正香呢。
他便嘗試去擰門把手開門,不過他發現門是鎖死的。
這根本難不住剛獲得開鎖技能獎勵的王亮,三下五除二,門便被鼓搗開了。
進入房間後,沒有任何拖泥帶水,擡手對着正在睡夢中的警衛就是一槍。
雖是無聲手槍,但仍然是有動靜的。
王亮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是因爲他進入房間後發現牆面上竟然還做了隔音處理。
可能是臧祥叔怕手下人晚上打呼噜影響到自己的睡眠吧。
也有可能是怕晚上辦好事的時候被手下偷聽。
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而臧祥叔已經近六十歲的年紀了。
身體早已經被掏空了,要是被戴上帽子可就不好了。
王亮腹诽着的同時,不動聲色地來到了走廊上。
臧祥叔的卧室在把邊的位置,門口還安了一張辦公桌,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伺候。
王亮的出現,自然是引起了這名警衛的注意。
起先他還以爲是同伴來接自己的崗呢,但當擡頭發現來人是個陌生的面孔的時候,還沒做出反應,他的眉心已經多了個紅點。
王亮上前給他換了一個趴着睡覺的姿勢,省的萬一守樓梯的人上來發現異常而報警。
做完這些前期工作,王亮便光明正大地鼓搗開卧室的門,打算和臧祥叔來個親切而又友好的會面。
臧祥叔卧室的門和其他房間的門明顯不同,是加了厚的,應該是用了兩公分以上厚度的鋼闆。
這要是破拆起來,難度一定非常大。
王亮心想,這種門都安排上了,那必然會配一把好鎖啊。
幸好系統這個大嘲巴剛獎勵了自己開鎖的技能,真是管大用了。
就在王亮都撸起袖子準備和門大幹一場的時候,令其驚奇和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這門沒想到一擰把手竟然就開了,根本就沒反鎖!
“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就一個破把手給我整得熱血沸騰的。”王亮直接被整無語。
推門而入,房間内的主燈雖然關了,但床頭燈還是開着的。
通過昏暗的燈光,王亮發現這屋也做了隔音後,不免變态起來,把門反鎖,而後破壞掉門鎖。
随即便向床的方向摸去,打算和臧祥叔好好玩一玩,做做遊戲。
不過接下來的情況讓王亮始料未及。
隻見兩米寬的大床上一個人都沒有!
而且床鋪十分平整,甚至連躺過的痕迹都沒有!
王亮連忙摸到衛生間,發現裏面也是空空如也,根本沒人。
四十平米的卧室内,竟然空無一人!
這絕對不可能!
雖然王亮已經有些慌了,但心理素質還在線,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繼續在房間内搜尋起來。
很快,王亮便發現了蛛絲馬迹。
卧室西面的牆做的是木飾面,這不由得讓王亮聯想到了隐形門。
抱着試試看的心态,王亮敲了敲每一塊木闆,沒想到還真的有收獲。
當中有一面是空的!
王亮便馬上用力推了一下這塊有空的木飾面,沒想到竟然真的推開了!
“真他娘的狗!”王亮不由得暗罵了一句臧祥叔,這比真是絕了,也太會整活了。
難怪這麽多人刺殺他都沒能成功。
又是替身,又是加厚鋼門,還有隐形門。
這要不仔細點,還真找不到。
一會兒必須狠狠地折磨一下這個老家夥,絕對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了,王亮暗暗下定決心。
推開隐形門進入的下一秒,王亮的心情如同坐了過山車一般,又跌落回了谷底。
隐形門後的确是一個房間。
但裏面并沒有人,紅光照射之下,能看見裏面有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着琳琅滿目的設備和藥水。
牆上貼着上百張不可以用語言描述、在這個時代是一種很新的東西的照片。
這是一間沖洗照片的暗室。
王亮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嗡的一下,徹底的懵了。
從卧室的衣櫃裏的衣服和外面的照片擺件不難看出,這就是臧祥叔卧室。
可是他人呢?
跑哪去了?
來到抗戰世界,王亮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腦袋如此懵。
院子裏的車、别墅内的警衛,種種迹象表明臧祥叔就在家裏,可是死活就是找不到人。
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王亮突然注意到桌子上面的兩個酒杯,都是半滿的狀态。
連忙拿起來聞了聞,确認是剛倒上不久的。
王亮蹭的一下站起來,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臧祥叔就在這間屋裏!
忽然回想起,門口被自己打死的警衛的桌子上安裝了一個帶有指示燈和小喇叭的裝置,像是是個呼叫器。
應該是後來安裝上的,因爲走的都是明線。
王亮便回到卧室的門口,捋着線找。
這是個并聯線路,在床頭和辦公桌下各有一個按鈕。
也就是說無論是在床頭拿下還是在辦公桌那按下,門口警衛辦公桌都會有提示。
床上沒人,辦公桌那也沒人。
不知爲何,王亮總覺得好像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問題到底出在哪呢?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王亮的大腦飛速運轉,開始回憶臧祥叔的履曆資料,試圖從中找到線索。
臧祥叔中年時期曾經在歐洲旅居,對歐洲中世紀曆史很感興趣,且頗有研究。
想到這裏,王亮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終于想明白了!
中世紀時期的歐洲人有一個習慣,喜歡住在箱床内。
這樣睡的好處是可以将其他人拒之門外,保護自己就寝時間的隐私。
許多貧困家庭住在一間小房子裏,隻有一兩個房間,其中較大的都常作爲起居室和卧室。
所以住到箱床内,就可以非常好地保護自己睡覺時候的隐私。
不光是窮人,在中世紀的歐洲,即使有大房子或宮殿,仆人爲了方便服務,也會和主人的房間在一起。
對于臧祥叔來說,箱床既可以隔離開外面的警衛,也能防備針對他的暗殺。
想到這裏,王亮的目光便落到了這張兩米寬的大床之上。
進屋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張床似乎有些别扭。
正常床的高度也就在四十厘米到五十厘米之間。
可這床的高度至少得八十厘米,而且還是在用了五厘米的薄床墊的情況下。
把床做這麽高的目的是什麽呢?
儲物?
有這麽大個别墅,放什麽東西放不下,還差床下這點空間嗎?
再仔細看看,床頭呼叫器按鈕的線走到這裏,又分出了一條,往床下的箱體裏走去了。
床的下面一定要貓膩!
想到這裏,王亮一把掀開床墊,連帶着床闆也一并彈開了。
隻見下面是兩條赤條條的軀體。
正摟着嬌人熟睡的臧祥叔被驚醒了,帶着起床氣怒罵:
“混蛋!我沒叫你,你進來幹什麽?!趕緊給我滾!”
臧祥叔還以爲是門口值班的警衛,罵完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後,本打算繼續睡覺的,畢竟剛服用完安眠藥藥勁正濃呢。
但過了一會兒,見對方還沒有将棺材蓋合上,而且懷中的嬌人似乎在瑟瑟發抖發抖。
臧祥叔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摸索着戴上眼鏡,查看情況。
隻見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自己,還有一張笑吟吟的臉。
王亮戲谑地道:“想見臧廳長一面還真是比登天還要難啊,你可是讓我這一通好找啊!”
王亮注意到床下面真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有通風換氣設備。
地面應該也下沉了幾十公分,所以裏面非常寬敞,一點都不覺得擁擠。
三個人在裏面睡都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小兄弟應該是軍統的人吧?”臧祥叔還算穩重,并沒有慌亂,坐起來問王亮道。
“我知道你憋的什麽屁,想拖延時間,然後找機會按呼叫器叫人是吧?來,我幫你按。”說罷,王亮便幫臧祥叔按下了箱體上的按鈕。
不過并沒有任何反應,因爲線已經被王亮用腰帶劍割斷了。
臧祥叔臉皮挺厚的,自己的小算盤被識破後也沒怎麽尴尬,隻見他又掀開地上的木闆。
“小兄弟别緊張,我給你看樣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隻見裏面是一堆小金魚以及五顔六色的整刀的日元、美元、法币、英鎊。
“小兄弟,隻要你能放過我,這些全都是你的了,有了這些,你幾輩子可都吃穿不愁了。”臧祥叔不信這些錢打動不了王亮。
啪勾——
王亮玩躲貓貓的遊戲玩得很是心煩,懶得再跟臧祥叔廢話,更沒有做遊戲的心思了,扣下扳機就是一槍,并道:
“糊塗!打死你錢也是我的!”
臧祥叔:“……”
帶着無語,臧祥叔這個惡貫滿盈的大漢奸斃命了。
不過在臨死之前,他覺得王亮說的這番話似乎并沒有毛病……
臧祥叔懷裏的豐腴的嬌人無疑被不按套路出牌的王亮吓得花枝亂顫:
“别殺我,我是你的人了,你做什麽都行,以後讓我伺候你吧。”
啪勾——
王亮對着這女人的太陽穴就是一槍:
“掃貨!下賤!哪個幹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你以爲我沒看見你屁股蛋上紋的櫻花嗎?”
王亮早就注意到,此女腳有長期穿木屐留下的痕迹,必是日本特工。
這種禍害自然是用……不對,是留不得的。
雖然彈頭塗劇毒了,但做人做事,安全第一,還是穩當一些好。
王亮又對着臧祥叔心髒的位置補了一槍,确保死透,無法搶救回來。
随即取出微型攝像機對着屍體一通拍照。
盡可能把所有細節都拍到。
見時間還十分充裕,王亮便直接進入暗房把照片給沖洗了出來。
然後再找個皮包,裝上那堆小黃魚和幾十沓整刀的鈔票後,便逃之夭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