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鈴兒估計整個阿克卡拉特城裏的人都已經沖了出來了,他們舉着火把窮追不舍。整個城外的曠野上,騎兵的喊殺聲,馬蹄的奔騰聲,還有一窩蜂跟在後面追殺的百姓牧民叫嚷聲,各種聲音交織混雜在一起,恨不能把天都沖破。
九鈴兒邊跑邊回頭看,整個原野上火把通明,臉都吓白了。他雙手緊緊抱着馬脖子,全身都伏在馬背上,根本不管飛來的長箭,隻是一個勁的狂踢馬腹,恨不得這批馬長出翅膀飛起來
九鈴兒一路上搶了好幾匹馬趟過兩條河終于鑽進了一片茂密的山林。
幾百人的各路人馬毫不遲疑跟在後面窮追不舍沖進了山林,淹沒在綠蔥蔥的山林之中。在漆黑茂密的山林,九鈴兒終于有機會發揮他的專長,他在樹林裏靈活快捷,就象一隻獵豹,随時都有可能給人以緻命一擊。他一會兒躲在暗處一箭取人性命,一會兒爬到樹上對敵人進行背後突襲。一會兒又在另一個山頭上狂呼大叫。山林太大,這麽多人進去之後,就象一粒沙灑進了大河,轉眼間就被完全吞噬了。而在這樣的和山林裏,尋找一個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談的事。
但是人們瘋狂了,三五成群,以各種方式聯絡,象過篩子一樣穩步推進。有幾百人特别堅強連續追蹤九鈴兒兩天兩夜,行程達到了一百多裏。如果前面不是巨大的财富,誰會有這麽大的毅力,而且這個被追蹤的九鈴兒,非常危險,已經殺死了上百人。但是,更多聞風而來的人毫不猶豫的走進了大山。财富與生命相比,更多的人還是選擇了财富。
九鈴兒傻眼了。他原先以爲自己逃進樹林之後,這些人眼看沒有指望很可能就放棄了。誰知道這些人堅忍不拔,锲而不舍,讓九鈴兒大爲欽佩。
第三天,九鈴兒連續殺死了三十多人後被拓土部落的士兵圍在了一座小山上。九鈴兒夷然不懼,舉刀就剁,和二三十人糾纏在一起。等色布柬聽到号角聲追到這裏支援時,九鈴兒已經突破包圍逃走了。
九鈴兒這次受傷不輕。手臂中了一箭,背上被砍了兩刀,腿上也被長矛刺了一下。他包紮好傷口,不敢多做停留,馬上一拐一腐的竭盡全力往前趕。他把那個色布刺罵翻了天,這個色布刺果然惹不得!千裏迢迢派這麽多人來追殺自己。沒多久拓土部落的牛角号聲就在九鈴兒的背後不遠處響個不停,而更多的牛角号聲在更遠的山林裏此起彼伏。
色布柬不慌不忙的走在濃密的林地裏,他不想和後面那些雜七雜八的追捕者摻和,因爲臨走前色布刺的親口交代,雖然色布刺也發布了黑木令,但他要抓活的!死了不要,人都死了色布刺拿去威脅不了穆勒剋。
穆勒剋回到紅石原後一樣建議蒙楚格逼迫色布刺往柴坎送質子。色布刺雖然找了幾個小部落的貴族子弟搪塞了過去,但他火冒三丈,穆勒剋派虎猛來親自面見色布刺指定要色布刺的大兒子X2X前去柴坎。色布刺看着虎猛那張普普通通的臉,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但他忍住了!等你來我抓住那個小野人的時候,我看你的嘴裏能放出什麽屁來!你到處宣傳小野人是卡拉德的奸細,我還說那個小野人是你兒子呢?這也想騙過我?
九鈴兒望着背後那些陰魂不散的追兵,心裏惡狠狠的詛咒起來。很快他就絕望了,遠方密林隐約聽到奔騰的水流聲,他立即明白了這些追擊者爲什麽窮追不舍了。原來這座山走到這裏就是絕境,旁邊還是高高的斷崖,無路可去了。
九鈴兒無奈隻好奮力爬上山頂,他踉踉跄跄的走了十幾步,坐倒在懸崖上向下觀望。拓土部落的士兵奮力往上爬。九鈴兒站在山頂上,好整以暇的望着下面,拿起了自己的弓箭一一插在地上方便待會取箭射擊。
“嗖……”一聲尖嘯,一支長箭象釘子一樣釘進了一個拓土部落士兵的胸口。那個士兵慘叫着滾了下去。
色布柬爬的氣喘籲籲,他發怒了。他殺人無數,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難殺的人。殺人要是都這麽艱難,自己早就累死了。他恨九鈴兒都恨入了骨髓裏。他原來以爲可以搶個功勞,把色布帷擠下去,這樣自己也可以坐上四大首領的位子了。沒想到帶來的兩百多人,被這個小子宰掉了五六十。現在别說活捉了,就算殺掉了這小子,回去也不會有什麽功勞,還要挨一頓臭罵。想想他都窩囊死了。如果不先去老奶奶那裏疏通一下,盛怒之下的色布刺把自己砍了都完全可能。
“兄弟們往上沖啊。殺了他就發财了。殺啊。”色布柬一邊狂叫着,一邊帶頭沖了上去。
九鈴兒的十幾支箭轉眼就射完了。他拿着戰刀站在山頂上,等着拓土部落的士兵上來。一個士兵勉勉強強站穩,還沒有擡頭,就被九鈴兒大吼一聲,削去了頭顱。
旁邊的士兵怒叫起來,發瘋般的沖向九鈴兒。九鈴兒擡手架住他的刀,順勢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就聽見胸骨碎裂的聲音響起,那個士兵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倒飛了出去。
九鈴兒大叫起來:“殺,殺……”,就象一頭嗜血猛獸,狂野的奔向離自己最近的敵人。拓土部落的士兵剛剛爬到山頂,筋疲力盡,疲憊之極,手腳俱都發軟,哪裏有力氣和休息了好長時間,生龍活虎一般的九鈴兒做生死搏殺,很快就被他砍倒了二十幾個。
色布柬終于沖上了山頂,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九鈴兒早就盯上他了,見他立足未穩,主意力不集中的時候,突然抽出小斧對準他就甩了出去。色布柬眼睜睜看着飛來的小斧朝自己射來,偏偏就是不能邁開雙腿避讓一下,那雙腿因爲剛才過度用力上山,現在就象鉛一樣重。他依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看着小斧斬進自己的胸膛。他感到一陣劇痛。他感到無比的憤怒。他要殺死九鈴兒,他要在自己死之前殺死九鈴兒。
色布柬發出一聲驚人的吼叫,好象要激發自己渾身的力量,他突然丢掉手上的戰刀,象一頭發了瘋的野牛一般,嘴裏哇哇大叫着,以夷非所思的速度朝九鈴兒沖去。九鈴兒奮力劈開一把削向他雙腿的刀,憋了一眼向正沖向自己的色布柬。九鈴兒看到色布柬怒睜的雙眼象銅鈴一樣,臉上的肌肉已經變形,龇牙咧嘴的,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下去,鮮血正從他胸口噴射而出,整個一副要同歸于盡的樣子。
九鈴兒毫不畏懼,狂吼一聲,戰刀直刺入色布柬的胸腹。色布柬速度太快,身軀硬是往前一撲,戰刀帶着一蓬鮮血,沖出他的身體。色布柬一把抱住九鈴兒,依靠自己飛速奔跑的慣性推着九鈴兒往懸崖邊跑去。九鈴兒伸手抓住小斧斧柄,随着他飛速倒退。在拓土士兵的驚叫聲中,兩個人掉下懸崖。
九鈴兒運氣出奇的好,色布柬的屍體倒挂在半山腰的一棵大樹上,九鈴兒死死的抓着它,撿了一條性命。他不敢留在附近,忍着傷痛再次逃進了山林裏。現在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傷,根本沒有抵抗能力。一旦被那些瘋子碰上,還不被活剝了。
九鈴兒在山裏轉悠了二十多天,身上的傷口基本上都結痂了。他決定下山繼續西行。望着眼前一望無際的草原,九鈴兒貪婪的呼吸着草原上清馨的空氣,郁結在心中的悶氣頓時一掃而光。他高興的一邊狂呼亂叫,一邊飛奔起來。
随後的幾天他在草原上遇見了不少烏懷特族人。烏懷特族在幾十年以前,因爲受到崛起的兀爾渾家族的強大攻擊,一部分被打散接受了兀爾渾的統治方式。一部分則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家園,陸續向西邊的卡拉德境内遷移。西遷的烏懷特族各大部落首領請求卡拉德帝國皇帝,允許他們居住在荒涼的邊塞以内。卡拉德皇帝對這些願意歸順自己的庫蠻胡族非常大度,慨然允諾。烏懷特族人的語言,生活和風俗習慣都和庫塞特族人一樣。如果不仔細分辨,很難認出來。
九鈴兒在和他們的攀談中得知這一片地區是卡拉德帝國的科瑞尼亞。烏懷特族人就居住在科瑞尼亞境内,大大小小好幾百餘部落,大首領是烏懷特大王烏察罕。這裏的烏懷特牧民和卡拉德人的關系還是不錯的,個個對九鈴兒都非常客氣,熱情招待,唯恐不周。
九鈴兒一個人大步流星走在綠油油的草原上,心情無比舒暢。馬上就可以到達卡拉德的達努斯提卡了,馬上就可以見到無數的卡拉德人,這是多麽令人激動的事。
就在這候,他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九鈴兒本能的警覺起來,轉身向背後望去。
遠處的地平線上有十幾騎飛馳而來。他迅速從背上取下弓,右手從箭壺裏拿了一根長箭。箭是他向山裏漁獵的老農讨來的。戰刀插在色布柬的肚子上随他一起還挂在樹上還是掉河裏喂魚了就不知道了。現在身上的武器除了這把弓就是别在腰間的小斧了。
九鈴兒不确定追來的人是幹什麽的,但防一手總是要穩妥些。九鈴兒沒有停下來,依舊甩開大步往前疾走。後面的騎手越來越近,已經看出來是一騎在前狂奔,後面十幾騎緊追不舍。追在後面的人不時對前面的人射出長箭。前面逃命的人顯然受了傷,趴在馬上左右搖晃。他好象也看見了九鈴兒,徑直驅馬朝九鈴兒這個方向逃來。
九鈴兒看着熟悉的場景,今天是脫不了幹系了,隻好慢慢的停下暗暗罵了幾句,他望着逐漸接近的騎手。
那是一個卡拉德人。九鈴兒從那人的發型上就能看出來,那絕對是一個卡拉德人。上次在喀刺般的隊伍裏他就看見有卡拉德人和阿塞萊人,但是沒有機會講話。在阿克卡拉特城裏,卡拉德人就更多了,但九鈴兒聽不太懂他們說的話。人家倒是聽的懂他的話,舉起刀槍棍棒就殺上來了。
現在追在後面的人,個個都是非常顯眼奪目的髡頭。九鈴兒就是弄不明白,髡頭難看死了,庫賽特人爲什麽就喜歡。女人不出嫁也不養頭發,怎麽漂亮看着都别扭。卡拉德人這樣留着發型多好看,潇灑飄逸,看上去精精神神的。庫賽特人爲什麽就不能改改祖宗的規矩?
那名馬上逃跑的人終于支撐不住,突然摔落到草地上。九鈴兒吃了一驚,趕忙飛跑過去。那是一個年青人,就象草原上的牧民一樣,普普通通而沒有任何特色。唯一不同的就是頭發。他被人砍了幾刀,肩膀上還中了一箭,渾身血迹,奄奄一息。
他望着九鈴兒,嘴中不停地叫着:“救……我……救……我……”
追兵距離已經近在咫尺了。叫嚷聲,馬蹄聲,直沖九鈴兒的腦門。
九鈴兒二話不說,對着追來的騎手就着蹲式,擡手就是一箭射了出去。對方估計沒有想到一個在草原上孤身走路的小夥子會是敵人的同夥。同伴的慘叫聲激起了他們兇殘的本性。他們怒吼着,各舉戰刀沖了上來。
九鈴兒鎮定自若,站起身來,迎着那群追擊的騎手突然飛跑過去,一邊還連續射出兩箭。兩個敵人胸口中箭,先後摔落馬下。
對方被九鈴兒的挑釁舉動完全激怒了。他們哇哇怪叫着,猛抽馬腹,恨不能一步殺到。九鈴兒再次拉弓對準射出了必殺的一箭。距離太近了。那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讓長箭洞穿了身體。劇烈的疼痛讓他大聲慘吼起來,手上的刀就那麽抛了出去。
九鈴兒随手扔掉長弓,身形高高躍起,緊貼着奔馬的右側避過撞擊。空中翻滾的刀卻被他一把抓住,順勢就劈向了自己左側的敵人。那個敵人右手舉刀正要平掃,不料想九鈴兒在空中的下降速度更快,刀鋒已經先他一步斬在了脖子上。頭顱飛出,而身體卻被奔馬帶出十幾步才掉落下來。
九鈴兒摔落到地上,一個翻滾爬起來,往自己的長弓跑去。他在極短的時間内再次蹲在地上,向背對自己的敵人射出了一箭。那敵人正在緊拽馬缰,讓狂奔的戰馬減速。毫無防備之下被擊中,怪叫着一頭栽下馬來。
剩餘的五個敵人在三四十米外勒住了狂奔的馬,一臉的驚駭。一個照面下來,竟然被這個披頭散發的家夥斬殺了六個,一半還多。
一個看着心計深沉的漢子制止了其他人繼續沖上去,他高聲喊道:“你是誰?”
九鈴兒四平八穩的站着,左手拿弓,右手拉弦,兩支箭搭在弓上,瞄準了他們。
對方見九鈴兒不搭話,再次喊道:“我們是烏懷特大王烏察罕的手下,奉命追擊逃奴,你出手傷人,結下仇怨,想是找死不成。”
九鈴兒依舊不予理睬,更不答話。
對方大概對是否發動攻擊非常猶豫。剛才九鈴兒表現出來的驚人殺傷力,不是幾個人能夠對付了的。
九鈴兒看見對方幾個人又退了幾步,在一起交頭接耳,不知說什麽。
突然那個說話的漢子再次叫起來:“有本事留下姓名,日後算帳。”
九鈴兒拽都不拽他,很嚣張的大叫起來:“過來受死。”
“你是不是雪山下來的野人九鈴兒?”對方再次喊道。
“老子就是。怎麽許多廢話,還打不打了?”九鈴兒放下弓箭,大叫起來。
九鈴兒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對面五人慌慌張張的急忙撥轉馬頭,打馬如飛而去。
九鈴兒有些吃驚了。還是頭一次碰上這麽好事。報上自己的大名,人家就怕了!哈哈!
他看着那五個烏懷特人在草原上遠遠的繞了一個圈子,然後向來路急速而去。
躺在地上的人劇烈的呻吟起來。九鈴兒急忙跑過去,撕開他的衣服,手法熟練地幫他包紮起來。九鈴兒笑着對他說:“沒事,沒事,死不掉的。”
“你,就是九鈴兒?”那人忍着劇痛,顫抖着聲音問道。
“我叫九鈴兒。庫賽特人都這麽叫。你很厲害,做奴隸還能逃跑出來,你叫什麽?”
“我叫法提斯。謝謝你救了我。”
“小事,小事。你肩膀上這支箭要不要我幫你拔下來?”
“不用了。我有十萬火急的軍情要去科瑞尼亞要塞禀報,我必須要馬上見到科瑞尼亞要塞的指揮使大人。”法提斯望着九鈴兒,堅決地道。
“你傷得很厲害,估計騎馬很困難。”
“走吧。快走吧。”法提斯掙紮着站起來,龇牙咧嘴地說道。九鈴兒無奈,把他捆到馬鞍上。自己騎一匹剛才敵人丢下的馬。他舍不得把其餘的幾匹馬丢掉,也一塊牽着走了。
九鈴兒看見法提斯趴在馬背上,痛苦欲絕。于是就和他閑聊起來,希望能分散一點法提斯的注意力,減少一點痛苦。
“法提斯大哥,到那個什麽達努斯提……尼亞還要走多少路?”
法提斯沒有回答他,一張寫滿痛苦的臉上鄭重其事地說道:“恩公,我擔當不起啊。你叫我小法就行了。前面要去的是科瑞尼亞要塞。你說的叫達努斯提卡還遠着呢,在厄佩提斯山的南方,我們現在在厄佩提斯山北面”
“哦!我還以爲前面就是那個達努斯提卡呢,你不是叫法提斯嗎?怎麽又變成小法了。”
“法提斯是我的名字。小法是大家互相叫的小名。”法提斯奇怪的回答。
九鈴兒尴尬的一笑,說道:“我叫九鈴兒,因爲是九個鈴铛買來的,所以庫賽特人一直這麽叫”
“這麽說傳言是真的?”
“什麽傳言?”
“就是你的傳言。說你過去是一個很遙遠地方被流放來的野人。你現在已經名揚天下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厄佩提斯山到處抓你嗎?”
九鈴兒搖搖頭。他在山上躲了二十幾天,當然不知道。
“二千多人。“法提斯瞪大眼睛說道,“你殺了色布刺的弟弟色布柬,掉下懸崖之後,沿着懸崖找你屍體的人沒有上萬人,也有好幾千。那真是一個壯觀的場面。”
九鈴兒好奇起來,“他們找我屍體幹什麽?”
法提斯象望着白癡一樣的望着他,“你不知道草原追殺令?”
九鈴兒搖搖頭。他當然知道草原追殺令,但真的不知道關于他還有這麽多故事。
“庫賽特汗國中部的大伯克穆勒剋和北部的大伯克色布刺同時發出草原追殺令緝捕你。抓到你或者殺了你,賞賜驚人,是一筆巨大的财富,基本上相當于一個中小部落的全部财産。你就是錢,滿屋子的财寶,你知道嗎?”
望着法提斯貪婪的眼神,九鈴兒當然明白,拼命點頭。
“所以大家都到處找你的屍體。隻要拿到你的人頭,就是拿到财富。”法提斯趴在馬上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從那裏逃出來的。”
九鈴兒大笑起來,“我又跑回山上呆了二十幾天。感覺沒人理我了才跑出來!”
法提斯明白過來。他想笑可又怕震的傷口更痛,隻好強忍着,一臉的怪像。
“你還是說說爲什麽你有這麽好聽的名字吧?”
“我們卡拉德人的名字都是由長輩取得。一般我們熟悉的人就彼此之間都喊一下對方小名。但那些大官、大領主不能直呼其名,那是非常不禮貌,要遭鞭子的。我這名字也隻是叫着順口,好聽不好聽就随他去吧”
九鈴兒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說道:“那我這名字應該取個什麽?我具體叫什麽我也忘了,我幹脆自己取一個得了。”
法提斯白眼一翻,自己原名都不知道,還問别人,當真是雪山下來的白癡野人難怪被人家流放。可眼前的九鈴兒是自己救命恩人,不能不理,于是委婉說道:“名字要長輩賜,不能自己胡編亂造。”
“我到哪裏去找長輩。馬上就要到你說的那個城堡了,我總不能對人說,我把自己的字忘了。這不是笑話嗎,你說是不是?”九鈴兒認真地道。
法提斯想想也對,“那你自己取一個吧。”
九鈴兒坐在馬上琢磨,半天沒有做聲。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說道:“不好取。這樣吧……呃……,用别人的可以嗎”
法提斯又白了他一眼懶得說話了,當真是個野人。
九鈴兒突然想到了老伯的名字,他毫不猶豫對着法提斯高興的歡叫道:“要不我就叫亞特蘭蒂斯·九鈴兒,呃……小名,小名就叫小萌貨”
九鈴兒越想越得勁,哈哈!他湊近法提斯:“你叫一聲我聽聽!來嘛來嘛!”
法提斯吃驚的看着九鈴兒厚顔無恥的叫自己小萌貨,這臉皮到底是有多厚?但又拗不過他,法提斯隻好極不情願的喊了一句:“亞特蘭蒂斯·九鈴兒,呃……小萌貨!小萌貨!”
九鈴兒愉快的連聲答應“哎!哎!哎不錯不錯。哈哈哈”
法提斯無奈的望着他,覺得這人的确有些白癡,完全就是個野人,還自作多情連皮這麽厚還不自知,如此粗狂的漢子叫自己萌貨?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但是這個萌貨殺起人來,的确無人能敵。
遠處群山之間隐隐約約出現了一座高聳的要塞,九鈴兒大聲呼喚詢問法提斯是不是快到了。法提斯興奮的點點頭。
望着那座巍峨挺拔的城堡,九鈴兒不禁心潮澎湃,仰天長嘯。他終于到卡拉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