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技能提升時間。
燕長青騎着破自行車來到申廟村的小診所裏，笑眯眯地和醫生打了個招呼：“申先生好啊！”
申醫生孩子在市裏上衛校，他年齡也不大，也就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也笑眯眯地回一句：“來了啊！自己找地兒坐。”
燕長青就往旁邊一坐，一邊複習着醫書一邊等人看病跟着學習。
申醫生其實挺好奇的，前幾天和他不熟不好問，現在覺得算熟悉了，忍不住問道：“長青，你不是做生意挺掙錢的嗎？怎麽不繼續幹下去？”
“錢啥時候能掙，我現在還有心思來學東西，那就趕緊來，不然以後說不定就懶了。”燕長青笑呵呵地解釋。“不用擔心搶你生意，我以後最多給關系好的看一下病，肯定不會像你這樣天天坐着開診所。”
“還真不怕你搶生意。”申醫生笑了起來。“你趕緊搶了我的生意，我去鄉裏上班去。”
“上班？”燕長青一愣。“上啥班？”
“鄉裏衛生院啊！”申醫生反倒覺得他問的奇怪。“我畢業就分配到鄉衛生院了，咱們幾個村子附近之前的老先生去世之後，我才回來開診所的。”
燕長青還不知道這事兒呢：“那附近的人可都得謝謝你，像我們那幾個村離鎮上太遠了，沒你在還真不行。你也是衛校畢業的？”
“是啊！謝謝倒是不用，在哪兒當醫生都一樣，能在家我覺得還挺不錯的。。”申醫生倒是看得開。
區别可大了，算算年齡他如果一直在鄉衛生院，幹到現在院長也不是不能考慮。
在村裏面不但沒法升職，現在的情況也掙不到幾個錢，記别人欠診所錢的賬本倒是越來越厚。
除非等到以後經濟好起來，隻要醫生靠譜點，掙錢還是很容易的。
燕長青倒是挺佩服這人的，順嘴就說道：“那等我以後發了大财，建個醫院請你當院長。”
申醫生哈哈大笑：“好啊！”
說了一會兒來了病人，燕長青就趕緊坐端正了，仔細看他給人診斷。
診斷完了就是開藥，忙活一陣兒病人拎着幾包中藥走了。
燕長青才問出了心裏一直以來的疑問：“開西藥不是更快嗎？”
“西藥貴。”申醫生解釋道。“我這裏常用的不少中藥，都是不要錢的，有些病人沒錢，就找點中藥來頂藥費。不然一直用西藥，診所也幹不下去了。”
還是窮，現在的西藥也不算貴，平時感冒發熱的，幾毛錢的藥就能管治好。
燕長青記得自己上學時候，一種叫感冒通的藥，藍色的一闆幾十粒，價格不到五毛錢。
發燒的話用安乃近，一毛錢給幾粒，效果都挺好。
可能是當時人們吃藥少，感覺藥都特别靈，吃了就好……
想到這兒就不想了，他又想起來自己上初中發燒不舍得買藥，夏天蒙被子的經曆了。
好好學醫刷技能！
……
晚上燕長青回去的比較早，看二叔把發電機啓動，回到家就看到一院子人在看電視了。
看到他回來紛紛打招呼，他也回着話到了廚房，四下一掃：“晚上吃面條啊，加雞蛋不？”
李秀妮糾結半秒鍾：“加，你想吃就加倆雞蛋。”
燕長青滿足了，往鍋竈後一坐，拿着柴往裏面填：“就知道媽最好了！”
李秀妮笑嘻嘻地剛想說話，又進來一個人：“秀妮，晚上吃啥飯？”
“自己不會瞅？”
“又是面條啊！”
“不愛吃了不吃，回來了不趕緊洗手去……”
燕長青就笑嘻嘻地坐廚房後邊看老爸被數落，曾經的他也是這樣，跑了半天回到家進門就問，然後就會被數落。
所以以前一直覺得，老媽每次在廚房都氣勢洶洶的，但是現在想想，換誰天天被倆人排隊問，還一天三次的問，都會不耐煩的吧！
再看老爸還一無所覺得的模樣，他還有點幸災樂禍。
就不提醒你，啥時候熱鬧看夠了再說。
飯是傳說中媽媽的味道，它總是那麽的讓人感覺……平淡如水加點鹽——因爲有錢的時間還太短，燕長青買的調料之類的，老媽不舍得放，包括油，依然是以前習慣的用量。
清水下面條，炒的菜裏沒調料沒油，就算加兩個雞蛋，能有多好吃？
不過燕長青還是吃的津津有味，盛一碗面條夾一筷子鹹菜放裏面，再拿個饅頭往手後邊一夾，拿着筷子就吃着朝正屋走去。
一邊走一邊來上一句：“XXX吃了沒？在這兒吃點吧？”
看電視的人中，不少也是端着碗吃着看着的，沒吃的也不會在這裏吃，就是随便客套一句。
也沒人講究吃飯要啥規矩了，看電視要緊。
也有人問正事兒：“長青，現在咱們出去的人太多，生意也不好做了，還有别的啥招兒給俺們指點一下啊？”
本來這種人都不用搭理的，不過好歹在自己家，燕長青還是回了一句：“去别處。”
“别處也都有人了啊！鴨頭窪那幫人太狠了，生意都給他們做了。”說話的人沒眼色，繼續問。
燕長青看了他一眼：“那就沒法了，去河邊開荒吧！多種點菜去賣也是路子。”
後邊其實都有明白人低聲笑了，有人沒忍住：“二柱子，七斤說的就挺對，賣菜也挺不錯的。”
二柱子回頭就要反駁，燕長青擡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四伯，你們回頭和那三個村的商量下，劃分個地盤。比如他們喜歡去東南那邊偏遠的地兒，你們就往東北走，盡量劃分清楚，别到時候因爲這個互相影響了。”
四伯就是趕馬車的，他有馬車，簡直是最大的優勢，早就不拉磚了——拉磚又髒又累還拿不到現錢，就像李秀妮曾經說過的，最後去要錢還低三下四的，沒意思。
賣貨多方便，不但人樂意，馬都樂意，因爲貨物肯定比磚頭輕，人還能坐車上，慢悠悠到處晃一圈，比拉一天磚頭劃算。
聽了燕長青的話，四伯有些爲難：“那邊人會聽嗎？”
“你說我說的，劃分清楚點，以後少麻煩。地方大的很，有本事你們向東賣到海邊，向北賣到前蘇去。别隻盯着小地方，隻要價格比你們低，哪兒都能去。”燕長青拿着筷子指指點點的。
反正也沒人說他吃飯沒素質，還都聽得挺認真。
“天下人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包括金毛綠眼的外國人，别人都能做生意，憑啥你們不能？大家都吃一樣的飯，我能幹的，爲啥你們不能幹？這麽大地方，你們爲啥非得在方圓這百十裏做生意？”
“去商量一下，劃分好地兒，組成隊伍出去，互相之間不競争，回來之後再一起吃個飯湊一起聊聊，看看誰有啥經驗說說，互相學習學習。”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别整天說一人計短衆人計長，遇到事隻想着誰比我多掙二毛錢，眼界放開點，不然你們就隻能天天跑着當小販，啥時候都幹不起大事兒。”
……
第二天就跑到了鎮上，準備和姑父商量正事。
陳有亮樂呵呵地和燕大海夫婦打完招呼，轉頭就沖燕長青說道：“你是又想出來啥招兒勸我來了？”
燕長青也呵呵：“沒招兒了，不過我不管事，你可想好了！”
“随便你管不管，隻要分成有你的就行。還有以後不能四六分了，合夥就合夥，對半分簡單省事。”陳有亮大概覺得侄子想幹事兒了，趁勢繼續提要求。
“都行。”燕長青徹底想通了，現在的錢都是小錢，無所謂。“那就建個批發市場，前期先買倆卡車，從江城那邊進貨過來。以後再慢慢打聽，去更遠的地方搞運輸，怎麽樣？”
“這個簡單。”陳有亮點點頭。“不過在鄉裏辦，要不要和鄉裏合夥，我看楊鄉長的意思，還有點想和咱們搭夥兒的意思？”
燕長青一愣：“他也沒和我說啊？”
不過随即就說道：“堅決不和别人合夥，不管誰來。需要鄉裏提供人力物力咱給錢，給楊鄉長說清楚，他是想辦事的，咱們不怕他不支持咱們做事，可他要走了呢？換個人來要想指手畫腳怎麽辦？他肯定能明白的。”
陳有亮吧唧一下嘴：“那也成。其實也用不了啥，弄個地兒蓋個庫房，找幾個人看着就行。前期咱們怎麽開始？”
“前期靠咱們送貨啊！送的時候給他們留地址，想更省錢了自己來拿貨，再在電視上打廣告，弄兩個電話，誰打電話了就告訴他們什麽貨什麽價格，簡單。”
現在電視台廣告費便宜得很，特别是地方台，廣告業務發展不起來，隻要給錢，一個廣告半小時一小時都給你做。
陳有亮來勁兒了：“早就說該幹就幹，你非得别扭着說不幹，又不讓你幹啥，看看現在，你給說兩句話，我去跑腿還不行嗎？還有嗎？”
“有啊！”燕長青嘿嘿一笑。“以後進貨了再說，我想着也不能總進人家貨，總得自己也造點啥。比如鞋子衣服之類的，拉原材料回來，本地加工一下，批發出去。不過這等市場起來再說，不急……”
“嗯嗯，那我心裏就有譜了。”陳有亮點着頭。“對了，信用社找你沒？找我來了，我說我沒錢，哈哈，還不樂意，給他存了一萬塊算沒讓他白跑……”
燕長青都無語的很，說沒錢的給一萬，你也挺能裝那啥的哈……
可惜比咱還差點，咱也沒錢，隻打算存十萬……
爲了昨天十更最近累慘了，今天先兩更，以後更新都放到上午。老時間，9：1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