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油的在油田地區是很普遍的事兒。
地裏活兒幹完了,順便偷點油帶回去吧!
這倆天手頭緊,去偷點油吧!
吃過晚飯沒啥事好幹,去偷點油吧!
别人都去弄,憑啥咱不能去,咱也去偷點油吧!
……
總之這是個很普遍的事兒,當地派出所人手不足也抓不過來,隻能時不時地打擊一下。
但是有人報案有了明确目标,那肯定要去抓。
特别是燕長青還先跑去找了祝昌盛,一招呼油田那邊的車開上兩輛,帶上了一群小夥子,隻需要派出所值班的人跟着去就行。
甚至抓捕都平淡的和去飯店吃個飯一樣,跑到地方一群人沒走遠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大概是剛才看到燈光虛驚一場,這次又看到車來,他們居然都不躲一下,還有很禮貌地往路邊站了站,給汽車讓路呢。
等到下來的派出所的喊一聲,呼啦啦下來一群人,這些偷油的束手就擒,連個想跑的都沒有。
但是抓到人不算完,油田這邊還得問清楚,到底在哪兒偷的油。
偷油的被帶回去,也就是罰點錢關幾天,處罰不重也是偷油猖獗的原因之一。這個判罰實際上不怎麽合理,比起普通偷竊之類的,他們實際上造成的損失可遠不止這點。
比如現在油田這邊人問他們到底在哪兒偷的油,是因爲偷油的在管道上打的窟窿需要他們去修補。
至于爲什麽不嚴懲呢,那個問題就不清楚了!
看熱鬧的熱情群衆陳有亮和燕長青,都沒想到,很快他們就見到大開眼界的事兒。
等到車拉着人來到這夥人偷油的地點,車上有個小夥子就罵道:“……@#¥…這個地兒前幾天才補過,你們就又給挖開了。上次這裏被挖開,人家農田主人找過來,還給人家賠了錢……”
結果沒想到話沒說完,被抓的那夥人裏,突然有個人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派出所的當時就喝問道:“你笑啥?咋回事?不說就多關你幾天……”
那個人頓時低頭不吭聲了!
這是有隐情啊!
現在人贓俱獲,也不用必須回去問口供,派出所的幹脆就在這裏各種‘勸說’,然後就得出了一個離譜的答案:偷油的幾個人裏,其中就有農田的主人。
關鍵上次也是這人帶人來偷的,畢竟自家田地比較熟悉,偷完了發現麥田被弄壞了一大片,等油田人來修補完去試着鬧了一下,居然還要了點賠償……
一舉兩得啊,偷的油掙一筆,農田毀壞又能掙一筆,居然有這好事兒?
所以這次又來了,可以預見,今天抓不到他,明天他又理直氣壯去要賠償了。
真特麽離譜!
……
先不提油田那邊人有多氣,反正燕長青和陳有亮重新走上回家之路時,依然還在無語之中。
大開眼界的倆人一路上都在讨論這個事兒,直到快進縣城了,陳有亮才想起一件正事:“對了,那個祝主任人挺不錯的,給你介紹這麽大一單子,還有那個管後勤的,你不意思意思?”
燕長青想了想:“胡主任那邊接觸少我不太清楚,但是祝主任我看不是那樣人,用不着的吧!”
陳有亮提醒:“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兒,你總得表示一下對不對?”
“回頭再說吧!”燕長青回憶着。“我再打聽一下,感覺應該不用的。萬一以後我也成了油田人,那就是一家人了……”
“啥?”陳有亮還沒聽燕長青說過這事的,當時就一個激靈。“啥叫你也成了油田人?有啥我不知道的?”
燕長青讪笑:“還沒确定,就沒和你說。上次過來祝主任說我二胡拉的好,要看有沒有機會讓我進他們部門,他們那也算文藝部門,能招小孩兒。不過咱們還得做生意,他還在幫着打聽……”
“那你更得意思意思了,這可是油田……”陳有亮立刻激動起來。“你姑那邊進棉花廠,一個指标都要幾千塊錢,油田可是更好的地方,你……”
燕長青笑着說道:“我都說了祝主任不是那樣人,他是真幹事的人,第一次讓我來演出,就是在路上看見我,才不圖咱啥的。大不了以後我來的次數多了,多教他兒子點功夫就是。”
咱教的可都是真本事,反正不會讓人家白幫忙。
完了又叮囑姑父别亂說,事情沒辦好了再說,現在說太早。
如果給家裏知道兒子要端鐵飯碗,不知道得高興啥樣兒,搞不好李秀妮又得幾天摸不清家門,萬一最後事兒沒成,空歡喜一場怎麽辦?
說着話進了廢鐵小院,等在這裏的陳有明倆口子沒說兩句話就跑了。
他們覺得車上東西太多,都不敢輪流去吃飯,除了給兒子弄點吃的,倆人都還餓着肚子呢!
……
第一次出發去外地去開辟新市場,燕長青和李有亮倆人選的是同山市。
也是經濟不發達地區,而且該地區現在經濟情況還不如西陽市。
這座城市的比較有名的标準是一座白馬雕像,十幾年前就立下的,會一直再立将近二十年,算是當地比較有名的地标了。
不過後來會因爲城市建設拆除,之後就沒了蹤影,當年燕長青聽過從這裏出去的人說過,說的人還挺遺憾的。
到了地方燕長青開着車慢慢走,讓江大梅帶幾個女工下去打聽有沒有服裝市場。
打聽的結果是,這裏最好的地方依然是商場,有一個大型貿易商場
最好的選擇是公立商場,目前是最受人們信任的。
但是商場都不會給現款結算,要等到貨物銷售出去之後才結款,燕長青和陳有亮都不願意做這種生意,甯願費點事找小點的店鋪,一點點的把貨批發出去。
大車找了個位置停下,這裏第一次來,情況不了解,燕長青看車,讓姑父跟着去當保镖。
談的情況就不需多說,反正現在商品流通程度根本達不到民衆的需求,陸陸續續地就開始有人被領着來掏錢搬貨。
銷量還是不錯的,盡管當地也有棉紡織廠褲襪廠等。
但是目前的企業,很多都有點‘一根筋兒’,就像桐樹縣的鋼廠,說生産啥就生産啥,一直到倒閉都不願意改。
隻不過還沒搬下去多少貨,就有人看見他們搬貨來收費。
燕長青懶得多說,要錢就交呗!
因爲這次的貨有點多,加上初來乍到,這一次出貨足足用了将近一天時間。
看看時間不早,燕長青就和陳有亮帶着人開車往回奔,到縣城都天黑了。
算清了賬,分給江大梅的分好,再重新開車回到鎮上,又回到大燕莊,已經是半夜了。
……
第二天又是大早起來,拉一大堆人去縣裏。
到了鎮上還停留了一會兒,上次順口答應給有一家留點貨,這次就順便留了點。
但是個體戶執照還沒影兒,鄉鎮這裏隻給登記,還得送縣裏最後從縣裏拿回來執照。
問了一句居然不清楚能拿到證的日期,告訴燕長青說反正登記過,不影響做生意,等證到了……自然就到了。
反正這年頭有些事辦起來就慢,燕長青也沒法,實際上人家态度還挺好的,說昨天都派了個小夥子給送去了,還能怎麽說?
拉上人繼續走,還是縣裏一批人油田一批人。
可惜不是周末,祝曉斌在學校,燕長青也沒法繼續過當師傅的瘾兒,然後找了個小診所,坐那看人家醫生給人診脈看病。
上次二娃這小子搞的差點造成‘難言之隐’,讓燕長青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搞出來個醫術技能來。
鄉裏看病不方便,幾個村子就一個小診所,還隻能看個小毛病。
考慮到各個方面,燕長青認爲醫術可以作爲以後刷技能的重點,就算不打算當醫生,至少保證家人平安不是?
……
油田這個小診所是父子倆開的,兒子隻負責給一些感冒的人拿藥,有需要診脈的是老先生來診斷,接着再讓兒子來一遍。
診所也不忙,現在人們兜裏錢少,小毛病都靠扛,扛不住才來診所裏看。
燕長青來的時候人家還問了,聽說他來看人治病的,也沒說不讓看,還問他怎麽不上學,認識不認識字。
之後老先生還笑眯眯地給他一本泛黃的藥材大全,讓他沒人來看病的時候自己看着記藥材。
大概是覺得這孩子隻是好奇來玩的,不知道他是真的能靠看就能偷師。
偷師的燕長青一直覺得,這年頭很多老中醫,不管外貌如何,但是身上都有股子仙風道骨的感覺,反正看着挺讓人舒服的。
說話不急不躁的,問起病人慢條斯理的,寫個藥方則是看醫生習慣,有的龍飛鳳舞,也有認認真真寫出來的字能力透紙背的。
抓起藥來有認真一點點稱量的,有的就那麽随手一抓,最後把紙一折,拿小繩捆好,遞給病人的同時會再認真叮囑一邊注意事項,告訴用什麽藥引。
最神奇的就是藥引,有用紅棗的,冬瓜皮的,甚至還有用童子尿癞蛤蟆鍋底灰的。
你說他不科學吧,幾千年流傳下來,要是不管用早就沒人用了。說他科學吧,講的那一套陰陽五行理論,實際上多數人聽起來都像天書。
還有各種小偏方,稀奇古怪的什麽都有,可确實有些很管用的。
反正燕長青是經曆過的,中藥和偏方都親身體驗過,别人說什麽他也管不着,他覺得有用,就慢慢學。
有金手指呢,管不管用的,看技能熟練度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