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那黑色怪人原本都寂靜無聲的躺在血水之中,卻突然慘叫一聲!
他原本用手捂着臉,但這顆眼珠子直接貫穿了手掌,飛了起來。
這顆眼珠飛起來之後,晃晃悠悠的,并沒有立刻被三屍化身攝取過來,反而有許多霧氣聚集過去,更迸發出淡淡的威壓。
那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仿佛在窺視什麽。
霎時間,那即将散去的長河之影居然再次顯現!
不過,三屍化身屈指一彈,便有一枚炁符飛了過去,在離着眼珠還有幾尺的地方碎裂開來,籠罩了眼珠子。
那眼珠子一顫,瞬間被挪移過來,落在三屍化身的手上!
下一刻,功德玄黃之氣、五種靈光、十二枚炁符接連閃現,構築起一道禁制,便将這顆眼珠子納入其中。
緊接着,陳淵滿眼嚴肅之色,操控着三屍化身,手捏印訣!
封!
頓時,這被封印的眼珠子,被化身一口吞下!
下一刻,化身身子一顫,渾身爆發出一陣氣浪,便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特韻味,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多了幾分妖異光澤。
連帶着,循着某種聯系,陳淵的雙眼也不由自主的微微變化,金睛訣自行運轉,但随着他心念一轉,眼中異色盡去。
“這隻眼睛,就是幻境中、那疑似死去仙人丢失的眼睛?還真是詭異,但怎麽會落到這畫中?”
揮手将三屍化身重新收攏,陳淵的思緒急速轉動起來。
滴答,滴答,滴答……
另一邊,黑色怪人掙紮着坐起身,他全身的毛發正在跌落,龐大的身軀也在慢慢縮小,全身的眼睛已然炸裂的一大半,餘下的那部分眼睛則滿是驚恐之色,眼珠子胡亂轉動之間,看到了陳淵的身影,便透露出一股驚懼!
“這人實在是喪心病狂,竟将老夫吃幹抹淨,半點都不留下!如此看來,老夫過去對那些誤入此間的修士,确實是有些過分了……”
帶着種種遺憾,他全身的黑毛盡數落下,身上餘下的眼睛也随之消失,整個身體更是縮小到了常人大小,不過漆黑色的鎖鏈依舊鎖着他的手腳。
不過此時已經不能稱呼他爲怪人了,因爲退去了毛發與眼睛後,他已然蛻變成了一名骨瘦如柴的老者,長須垂胸,面色蒼白,僅剩的一隻眼睛裏滿是倉皇與無助,令他原本存着的一點出塵氣質蕩然無存。
上方,重新收攏了化身的陳淵低頭一看,一點如同月華一樣的光輝,随着他的目光,一同來落在了枯瘦老者的身上,前後的脈絡瞬間便清晰起來。
“你确實是畫聖秋道子的一縷念頭。”
陳淵看着那顫顫巍巍的老者,平靜的說道:“自古以來,能在某個領域登登峰造極,便可觸及道,也就是俗話說的,技近乎道。能以畫稱聖者,自然是在丹青之道上登峰造極,能觸及道,在最爲極緻的作品中,留下念頭。”
他一步一步自空中走下來,到了老者身邊。
那老者擡起頭,看着陳淵,聽着他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麽,驚慌失措的表情逐漸平息,居然慢慢平靜下來。
“這念頭在畫中輾轉,被人憧憬、膜拜、追捧,就好像是受人香火的神靈,漸漸就有了靈智,如同精怪。尤其是在原主不在後,更是日漸生長,若是一切正常,最終可能會成爲一位畫中精怪,也就是民間的畫中仙。”
“畫中仙?”枯瘦老者的眼神中有些迷離,似乎回憶起了什麽。
陳淵繼續道:“這等精怪一般不會有惡行,反而會與人爲善,比如你,大概會教授一兩個弟子,傳授他們丹青之道,最終都有可能教出另外一位畫聖,或者因被人誤會,傳出畫聖秋道子未死,活了幾百年,許多人曾經看過的傳聞。”
他說的很是肯定,仿佛曾經親自看到過一樣。
“秋道子……”
枯瘦老者念叨着這個名字,神色再次變化。
“對,但這是本來的發展過程。”陳淵歎了口氣,“那位龍宮世子告訴我,他是在仙府中發現了這幅畫。據我所見,在這鼎元小界中,但凡與那仙人相關的事、相關的人,無不詭異、神秘,你這畫中仙既然落到了所謂的仙府,自然也好不了。”
頓了頓,他看向老者,正色問道:“所以,敢問畫中仙,伱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入的仙府,又遇到了什麽?”
被陳淵的目光盯着,老者恍然驚醒,喃喃自語:“老夫……老夫本是秋道子,老夫寄身的畫卷自來都被人奉若珍寶,但忽然有一日,被人送了出去後,竟被浸入水中,随後老夫的心,就不一樣了。”
“被誰送出去?又是什麽樣的水?”
“這……老夫實在是記不得,老夫……”老者說着說着,忽然幹嘔起來,渾身的鎖鏈驟然纏繞,将他的嘴巴都給封上了!
陳淵一指點出,但五色靈光雖是擊中了鎖鏈,卻像是泥石入海,沒有半點反饋!
“這鎖鏈仿佛溝通着另外一個界域,這股氣息,難道真是幽冥?”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破碎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陳淵遊目四望,視線觸及之處,處處皆是裂痕。
整個畫中世界,要崩潰了!
他倒也不遲疑,收攝心神,以靈光包裹自身,轉眼便沖出了這畫中世界。
“那仙人固然詭異,也讓我有些好奇,但說到底,也隻是求道路上的支線,倒是不用急于一時。”
自畫中飛出,他伸手一抓,長卷就落在掌中。
原本彌漫在畫卷内外的仙靈之氣赫然點滴不存,再看畫上的山川風景,險峻奇詭、栩栩如生,固然是一頂一的佳作,但原本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已然不見。
“仙靈之氣雖然消散了,但那鎖鏈與畫中精怪尚在,這幅畫依舊不簡單啊。”
不過,陳淵并不打算刨根問底。
“師……師叔!”
這時,忽然有幾個聲音從下方傳來。
陳淵尋聲看去,入目的正是八宗長老。
“師叔?”聽着這個稱呼,陳淵故作不解,“幾位此話何意?”
“師叔,你就不必隐瞞了。”臉色蒼白的玄和尚強撐身子走出,“我等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了!”
字數較少,因身體略有好轉,但老婆發燒了,加上兒子鬧騰,幾乎難以碼字……好消息是,用試紙測了,不适新冠兄。
争取再碼一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