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落勃勃神色一變,看向三皇子:“我在上都未見過這号人,你莫不是随便找了個人來,消遣于我?”
“大将軍慎言!”三皇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小心翼翼的看了青衫客一眼,低語道:“這位可是真仙降……”
“那落大将軍。”青衫客打斷了三皇子的話,笑眯眯的道:“我知你一味要請那什麽摧山君爲國師,是見過他動手,被吓破了膽。但有些時候,恐懼、畏懼是站的不夠高,對一些事不夠了解,産生了錯覺。不過,一旦有人幫伱将這些心魔驅逐,便能平常心的看待諸多問題了。”
“你說我被吓破了膽?”那落勃勃冷笑一聲,“向強大表示尊敬,是吓破了膽?”他看向三皇子,“三皇子,你雖然喜歡甯人的那一套東西,但應該還記得咱們荒人的傳統吧。”
“當然,咱們荒人最是崇拜強者!”三皇子意有所指,“但大将軍還未見過真正的強大!”
“他?”那落勃勃看向青衫客,“你可以展現一下。”
“我不喜歡在他人面前,随意的展露本領。”青衫客搖搖頭,“不過,我今日心情不錯,可以與你一同去對岸看一看,聽說所謂的天下第一人就在對面,那或許是個不錯的練手對象。”
“你也要去中嶽城?”那落勃勃挑了挑眉毛,“你大概不明白天下第一高手這幾個字的意義!這可不是吹出來的,也不是靠着血脈加持,而是真正打出來的!”
青衫客聞言笑了,他指了指上面,道:“你們的天,限制不了我!你們的天下第一,也無法淩駕于我之上。”
那落勃勃勃然大怒,但到底還注意場合,于是冷冷對三皇子道:“我不信大皇帝會用這麽一個狂悖之徒,繼任大國師的位置!此番拜訪摧山君,若是跟着這麽一個自高自大之人,反而要弄巧成拙!”
說完也不等回應,轉身沖程實友道:“郡守,我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大将軍,你何必如此?我已備好了酒席……”程實友還待挽留。
那落勃勃卻是冷冷說道:“随便來個人說得了國師之位,我便相信,那不是亂套了?總要去求證的,哪還有心思吃酒席?”說罷,幹脆離去。
“唉!”程實友隻是歎息。
“給了你機會,卻不知珍惜。”青衫客搖了搖頭,神色如常,反而道:“你是這裏的城主?聽說那位天下第一人,做了一篇文章,傳得神神叨叨的,你去給我找來,讓我看看。”
程實友一聽,就有幾分不悅,正待開口,卻見三皇子走過來,低語道:“程城主,我父皇如今很是看重這位先生,他既想看,你去尋來便是。”
程實友深吸一口氣,點頭稱是。
很快,幾本書冊就被擺在兩人面前。
青衫客拿起來翻看幾眼,輕笑一聲,扔到了一邊。
三皇子也翻看起來,越看越是疑惑:“這就是《人道見解》?裏面所寫的,不都是武道功法嗎?而且還是個大路貨色,力劈華山這一招,還能有人不會?就算是研究出花來,又有何用?”
程實友解釋道:“三皇子有所不知,《人道五千言》妙不可言,每個人見了都有不同感悟,有的領悟的深,有的領悟的淺,有的是武道,有的是其他法門,這市面上能找到的,肯定都是淺薄的。”
三皇子一聽,又問:“原本呢?能弄來嗎?”
程實友搖搖頭,道:“弄不來,那是天上文章,不是寫在紙上的!”
三皇子眉頭一皺:“這麽玄乎”
“無非是些許手段罷了。”青衫客笑了起來,“都不說障眼法,我這就有不下九種法子……”他說着,伸手在空中一點,就有一點光暈留下,手指一劃,憑空留下了一道泛光的指印!
“這是!?”
程實友見得這等場面,當場驚住了。
“知道了吧,這位有着仙家手段!”三皇子趕緊稱贊起來。
程實友回憶了片刻,卻道:“但摧山君書寫人道五千言的時候,場面很是宏大,而且不隻是這一個筆畫,而是……”
“無非是動用多少真元罷了,算不得什麽。”青衫客雙手背後,邁步前行,“走吧,去會會那位天下第一。”
走着走着,他忽然露出一抹笑容:“若能收個天下第一個做仆從,也不錯。回歸宗門後,那幾位知道了,都會羨慕吧?這機會可不常有。”
三皇子趕緊跟了上去。
程實友被青衫客話中表現出的那股自信感染了,他意識到眼前這人,似乎真有拿下天下第一的信心!
“這人到底是什麽來曆?之前爲何從無名聲?”
不過,當青衫客走出房門的瞬間,懷中忽有一物震顫,随即就有一張符箓飛出,當空燃燒。
他臉上先是露出了幾分疑惑之色,但馬上又顯出恍然。
“哦?居然靠着軍陣,拖住了兩位師弟!難怪特意傳書于我。這銀家軍有點本事,這個銀國公也值得一殺!那位天下第一的運氣可真不錯,也罷,就等我回來,再去拜訪他吧。”
說罷,他大步流星的離去。
嗡!
一聲輕響,陳淵一手印在煉爐上。
火光炸裂,一道寒光從中飛出,正是禍虬劍。
此時,這短劍上除了陰陽之氣交纏,更有天地之景流轉。
“将未用盡的天地之寶融入飛劍,總算提升了品階,近乎上品極限,但受限于材質與蘊養之法,也算是到頭了。不過,就算是面對煉氣修士,突然出手之下,也足以重創對方了。”
他又看向身前幾物。
毒缽、血脈令牌、小葫蘆、萦夢魂晶、升仙台令牌、功德夢筆,以及一個檀木盒子。
“這裏的很多東西,比如這毒缽、定魄葫蘆,若是用來虐菜,都用得上,可界外之人皆爲修士,有不少高深之輩,便用不上了,可贈與孫正鑰等人,算是他們一番辛勞的報酬,全了師徒因果。倒是這支夢筆得了天道功德加持,品階提升,堪比飛劍,能留一手。”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檀木盒子上。
此物得自隴城的沙幫的庫藏,放着一株九品白蓮,很是邪異。
但最後,陳淵還是沒有打開木盒,而是長袖一揮,又盡數收攏,接着站起身來。
吱呀。
緊閉了三個月的房門被他推開。
“陳師,你終于出關了!”
見着陳淵出來,平王從角落裏一躍而起,滿臉笑容,随即一怔。
此時,在他眼中陳淵,氣息平緩、内斂,似是個普通凡人。
返璞歸真!
他心底蹦出了這麽一個詞來,旋即明白過來。
又精進了!
這本就深不可測的境界,居然還能更進一步!
“在我閉關期間,可曾有事發生?”
陳淵的話,讓平王回過神來,他道:“無事,不過每日都有來拜訪的,比起陳師閉關,都算不得大事,一概趕走了,不過……”他壓低了聲音,“景陽侯府又來了一位,說是您的三叔陳恩,我對此人有些印象,但具體什麽身份,卻不清楚。”
咚咚咚!
陳淵死寂的心髒,突然微微震顫,恍惚間看到了一點血脈連接。
“看來不是假的,讓他過來吧。”
他這具玄身如今三才齊備,本質逆轉,又有星空心魔坐鎮泥丸宮,對自身吉兇的感知,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很快,文士打扮、留着長須的英俊男子,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世集!”
他一見陳淵便歡呼一聲,等到了離陳淵還有幾步的地方,停下腳步,仔細打量,精瘦的面龐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瘦了,也成熟了。”
陳恩看得出來,這個侄子的神色和過去截然不同,那股淡然氣質,以及眼中漠然,讓他不得不改變原本用親情籠絡的打算。
稍微停頓片刻,陳恩就收攏笑容,低語道:“你父親,還有陛下,都希望你能抽出時間,回江左一趟。”
“回江左?”陳淵不置可否,反而問道:“陳世由的事,你們知道了吧?”
“世由是你的兄弟,發生這樣的事,大家都不想的,但他何嘗不是咎由自取?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前因後果很明了。”陳恩的聲音更低了,“兄長過去對他太過偏愛,對你多有苛刻,逼得你出走侯府,于殺場厮殺,我等都看不過眼,都勸過!隻是,你也知道,他那續弦是什麽性子,但這次你不用擔心……”
“不用說了。”陳淵直接打斷了對方,“我可沒有回去玩宅鬥的打算。”
陳恩臉色一變,以爲陳淵要拒絕,便要開口勸阻。
陳淵卻又道:“不過,江左城,是要去的,有些事要處理一番,省得越拖越麻煩。”
陳恩松了一口氣,笑道:“景陽侯府畢竟是你的家,打斷骨頭,連着筋,你又是世子,你回去,名正言順!”
陳淵也不解釋,他可不打算做什麽勞什子的世子,而是要将肉身因果還幹淨、斬斷聯系。不過,在離開中嶽前,得先和三個界外之女碰個頭,這可是個情報源。
“對了,你現在貴爲天下第一,叔父我在路上……”
陳恩還待拉近關系,卻被外面傳來一聲呼喊打斷——
“摧山君可出關了!?”
宏親王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前線急報,十萬火急啊!非陳君不可救也!”
實在是手殘,加上補細綱,前後四五個小時。
先發上來,心口不舒服,明天起來在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