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雲霧夢境。
三位女子一入此間,就輕車熟路的前行,很快就看到了三道身影——
雲師兄雲社還是一身藍衣,黃衣女子黃芝鈴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還有一名盤坐不言的中年男子,打扮樸素。
“馬師叔也在?”
“是我讓雲社找你們來的。”中年男子睜開眼,“你們去了中嶽?”
纖細少女點頭道:“是,但還未入城,還在延國境内,我們打算先了解一下情況,省得貿然行動,惹人懷疑。”
中年男子馬振就道:“既然是去中嶽,可是奔着天下第一人?”
“正是,”纖細少女進一步解釋道:“那人現在聲勢正隆,影響力很大,聽說天下間的厲害人物,都要賣他幾分面子,如果能拉攏過來,将是一大助力。”
“一介土著,能有多厲害?”黃芝鈴撇了撇嘴,“要不是王複陰那厮不知好歹,不願透露功法來曆,被其他幾宗抓住了口實,說他叛變,限制了咱們進來的人數,哪會落到這等被動局面?說起來,這下界的神道隐患,還是咱們發現的,通報給八宗宗長,省得他們被暗算,按說是有功勞的!卻這麽對待咱們!”
“你們擅自潛入此界,不治罪都算好的了,還敢抱怨!”馬振沉聲訓斥着,“王複陰被領着去西北,尋找當初傳他功法之人,隻要能證明功法是學自此界,便就無事,這件事不要再提。”
“這下界,真有人創出那等層次的功法?”黃芝鈴嘀咕着,被馬振一瞪,趕緊收聲。
雲社開口道:“王師弟不是個撒謊的人,又被下了咒,不至于诓騙其他宗門。而且他學得那法門固然玄妙,原理卻未超出煉氣層次。此界被封禁前,曾有化神修士,傳下一些奇妙法訣,也屬正常。”
“對。”馬振擺擺手,“也不說這個了,當務之急是眼前事。”他看向三女,“伱們的想法不錯,雖說此界的第一人終究難以跳出樊籠,但能在所在領域達成第一的人,放到任何地方都能有一番作爲,若能拉攏過來,至少在試煉前期,可以作爲強援!”
得了師門長輩的肯定,三女精神振奮。
“不過,切不可因此掉以輕心。”馬振跟着又提醒道:“還是得時時警醒,處處小心。遠的不說,那用來屏蔽神道窺視的符箓,就隻能維持一個月,因此這中嶽也不可久留。另外,那個天下第一,說到底眼界、見識天生受到制約,和他溝通時,要注意方式、方法,别在細微之處露出馬腳。”
“關于這個,正要向師叔禀報。”纖細女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我等打算找個機會,拿出一兩部入門功法給他,讓他感悟玄妙,以此爲誘餌,與他結交。”
“這個……”馬振眉頭一皺。
雲社卻道:“關于這位天下第一,我是知道一些的。他自西北起家,一路殺出血路,據說打破了血脈禁制,不是個簡單的人,你等要以功法動其心,得格外小心。”
“這個我也有法子,”纖細女子微微一笑,“我等打算扮做隐世門派的高人,畢竟咱們勾陳界的修行玄法,隻要稍微透露一點,就夠此世之人鑽研一生了!不愁他不震驚!”
雲社正要說什麽。
“也好。”馬振卻先開口:“你們三人的煉精修爲,放到此世也算一方高手,一起出現,僞裝成個門派也說得通,何況還有吾等可做後援。但千萬要記住,小心謹慎爲首,若事不可爲,果斷離開!莫忘了前車之鑒!”
“師叔放心吧!我等記着呢!”
三女一笑,又說了幾句,便化作三縷煙氣離開。
等人一走,黃芝鈴不滿道:“她們太想當然了,拉攏個土著……”
“不,她們的思路是正确的,隻是方法略顯粗糙。不過,咱們與下界的人還是有差别的,因此紅師妹的法子,也有成功可能。”雲社正色道,“此番,是八宗長輩察覺到神藏震動,擔心此界升格獨立,才在兩界通道還未建立前,就匆忙組織了這次試煉。因無穩定通道,入得此界的修士境界不能超過化神,人數也十分有限。這種情況下,借助本土的力量,才能彌補不足。”
“不錯。”馬振也點了點頭,“不要覺得咱們修爲高,就能爲所欲爲。就咱們這麽點人,還分屬多個宗門,互相之間相互提防,想要完成目的,沒有本土勢力的相助,很難的,難道你打算在這待個十年八年的?”
黃芝鈴趕緊搖頭。
雲社跟着就道:“其他幾宗,也有不少人聯絡了本體勢力,咱們人數本就居于劣勢,再不提前布局,就得一步落後,步步落後了。所以,紅師妹她們的路子,是要試一試的。”
“好吧,好吧,随她們弄吧,我先去拜見那個什麽皇帝了。”黃芝鈴說着,轉身化作一陣青煙。
馬振見狀,搖了搖頭:“到底是太年輕,仗着師兄寵愛,太任性了。”接着又對雲社道,“雲師侄,這次還是得靠你籌謀,我年紀大了,隻能護持爾等,這謀劃布局的事,不擅長。”
雲社一聽,欲言又止,最後點頭道:“師叔放心吧。”
二人便又說了幾句,但他們并未注意到,雲霧深處,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也轉身離去了。
“界外之人的試煉開始了?我閉關了多久?”
靜室内,陳淵緩緩睜開眼睛,他掐指一算,神色微變。
“我那小弟子走的時候,說最快也就三四個月,這是頂着最快點時間來的?”
他拿着一枚白玉令牌,思索着當前局面——這令牌正是從刺客姜方卓身上所得。
方才他閉目養神,鞏固三才圓滿、三轉玄身,忽然心有所感,拿出了此令,也跟着入了夢中境。
“有了這入夢令,倒是多了個情報渠道。這次來的人更多,還涉及多個宗門,王複陰那傻小子還被抓了小辮子。最高能有化神層次的人進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稍微想了想,他就意識到,目前的局面其實非常不利。
“如果這次進來的宗門,每個都有個化神修士坐鎮,麻煩就大了!因爲,便是此界的神道帝君,常态境界也不過堪比煉氣修士,要靠着神庭加持,才能短暫獲得靈光,與化神交手!而我這手上的萦夢魂晶也剩的不多了。”
越想,陳淵的神色越是凝重。
“我這本體三才齊全、玄身三轉後,已是煉精化氣巅峰,但對上化神修士還不夠,得借助外丹、神道化身和萦夢魂晶,才堪匹敵。”
一念至此,他的思路逐漸清晰。
“所以,當務之急是搞到這些入侵者的詳細情報,比如他們的目的、人數、修爲、所在位置等,那三個女子不是打算來接觸我嗎?倒是個突破口。不過,在這之前,得先做好準備……
想到這,陳淵一拍腰上錦囊,便有許多物件飛出——
飛劍、煉爐、毒缽、血脈令牌、小葫蘆、萦夢魂晶、升仙台令牌、功德夢筆,以及一個檀木盒子。
看着眼前的諸多物件,他眯起眼睛。
“是時候整理一番了,當留則留,當煉就煉,看看還有何提升空間和利用價值……”
在陳淵盤點物件之時,又有一支風塵仆仆的車隊駛入了對岸的臨嶽城,直入城主府中。
“見過那落大将軍!”
身材高大、模樣威嚴的城主程實友領着一衆胥吏,等候多時,見着來人,便齊齊行禮。
“程郡守客氣了。”延國大将軍那落勃勃從車上下來,“我這次來,不是爲了兵家事,無需這般勞師動衆。”
程實友卻道:“以大将軍的身份,豈能不鄭重?”他上前兩步,引着那落勃勃入了屋裏落座,而後問道:“大将軍此番過來,是爲了對岸那位?”
“不錯。”那落勃勃也不隐瞞,“好不容易聯絡到了摧山君過去的好友、知己,可得引薦,才好去拜訪。對了,聽說這三個月以來,南線都沒有戰事?”
程實友點頭道:“不錯,那日的情況,我等在臨嶽城都看得清楚,确實是人道盛事,現在都說講武館乃人道聖地,中嶽城是神道支柱,民間多有祭拜,軍中也有崇拜者,不好輕啓戰端,防止有亂。”
“這麽做是對的,不然我這會也不好登門拜訪了。”那落勃勃笑道:“我這次來,若是順利,說不定可以将摧山君請回朝中,做個國師!這事,大皇帝陛下已經……”
他話未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大将軍,這話說早了。”
公子哥打扮的瘦削男子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進來。
那落勃勃一見來人,詫異道:“三皇子,你怎麽來了?”
程實友也面有異色,先就上前見禮,道:“三皇子既來,何不提前招呼,也好讓下官過去迎接。”
三皇子道:“怕誤了事,一路急行,顧不上這些了。要是大将軍将國師之位給許出去了,豈不複雜了。”
“三皇子此話何意?”那落勃勃眉頭一皺。
“大将軍,先别激動,聽我說。”三皇子見他模樣,居然有幾分畏懼,正待說話。
門外,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了進來——
“因爲這國師之位,已有人坐了。”
話落,穿着青色長衫,一頭淡黃色長發,眉心有一道紅痕的男子走了進來。
“有人坐了?誰?”那落勃勃緊盯着來着。
“正是在下。”青衫客笑容如常,看着那落勃勃,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
感謝笨唷的萬賞,再欠一張,可能要遲兩天才能還上。
中間多了好多事,出了一回門,直接拖到十一點了,囧!
第三章還債加更可能會很晚,到一兩點,諸位可以明早起來再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