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上頭可能要給“沙城食品”以及張浩南本人發獎狀,沙城施政班子也要提前準備張浩南進京在大會堂狗叫的那一天到來。
這時候相當于果農收獲的最後階段,來一場惡心人的雨水就完全沒必要。
所以工作上主要就是保障維護爲主,甭管對張浩南的個人感觀如何,把情緒帶入工作,純屬政治自殺。
“老闆,說起來這個張總,夫妻兩個都是做事業有聲有色啊。”
在李凝華的辦公室中,秘書給他泡好茶之後,文件都依次擺放好,然後笑着起了個話頭。
李凝華稍微梳了一下頭發,拿起茶杯吹了吹,溫度剛剛好,是一杯香氣撲鼻的“鐵觀音”。
沙城人喝茶沒啥講究,打開保溫瓶就是沖,沖就完事了,管你媽的什麽茶,綠茶都這麽沖,感覺好喝……那就是好喝。
“也是啊,教育局那邊也是喜報連連。還不是‘沙城食品’弄助學金這件事,你可以稍微關注一下。”
“老闆,怎麽說?”
作爲李凝華的秘書,李凝華要是調走,感覺差不多,也會把他帶走。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算是常理。
“文藝體制改革理論座談會,明天應該是在宜城開,天柱山度假村的邀請函,有‘玄鳥文化’的一份。張浩南的娘子是公司老闆,是企業家代表。”
“啊?!”
秘書一臉懵逼,“這是做啥了?”
“好像是一隻豬還是什麽,反正那隻豬拿了幾個獎。還出口了。”
“豬?”
“勇敢豬豬不怕困難,我家小倌也看的。”
“超凡豬豬俠?”
“是叫這個嗎?反正就是一隻豬。”
“……”
雖然有些無語,但秘書大受震撼。
他之前說張總夫妻兩個做事業有聲有色,說的可不是《超凡豬豬俠》,而是“玄鳥文化”出錢,大概三百來萬的樣子,請十幾萬小朋友看《寶蓮燈》。
因爲是動畫大片,現在火得不要不要的,媒體又各種上褒獎,“玄鳥文化”冷不丁請家鄉孩子們看個片,可不是大爲露臉?
還别說,因爲“玄鳥文化”起了頭,長三角地區諸多有錢的土豪,爲了裝逼也要跟一把。
再加上之前“玄鳥文化”在返聘呂衛東一事上花了大錢請“藝術家”們獻身,大撒币形象是非常厚重的,所以拿過錢的文藝工作者,多多少少也發聲贊賞了一下“玄鳥文化”。
有來就有往嘛,合理。
松江美術制片廠也感謝“玄鳥文化”的高風亮節。
奈何“玄鳥文化”的回執比較單純:不用謝,我司隻是單純的想要花錢高興高興。
正式函就是這麽說的,導緻松江美術制片廠方面感覺“玄鳥文化”老闆不太聰明的樣子……
但趙飛燕還真就是想要花錢高興高興,因爲開學了,花個三百萬助個興。
奶孩子的時候看到新聞說是《寶蓮燈》如何如何,三首主題曲感覺又都很不錯,一首歌一百萬高興高興,很合理吧。
而且老公說了,這不叫敗家,這叫揮霍式享受人生。
教育局不會因爲趙老闆揮霍而受到上級領導單位的表揚,但要是地區内有文化企業把文化作品做成了出口,那就值得表揚。
《超凡豬豬俠》出口有四個版本,一是羅斯國莫茲格電視台少兒頻道采購,二是别拉羅斯國跟着采購的别拉羅斯語版,三是基輔羅斯采購的基輔羅斯語版,最後一個是義大利語版。
沒辦法,“洞洞鞋”賣得太好了,歐洲老闆想要跟張老闆進一步加強關系,所以就搞了這麽一出。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
江湖,是人情世故。
誰說洋人不懂“關系學”?
這不是很精通麽。
于是《超凡豬豬俠》,成爲了世紀末第一個掙上了歐元的國産動畫片。
你甭管多少錢吧,就說是不是第一個吧。
沙城教育文化單位兩開花,什麽叫跨國文化公司啊?
然後“玄鳥文化”的那個燕子符号,就插了個隊,成爲姑蘇市新世紀的文化産業明星企業序列。
趙老闆奶孩子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那麽多,就跟她奶孩子的父親時,也隻是單純的爲了享受床笫之歡。
玩兒嘛,就是要多樣性,花樣多才有情趣。
别的趙老闆不關心,包括不限于因此而帶來的員工驕傲自豪情緒,以及稅費補貼之後多出來的員工獎金。
“勇敢豬豬不怕困難”,成爲了世紀末可圈可點的一句兒童台詞,張老闆功德無量,總比熊孩子怒吼“奧利給”然後炸屎……強多了。
在趙老闆組團前往天柱山度假村順便旅個遊的時候,她老公這兩天開學也不太好受。
開會,開會,還是開會。
兩江工業大學二季度的專利費一到手,就撺掇着張同學是不是應該在工作上更加努力一些?
張同學表示身爲學生,學習是他的主要任務。
校長安獨秀表示伱在放屁,然後生拉硬拽帶着張浩南前往建康國家計劃委員會召開的一場高新技術産業化發展會議。
不過這事兒張浩南毫無興趣,看了看會場上沒什麽美女,他就直接低着頭假裝聽講,實際上在打瞌睡。
隻是等到劉谌提到“全國第一家債權轉股權企業在京簽約”的時候,他被突然靜谧的氣氛給驚醒,好幾個人目光都向了自己。
啥意思?
爺臉上有口紅印?
不可能啊,早上趙飛燕也沒塗口紅啊。
休會期間,安獨秀才道:“有幾家跟微電子相關企業現在債務相對較高,你有沒有興趣入股?”
“蛤?”
“你會上一點都沒聽?”
“我睡着了。”
“……”
誠實的孩子是不會被老師罵的,隻會往死裏打。
安獨秀希望張浩南弄個投資部門出來,或者直接就是資産管理公司,然後向京城的同志學習。
不過張老闆沒興趣,要是學校弄個股份公司出來,他投個一兩千萬眉頭都不皺一下。
但是跟這些債台高築又要搞不良資産剝離的企業打交道,有一說一,安獨秀還是太樂觀了一些。
畢竟是學者,沒見識過底層工人被抛棄之後的憤怒啊。
他作爲一個“社會人”,做投資不是不行,新興産業閉着眼睛找到重生前熟悉的名字往裏面加錢就行。
比如内存硬盤顯示器啥的,也算是爲世界電子産業的消防工作盡到了一份力,但跟現在安獨秀說的那些玩意兒過招。
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不過張浩南倒也沒有說不解釋,在廁所尿手上去洗手的時候,他便跟同樣尿手上的校長聊到了其中的風險。
金融風險是小事,政治風險、社會風險……安校長悠着點。
而劉谌是沒辦法,他不是學者,或者說,他不是單純的學者,他還是政府官員,并且是敏感社會經濟部門的官員,在其位謀其政,有些事情他必須要想辦法解決。
哪怕會得罪很多人,但也不得不做,沒轍。
不過這次高新技術産業化發展會議也不是沒有收獲,首先是科學院在建康孵化的電動自行車企業火了,市場反饋非常好,對“紫金”公司來說,這是一針強心劑。
原本以爲的冷門市場,原來潛力這麽深厚。
實際上電動自行車發展也是如此,科學院在建康投資的電動車生産基地,是照着年産量三十萬輛去的,今年初步發力五萬輛,營收輕松破億,這過個肥年是完全不成問題。
别人能過肥年,沒道理“紫金”公司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電動三輪車的銷量固然沒有五位數,可因爲解決了個體戶短途運輸的“幾公裏痛點”,也是漲勢喜人。
同時原本要延遲到明年才推出的兩輪電動車,“紫金”公司再次做了一次長三角地區的市場調研後,決定今年年底就推出,并且命名爲“新世紀”系列。
有了“新世紀”系列,安獨秀校長對張同學完全沒有任何意見,他認爲,學生的主要任務,的确就是學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