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漢的政治嗅覺是超常的,幾乎跟他分析判斷的一樣,連着幾天都是各路人馬的接觸,政壇、學術圈、企業家協會甚至是演藝界人士,其共同點那就是都捎帶着各類型美女。
你奶奶的……
就因爲老子好色,你們就這麽做?!
太過分了!
奈何張老闆穩如老狗,讓不少人都感覺分析出了問題,莫非張老闆操勞過度直接導緻了十九歲就陽痿?
不可能啊。
其實張老闆依舊好色,但這些家夥實在是高看了張老闆。
他其實對美色的學識談吐沒啥興趣,也就是内在美他是不看重的,他隻是單純的樸素的認真的喜歡胸大膚白貌美的年輕姑娘。
你飛機場上放倆炒黃豆,然後是亞洲第一豪華機場……關老子屁事。
沒興趣。
真是晦氣。
我是名牌大學生,跟我沒有素質……有關系嗎?
沒有關系!
我是地方龍頭企業董事長,跟我品位低俗……有關系嗎?
沒有關系!
張浩南真的很想告訴這些想要拉攏自己的人,伱搞這一套,你就認真的搞,專業一點行不行?
媽的,盡玩高雅調調,爺又不是去勾欄裏填詞,爺就是想聽别人唱十八摸。
“後生,可以啊,倒是我小看了你。這兩撥過來的人裏面,那都是老江湖,有名的交際花,很少失手的。你這種小年輕居然把持得住。”
“她們幾個奶奶太小。”
“……”
攥着聽筒的粗糙手指,差點就把聽筒捏爆。
魏老漢深吸一口氣,時刻提醒自己,這小子就不是個東西,萬不可對其有額外的幻想。
冷靜,冷靜……
不過騙張老闆上床這事兒雖然黃了,但多家媒體也不是沒蹭着張老闆,算是擦邊球吧。
除開央視,其餘央媒及地方大媒體雖然沒有直接報道張浩南,但從農村邪教問題着手,進行了正面農村思想陣營、意識形态上的報道。
主要就是選擇“沙城食品”農村供銷體系中的自然村,最北邊彭城地區的農村也接受了采訪報道。
報道内容分幾個部門,一是描述當地老村長在跟“沙城食品”合作前的擔憂、彷徨,以及如何跟老戰友溝通,跟有勇氣闖勁的農民做思想工作;二是描述合作農民在收入大增長之後的喜悅,新的房子新的大棚甚至是新的農用拖拉機……
不管“沙城食品”願不願意,現在都得給宣傳部門當工具,而且還被動地投入了一部分公關資源。
很多人以爲這種正面報道是好事,乍一看的确如此,但“沙城食品”在這個特殊時期,或者說特殊的基層思想混亂時期,就被動地承擔了超越自身承載能力的社會義務。
這時候多地農村要求跟“沙城食品”合作,就不是農村單方面的緻富意願,還有當地政府、上級政府的政治需要。
要抗住這種壓力,不是人們想象的那種耍光棍耍無賴就行。
丁永可以不甩一個兩個縣,但七八個地級市幾十個縣級市以及數以千計的農村呢?
背後是極爲龐大的關系網,除非“沙城食品”到此爲止,否則就得接招。
“我不幹了。今年就把‘沙城食品’關了,我退股。”
在沙城市政府的特殊會議上,張老闆根本不慌,直截了當,“反正我也賺了一億幾千萬,夠用了。”
“……”
“……”
“……”
部委和省裏分管頭頭們直接無語,沙城的一二三把手直接尴尬的低下了頭,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
姑蘇市副市長目瞪口呆:卧槽?
“怎麽?市場經濟很正常吧?我身體不适,準備退休,很合理吧。”
“……”
“……”
“……”
張老闆一臉淡定,“古人還有‘告老還鄉’‘乞骸骨’呢,不會當今社會還搞封建人身依附那一套吧?不會吧?”
“注意點态度!”
老同志魏剛适時開了口,“不要搞情緒對抗,有難以操作的地方,直接反對就是了,你鬧情緒有什麽用?今天領導們到場,是解決問題的,有什麽要求隻管提,怎麽可能管殺不管埋?”
“……”
“……”
“……”
部委和省裏的人再度無語,都不是傻子,一看這糟老頭子就是站張浩南那一邊的,而且擺明車馬,“沙城食品”可以當工具,但你們不會是想白嫖吧?
嫖資多少得出點兒。
要是沒有嫖資,學柳永寫點文字出來,能讓人長紅不倒也行。
這一屆的沙城領導班子并不狂野,畢竟已經過了需要狂野才能自力更生的時代。
魏剛的長期“負重奮進”,爲的也是後來者不需要負重,隻需要奮進。
翻譯們翻譯了魏剛的話之後,領導們臉色都不太好看,能讓這些官場人精破防,那也是需要點資曆和功力的。
“現在江淮地區的農村思想問題十分混亂,但說來說去,一切問題的源頭,還是經濟問題。‘沙城食品’在重塑農村活力上,很有經驗,所以希望‘沙城食品’能夠走出沙城,走出兩江省,在更廣闊的天地,做出更大的成就……”
人精就是人精,騷話張口就來啊這是。
張浩南眼觀鼻鼻觀心,這光景琢磨着許多事情,魏剛早就跟他私下溝通過各種情況,他也一一記下,也有了一一應對的辦法。
不過這位領導有一點讓張老闆很欣賞,走出沙城,然後就是走出兩江省,很合理。
根本不需要經過“走出姑蘇”這個環節。
令人愉悅。
至于說重塑農村活力……他媽的,哪個苦哈哈的農民一年賺了幾萬塊錢沒有活力?别說活力,五十歲都能有十五歲的精神頭來。
更廣闊的天地……說白了就是窮鄉僻壤随你挑,幾百萬平方公裏呢,可不是廣闊遼闊?
更大的成就……你現在撒币是成就,你到處撒币,那就是大成就!
一句話:張總,組織上已經決定了,希望你大撒币。
當然組織決定歸決定,張老闆自己不決定,這事兒該黃還得黃。
道理很簡單的,一線供銷員最佩服的是銷售部經理嗎?
不是,是張浩南。
哪怕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
但張總不止是給錢,員工怎麽在外面受的委屈,他變本加厲讨回來,不管是不是以法律的手段。
人活一世,誰還沒點快意恩仇了?
有了法律上的公平就完事兒了?自己一口氣不出,那不還是憋屈麽?
而張總,可以讓你出氣,并且見效極快。
供銷合作社農民是認“沙城食品”嗎?
是也不是,嚴格來說,他們既認“沙城食品”這個招牌,也認已經相識許久的業務員、一線公司幹部還有物流隊員、押貨員、驗貨員甚至是供銷社常駐庫管。
這些人,可以不在“沙城食品”做,跳槽去“大橋食品”又有什麽關系?
反正老闆是同一個。
人在江湖飄,跟誰有肉吃,這事兒不能拎不清。
所以歸根結底,還得搞定張浩南本人。
搞不定就是白搭。
這幾天的勾三搭四……嚴格來說已經不是這幾天,而是整個半年以來的觀察調查以及明察暗訪,“沙城食品”全方位無死角合适,才有了最近幾天高頻接觸。
除了正經官方從通氣到洽談,也有披着官方皮狐假虎威的二代們想要順手牽羊,當然榮小平前車之鑒,白嫖的想法已經不切實際。
不是沒有不信邪的二代想要拿捏張浩南來證明自己的牛逼,但現在已經行不通,張浩南這鳥人完全不是起家不幹淨的那些地方豪強,害怕官面上的正常拿捏,隻要敢出手,張浩南就敢還手。
法律?
張老闆就是個法盲。
如今就算有二代想要合作,那也是正兒八經掏出資源來曬一曬的。
身爲“富哥”,不掏個五十塊請張老闆吃一頓“喀秋莎”套餐,怎麽顯示實力?
“這是我們‘沙城食品’自己做的農村調查報告,一般情況是不對外傳閱的,今天破個例。”
張浩南伸了伸手,樊素素适時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而後會議秘書們開始分發文件。
“初期調查花了二十萬,後面陸陸續續加起來兩三百萬有的,有些地區因爲種種原因,眼下并不适合進駐合作,實則是有活力的暴力社會團體鏟除,投多少錢進去都是白給。我是出來賺錢的,不是出來做官的,别怪我說得這麽直白。”
“第一頁表格二,是抽樣調查的自然村農民沖突跟邪教的正相關比率,全部都在百分之四十以上,這已經是大概率問題。”
“所有類似自然村,‘沙城食品’一律不介入,這不是我的義務,是你們的工作。”
“或許你們會拿彭城那個案例,但是抱歉,那個村是老村長以性命擔保,再加上跟我一個長輩曾經同在高麗戰場同一個單位,才有了雙方的信任基礎,不具備可複制性。我畢竟要爲我的員工人身安全負責,他們也是人,不是機器。”
張浩南把問題描述得極爲嚴重,這讓在農村沒怎麽呆過的人有些錯愕,隻是皺着眉頭,沒有關注張浩南的态度。
而魏剛則是假裝沒聽到。
實際上農村并不是戰區,也不是宗教狂熱分子窩點,該吃吃該喝喝,該罵罵該打打,鬧起來轟轟烈烈,平時也該消停就消停。
不過談判嘛,不把困難描述得跟西天取經一樣,對方隻會輕描淡寫。
“如果‘沙城食品’要進入那些公司内部判定爲暫時不能合作的自然村,那麽,我希望在保險、稅收、行業标準等等問題上,擁有一定的優惠。畢竟這涉及到了兩個關鍵問題,一是公司成員的個人安全問題,二是公司的盈利問題。”
敢說這話的人,“沙城食品”隻有張浩南,坐一旁的丁永根本沒這個勇氣,沒辦法,他的履曆注定了這種情況。
丁永是個忠厚長者,也是智者,但他是儒雅的,跟張浩南這種狂野,截然不同。
“同時爲了保證‘沙城食品’的正常經營,在這種非正常擴張下,要保證一定量的資金保障,低息貸款和免息貸款必須要有,怎麽組合,視情況而定。在場的本地領導都清楚的,我從來不貸款,畢竟我根本不缺錢,但讓我拿自己的錢去打水漂,我沒興趣。”
太嚣張了!
沙城的施政主官們内心驚呼,然後又内心狂喜:張老闆加油,加大力度!繼續不要停!不要停!
“這幾天羅斯國副總理伊·克列巴諾夫訪華,随行人員中也有羅斯國裝備生産單位的主管,其中有幾個也算是我的老朋友。我提這些,是希望如果未來達成了這種非正常擴張合作,那麽同樣的,我在羅斯國非正常擴張,也需要得到一定的協助,包括不限于跨國公司及全資駐外公司的建設。”
好!霸氣!
張老闆老卵!
本地官僚面對上峰唯唯諾諾,此刻卻是爽得不行。
論狂野,還得是我們張老闆。
不愧是沙城一中的“浩南哥”,确實有實力。
一向開會認真聽講的魏剛,跟平時一樣仿佛在做筆記,但是樊素素這個張老闆的全方位小秘書看了,魏主任哪裏是在做筆記,他分明就是在記事本上畫甲魚。
畫了一隻又一隻,各種姿态的都有。
關鍵是,魏主任表情嚴肅,态度端正,畫得十分投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