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铮預料的差不多,第五集團軍也想出了類似的辦法。
劉逸邦來到響水河的時候,就下令炸毀河面冰層。
第五集團軍的人數衆多,第一波的爆破效果還是不錯的,連續炸毀了十幾公裏的河面。
但是接下來的行動,就沒有那麽順利了。
變異鳥開始攻擊在河面安置炸藥的工兵,讓集團軍損失慘重。
喪屍的大部隊在靠近響水十公裏的距離時候,開始往左右分流。
而劉逸邦此刻也是顧不得傷亡,強行派遣工兵繼續炸毀河面。
工兵們在劉逸邦的嚴令下,不得不攜帶炸藥繼續出發,炸毀了一段有一段的河面。
可是這個過程之中,傷亡越來越大,炸毀的河面累計接近三十公裏的時候,已經有超過五千工兵陣亡,這讓劉逸邦也不得不停止了這個自殺式的行動。
而這個時間裏面,劉逸邦他們開始抓緊時間修建冰城牆。
大批的幸存者被召集了起來,來到了城市另外一邊的金河河邊,開始在河面上切割冰塊。
城市内能夠動用的貨車,基本全部都被征召了過來,運送冰塊往返于河畔和城區。
巨大的水管被直接通到了河水裏面,冰塊放置在一起之後,立刻往上面澆水。
寒冷的天氣讓水迅速結冰,将冰塊凝固在一起,就形成了牆壁。
美觀與否完全不追求了,在劉逸邦的一再下令和公主的号召下,将近兩百萬人參與了這次修築城牆的行動。
借助炸毀冰層拖延的時間,第五集團軍順利的熬過了一夜。
這一夜,河州将近兩百萬人出動,切割的切割,裝車的裝車,搬運的搬運,那些沒有合适工具的,拿着繩子拉着冰塊,或者推着在道路上行走,也要将冰塊運送到城市的東南方。
喪屍從西南而來,但是河口區這裏從南到西再到北都環水,不斷的炸毀河面和切割冰塊,讓喪屍隻能繼續往東北和東南方向進發。
其實在西邊,還有通道可以進入河口區,那就是兩條河流上的公路橋和鐵路橋。
但是這種狹窄的通道,易守難攻,劉逸邦又在這裏布置了重兵,屍群到來之後,竟然選擇了繞過了這裏。
但是也有一部分的屍群,就堵在了大橋的另外一邊,也不讓河口區的人從這裏離開。
部隊和屍群,隔着兩三公裏的河面對峙着,戰場就在其他地方開辟了。
東南方向,将是最早迎接喪屍到來的區域。
兩百萬人一夜的忙碌,硬生生的在東南區域這裏,建造起了一座長達十幾公裏,高達十二米的冰牆,現在的厚度也超過了六米,暫時可以用于守衛了。
幾乎一夜未眠的人們,即使天亮了也不能休息,第五集團軍進駐東南城牆,幸存者們被指派着,繼續往東北方面移動,在那裏繼續修建冰牆。
而戰鬥,也在造成七點五十分的時候,在東南城牆打響了。
當無數的喪屍黑壓壓的靠近,第五集團軍的戰士們才明白,有了統一指揮和沒有指揮的屍群,其中有多麽巨大的差别。
皚皚的雪原之中,屍群正在不斷的湧來,站在冰牆上面,完全看不到盡頭在哪裏。
天空之中變異鳥到處紛飛,将本就不算明亮的天光都要遮擋住。
喪屍的咆哮和變異鳥的鳴叫,震的人耳膜嗡嗡響,心煩意亂。
劉逸邦來到了城牆上面,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髒忍不住砰砰的狂跳。
他熬夜熬的眼睛通紅,胡子拉碴,完全不複往日風流倜傥的将軍形象,現在也都顧不得了。
正要指揮作戰,通訊員跑了過來。
“軍長,唐铮的通話。”
劉逸邦愣了一下,接過對講機。
唐铮的聲音傳來:“劉軍長,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如果你第五集團軍能夠支撐,就當我沒說,但是如果你感覺不妙,不要猶豫,立刻聯系我,我會盡量的幫助你們撤離人員,畢竟那些百姓不該死。”
劉逸邦覺得自己的神經又有些敏感了,百姓不該死,難道自己就該死嗎?
他剛要反唇相譏,唐铮那邊已經結束了通話。
“媽的!”
劉逸邦将對講機一摔,直接開始指揮作戰。
面對來襲的屍群,他首先讓第五集團軍的炮兵部隊,開始了遠程打擊。
無論到什麽時候,火炮在戰争之中都是有一席之地的,即使是現在也如此。
大炮響起,一團團火光硝煙在遠處炸裂,那種場面還是比較震撼的。
第五集團軍的炮兵數量不少,大炮的數量有四百多門。
轟隆隆的炮聲響起,不少喪屍在這種爆炸之中被炸死。
但是這種程度的打擊,對于千萬級别的屍群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屍群頂着炮火繼續前進。
劉逸邦這裏并沒有恢複地雷的生産,他的軍工線雖然恢複了一些,但是并沒有達到肆無忌憚的量産程度,前一階段打河州,已經将他庫存的彈藥消耗了大半,他現在的日子并不富裕。
屍群頂着炮火前進,付出了一些代價之後,終于接近了城牆。
從戰争開始,到殘酷的城牆攻防,隻曆經了四個小時的時間。
随着喪屍攻城開始,第五集團軍的日子就不那麽好過了。
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火力還是非常密集且兇狠的,無數的喪屍被擊斃在雪原之上。
但是随着高級喪屍的加入戰場,他們的火力受到了一定的制約。
無堅不摧的子彈很難一擊幹掉那些鐵甲,平時裏百步穿楊的神槍手們,也無法一槍命中行動快速的敏捷喪屍。
高級喪屍和普通喪屍混雜在一起,還有不少子彈都浪費在了那些炮灰的身上,卻無法阻止屍群的推進。
到了下午兩點的時候,屍群就沖鋒到了冰牆之下。
就如同逐光城攻城那樣,屍體堆在迅速的堆積。
這個時候劉逸邦也認識到,他的城牆弄的有些矮了。
可是他也沒辦法,時間緊任務重,河口區内能夠動用的人幾乎都動用了,一些老弱的人也要在後方做飯燒水搞後勤,能夠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
面對堆積起來的屍體堆,劉逸邦隻能下令使用汽油彈。
但是這個時候又有弊端出現。
冰牆作爲防禦,是抵抗不住汽油彈的燃燒的。
不斷的有冰牆融化,這讓劉逸邦大驚,他隻能讓作業的人們繼續運送冰塊,将城牆在後面不斷的加厚。
還有人将冰塊搬上城牆,臨時加高。
單單放冰塊不行,還要澆水,用水管澆的弊端也很大。
正在作戰的戰士們一個不慎,就容易被水澆濕。
這種寒冬時節,在冷風中被澆濕,隻有立刻回去脫衣服泡熱水澡,才有不感冒的可能。
一個不慎,被凍死都是很平常的。
但是現在哪有那個條件,很多戰士被凍的身體僵硬的倒斃在了城牆上,沒有死在喪屍的手裏,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裏。
第五集團軍就是在這種艱苦的情況下,一直堅持到了天黑。
劉逸邦也知道,這第一天的夜晚,就是最難熬的時候了。
漆黑的夜裏,寒風嚎叫着、呼嘯着、掠過整個荒原。
戰士們站在冰塊上,凍的睫毛上霜,臉色青白。
不斷的有人手腳僵硬的倒下去,然後就被立刻擡走。
這還不算難,關鍵還要對付下面源源不斷到來的喪屍。
一發發的照明彈升空,第五集團軍挑燈夜戰。
相比白天比較充裕的兵力,晚上已經很難打了。
因爲喪屍已經來到了東北區域,他們不得不分兵保衛東北城牆。
兩邊的戰士都在艱苦作戰,勉強活動僵硬的手腳,舉槍射擊。
地面上的喪屍還好瞄準一些,但是天空之中的變異鳥,此刻卻成爲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黑夜之中,根本無法找到變異鳥的位置。
就算照明彈升空,随着光亮的逐漸減弱,那些變異鳥就躲藏在後面的黑暗之中,找準時機,突然就從黑暗之中沖出來。
然後,城牆上就有一個戰士捂着臉慘叫。
變異鳥可以輕易的将他們抓瞎,輕則也會在臉上帶走一大塊的皮肉。
有的戰士雙目失明,試圖抓着變異鳥跳下城牆同歸于盡,可惜他們自己摔死了,變異鳥依舊可以拍打翅膀升空再戰。
一道道噴火器的火焰穿透夜空,有時候能夠燒下一些變異鳥,就算是不錯的戰績了。
在天空和地面的雙重夾擊下,第一天的晚上,河州就出現了重大的險情。
一處屍體堆沒有來得及焚燒,被喪屍沖上了牆頭。
眼看越來越多的喪屍登上城牆,甚至通過城牆跳到了城内,劉逸邦心急如焚,親自帶領他的警衛營以及一個作爲預備隊的師沖了上去。
先後付出了将近七千人的代價,才将這一波危機扛了過去,成功燒毀了那個屍體堆。
事後,還有兩千多的傷員,都已經被喪屍抓傷了,隻是暫時還沒變異。
看着這些臉入死灰,眼中絕望的兄弟們,劉逸邦欲哭無淚。
他隻能給這些人發放了一些炸藥,讓他們最後沖鋒一波。
被病毒侵襲的戰士,咬牙沖了出去,在一聲聲的爆炸之中,和喪屍同歸于盡。
勇氣和熱血,并不能真正的扭轉局勢。
喪屍和變異鳥的聯合作戰,讓第五軍團舉步維艱。
他們不是沒有戰鬥力也不是沒有勇氣,隻是喪屍數量實在太多太多,而且高級喪屍無數,殺不勝殺。
一天的戰鬥下來,他們已經殺傷喪屍超過五十萬,但是根本就是杯水車薪,于事無補。
眼看到了後半夜,城牆再次陷入危險,劉逸邦隻能咬牙,派出了裝甲部隊出城迎敵。
第五軍團的兩千坦克和裝甲車,外出和喪屍血戰,不知道殺傷了多少喪屍,轟隆隆的炮聲持續了數個小時。
這一夜,總算是渡過了,但是天明的時候,兩千裝甲部隊,能夠活着回來的戰車,隻有不足六十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