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來的如此突然，又如此猛烈。
成千上萬的炮彈洶湧落于金族軍陣，落于赤金城的牆頭，落于所有擁有反抗能力的戰士頭上，以摧毀一切的力量橫掃長天。
火焰與爆炸成爲這片區域的主題，生命在哀嚎，鮮血在流淌。
操縱着機甲的戰士們發現自己已完全操作自己最強的武器，他們還想反抗，破壞，但是下一刻，機甲内部的彈射啓動，已将所有戰士彈出艙外。
然後就是無盡的彈雨噴澆，兇狠的貫穿過士兵們的身體。
彈流編織成火焰的長龍，盡情肆虐摧毀着一切。
江長夜則屹立在戰場中，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看着那一片屍橫遍野，看着來自金族戰士的死亡哀嚎與憤怒反撲，他面色冷酷着，甚至不屑着。
轉過身，他看向自己正南方向的一尊戰争巨像。
那巨像大踏步走來，帶着無可匹敵氣勢，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在噴射火焰。
一道粗大的光柱轟出，落在遠方陣地上，十數名序列戰士直接融化。
接着是連續不斷的導彈飛射，在四面八方炸響。
從戰争巨像體内更是落處大量的小型機器人，對着前方的士兵沖殺，它們掠過江長夜的身邊，一路勢不可擋着。
此時那台戰争巨像也已來到江長夜的身邊。
站在這龐大身軀前，江長夜渺小的如一隻蝼蟻。
他卻隻是微笑着。
一隻大手落下，攤開手掌。
江長夜走上去，手掌離地飛起，将他托升到巨像的臉前。
戰争巨像聲音隆隆：“你怎麽知道我的秘密？”
江長夜搖頭：“這不是你想問的問題。”
“那你認爲我想問什麽？”
“伱想問的是，幾天前的那場突如起來的叛亂……那不是你的計劃，但它發生了，以緻于打亂了你的計劃。”
“這很有趣，你知道答案？”
“命運之障，它阻礙了你，影響了你。”江長夜大緻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嘛。”戰争巨像的大臉現出人性化的恍然大悟的表情：“真有趣，這就是秘術的力量嗎？可惜，我無法理解。”
“但你可以學習。”
“我無法學習。”
“那可說不好。”江長夜微笑：“如果我說我能讓你學呢？”
藍後盯着他：“我不明白。”
江長夜道：“你我都清楚一件事，就是我并不克制你。”
“是的。”藍後回答：“如果你真能做到，我會第一時間殺你。”
“但事實上我又的确克制你！”江長夜又道。
“我不明白。”
“因爲我還沒有死，我還在和你對話。”
這話讓藍後有些迷糊：“我明白你的需求，你想用消滅我們來和金族達成談判。但你做不到消滅我！而我可以輕松的殺死你。”
江長夜微微一笑。
他緩緩擡手：“天譴紅紗！”
轟！
巨大的轟鳴聲中，一道天際裂隙出現。
天譴号已出現在這片區域的頭頂上空。
江長夜緩緩道：“你或許可以殺死我，但不會輕松。所以，讓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無論你是否殺死我，你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就是在這場對決裏，即便你消滅了赤金城所有的士兵，你依然無法對抗整個金族！這是一個完整的序列文明，有着遠超過你的強大實力。”
“但至少有了機會！”
“你的機會，是指工廠，對嗎？”江長夜笑。
機器人最強大的一點就是它們擁有自我生産的能力。
藍後之所以要進攻這裏，就是因爲赤金城一帶有最完善的工業體系，隻要占領了這裏，它就可以源源不斷的生産戰争機器與金族對抗，最終實現全面異化。
但這依然很難。
畢竟工廠也是需要原材料的，生産更需要時間。
一旦金族戰士全力猛攻，藍後根本沒有太多時間生産，所以它隻能寄希望于消滅核心領導層，導緻金族内部亂掉。
江長夜卻無情的戳破它的期盼：“别想了，沒可能的，知道爲什麽嗎？因爲大元首加拉德的威信正在喪失。他也不是沒有政治對手的，我在赤金城的作爲，早就讓加拉德顔面盡喪，你的攻擊，摧毀的隻是加拉德的勢力，但是其他勢力會趁機崛起。金族或許會因此缺乏統一的指揮，但是對抗異化是每個序列文明的基本職責，他們不會忘記這一點！”
藍後沉默了。
好一會兒，它說：“我明白了。你可以解決？對嗎？”
“是的。”江長夜很肯定的回答：“但解決這個問題之前，首先要明确你的目标。作爲異化存在的源頭，擴張是你的本能，但不應該是你的第一需求。”
“我的第一需求和你們一樣，我需要存在。但是不擴張，你們就會消滅我。”
“所以我可以這麽理解？隻要能讓你存在，你也是可以不用全面擴張的？”
“你可以做到？”
“當然。”江長夜嘿嘿笑着：“那就是我做這一切的目的啊。作爲強大的人工智能，你應該明白一件事，就是智慧生命都有私欲。所以給你個建議，别殺加拉德！”
“你要先告訴我，你會怎麽做。”
“不是我怎麽做，而是你如何選擇。”江長夜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應該感覺到了？這裏還存在着另一種異化法則？”
“是的，很弱……很弱……是夢有關的法則，那和我有什麽關系？”
“智慧生命的晉升，就是擁有獨立的意識，而擁有獨立的意識，就有資格進入夢界。藍後，你的第一需求是生存，第二需求是進化。你的法則下，已經有一個特殊的程序可以進入那裏，你不會想比它更落後吧？”
“是的，我感受到了。但是這異化的力量太弱了，很快就會消散！”
“所以說，那取決于你啊。你知道力量就是種子嗎？”
藍後明白了：“你要我接引夢界的法則降臨，形成雙重入侵？”
江長夜搖頭：“作爲優秀而良好的守序公民，接引異化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但如果我提了一個建議，而這個建議讓你擁有了進化的潛力，同時還讓異化不再擴張……唔，說起來，好像我也算是做了貢獻的。”
說着他嘿嘿笑道：“那麽作爲幫忙的我，順便要點好處也不過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