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神教總壇。
聖訓堂。
一襲白色教皇袍的博尼特正站在造物主宰神像前，躬身施禮，周圍是大片的燭光閃耀。
他似乎在傾聽着什麽，片刻後，燭光黯淡。
電燈的光輝亮起。
博尼特走出聖訓堂回到大殿。
大元首加拉德就坐在那裏，看到博尼特出來，加拉德道：“教皇冕下，衆生樂土怎麽說？”
博尼特搖搖頭：“不是江長夜幹的。”
不是？
加拉德愕然：“所以這真的隻是一次巧合？”
博尼特搖頭：“我不知道，命運自有安排，是不是巧合，隻有這次元深沉的法則意志才能理解。”
靠！
我讨厭聽這種屁話。
加拉德背着手連踱數步：“所以我們現在同時面臨兩個麻煩了，對嗎？”
博尼特微笑：“那是你的選擇。”
加拉德長吸口氣：“隻是一些機器人叛亂而已，我勇敢的戰士可以解決他們。不過這次的法則降臨，很明顯和機器人有關，也許這對我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博尼特教皇懂他的意思：“我會出手解決這件事的。對了，造物熔爐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加拉德回答：“已經查出來了，早在江長夜第一天來到的時候，他就釋放了血肉分身潛入各處，安置炸藥。造物熔爐那邊也是一樣，隻是他一直沒有發動。我們的人嚴防他進入，卻沒想到他早就進去了，并且一直拖到現在。”
博尼特眯起眼睛：“也就是說，他爲此付出了兩個真實之影作爲代價？”
“是的。”
“那就奇怪了，江長夜到底爲什麽要這麽做？”博尼特皺着眉頭道。
造物熔爐受到的傷害并不是很大，那裏防禦嚴密，一場爆炸不可能真正摧毀它，這使得這場襲擊的後果看起來更象是一場對賭約的完成。
而從之前的種種迹象表明，江長夜要的就是這個——他需要金族和獵族的一次次違約。
問題是，違約對他有什麽好處？
加拉德看出他的疑慮，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次異化降臨就是他幹的？利用的就是我方的違約？”
博尼特想了想，道：“我們還有獵族，先後三次違約，而且是以主宰之名。在這種情況下，會導緻衆生樂土對我們有所不滿。”
加拉德低頭不言。
以主宰之名訂立的口頭協議，雖然不會有實質的懲罰，但是會有變相的不滿。
這就好比你欠錢不還，雖然沒有借條無法懲戒，但是傳出去名聲也臭。
而加拉德他們的協議更是以主宰和衆生樂土爲名訂立的，就這麽推翻，還是連續三次，衆生樂土也會覺得伱丫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但這不代表江長夜就可以發動異化入侵，更沒可能瞞過衆生樂土。
既然衆生樂土說了不是他幹的，那就不會是！
衆生樂土沒有必要隐瞞這點。
這刻加拉德想了想道：“我不管江長夜還有什麽後備手段，我都不會任由他嚣張下去。來人，立刻把他帶來的手下全部抓起來！”
加拉德看看他：“這就是你第四次違約了。”
加拉德大嘴一咧：“這個混蛋在我兒子的臉上刺字，不管什麽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說着他大步走出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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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城，獵族招待酒店。
幾名獵族戰士匆匆将空行擡至酒店房間的床上。
此時的空行，面色枯槁，整個人已如死去一般。
紅莺抓着空行的手，駭然道：“長老怎麽會變成這樣？”
一名獵族戰士道：“她發動了命運之障。”
什麽？
紅莺是很清楚命運之障的後果有多嚴重的，聽到空行發動了這個，再按捺不住。
她叫了起來：“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殘存的戰鬥，那名叫閃洛的戰士道：“我猜，這一切就和長老有關。”
紅莺傻了。
異化降臨？
和長老有關？
紅莺急忙道：“不！不！命運之障是阻止某個可怕的命運降臨，不是制造恐怖命運，更不是制造異化降臨！”
一名戰士已道：“紅莺，你還沒有明白嗎？長老一直都懷疑江長夜有大陰謀，這場異化降臨，就是阻止他的陰謀的。”
這回答讓紅莺滞住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江長夜即将制造的麻煩，還超過這次的異化降臨？”
幾名高序列戰士同時點頭。
一名獵族道：“想一想吧，紅莺。江長夜爲什麽要一次次制造我們的違約？毫無疑問，他一定是有某個計劃，這個計劃可能有着極爲嚴重的後果，以緻于它需要一些前提條件。這其中就包括了必須是我們違背約定，激怒樂土。”
這幫家夥之前什麽都不明白，背信的時候毫無心理負擔，現在有點想明白了，便一個個都成了事後諸葛亮，言辭鑿鑿，大有“我早說過”的意思。
紅莺聽的心中駭然：“你是說他要動用樂土的力量對付我們？就因爲我們背信了？”
其他獵族戰士也吓蒙了。
這要是衆生樂土親自出手，那後果就太嚴重了。
閃洛已道：“我不認爲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根據我們對江長夜的了解，他更喜歡自己解決，而不是借助别人的力量。但考慮到他正在挑戰一個……哦不對，是兩個文明，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隻靠自己的能力做到。而一旦使用某種非常手段，比如異化降臨，那麽他就要面對來自衆生樂土的憤怒。”
聽到這話，紅莺等人徹底明白了。
一名獵族道：“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江長夜自己其實就擁有某種引動異化降臨的手段？但他不能直接這麽做，因爲那會給他自己，乃至給淨土帶來巨大的隐患。”
紅莺也明白了：“所以他需要借口！他需要挑撥我們和樂土之間的關系，需要背水一戰的局面……他沒有作僞，他故意展現自己所有的能力，故意把自己逼到絕境，故意讓我們一次次違背約定，就是爲了那最後的手段。那些準備不是用來對付我們的，是用來……”
所有人異口同聲：“是用來抵消衆生樂土的憤怒的！”
紅莺臉色慘白：“他不惜把自己置入絕境，就爲了毀滅一個文明？”
床上。
空行長老緩緩睜開眼睛：“看起來，這就是他的風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