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上午九點的鍾聲敲響。
江長夜站在狂族的屍體前。
沒有玻璃的破碎，沒有黑衣人的沖入。
曆史在這一刻被改寫了，那曾經的存在也不複存在。
沒有了暗殺，此時的一切都如此平靜。
輕輕合上棺蓋，江長夜對伊迪絲道：“我看過了，出去走走吧。”
兩人一起向着博覽館外走去。
伊迪絲低着頭：“不知道爲什麽，我總感覺你好像有些變化？”
江長夜微笑着：“唔，是有一些。”
“能跟我說說嗎？”伊迪絲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江長夜看着天空，好一會兒道：“會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的。至于現在……還沒到時候。”
“那好吧。”伊迪絲輕聲答應着，停下腳步。
她目送着江長夜離開，不知爲何，眼中已泛起淚花。
羁押所。
時未影已經在這裏等他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
那一刻，她感覺眼前的男人似乎變了。
他依然神秘，但似是比以前不同，多了幾分人情味。
江長夜微笑：“走吧，是時候帶你母親出來了。”
時未影低下頭：“謝謝。”
來的路上，江長夜已經跟她說過，這次會把她母親救出來，她沒想到江長夜會突然這麽做。
這刻内心更是一陣彷徨。
江長夜卻已向着羁押所走去。
素容已經在那裏等他們了，身後正站着空雁痕。
見到江長夜，素容說：“你決定了？能告訴我爲什麽嗎？”
江長夜笑着抱了一下素容：“回頭再說吧。”
素容疑惑的歪了下頭：“不知道爲什麽，總感覺你哪裏不太一樣了。”
說着她對空雁痕道：“空雁痕，你可以走了。”
她沒有說爲什麽可以走。
因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要放人，最終還是利用自己署長的權限，強行說空雁痕罪證不足，立刻放人。
但這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後患，如果這要求不是江長夜提的，素容才不會這麽幹。
但她選擇了信任。
那曾經浮現的記憶已經消失，内心中的感覺依然存在。
讓她無比相信江長夜。
無論後果如何。
空雁痕嘴角微微抿起笑意：“哦。”
她就這麽淡淡的哦了一聲，全無表情，徑直走到江長夜身邊。
時未影激動的喊了一聲：“媽！”
空雁痕卻隻是看着江長夜：“你想清楚了？你知道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
江長夜點頭：“是，不過無所謂了。”
空雁痕輕撫江長夜的臉頰：“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江長夜。”
這個動作，讓素容，時未影同時心靈劇顫。
“媽……”時未影喃喃着。
空雁痕已收回手，就這麽走了出去。
站在鎮魔署外的長街上，天空晴朗。
空雁痕仰望長天，目光帶着絲絲恬淡的味道。
她說：“接下來你要去紫心大廈？”
“是。”江長夜道。
“我建議你去見一下麥克林。”空雁痕道。
江長夜微微一怔：“我找過他，但他暫時不想見我。”
空雁痕微笑着：“那隻是因爲時機沒到，現在時機到了。”
她說着轉身，與女兒一起離開。
走的時候，時未影突然叫道：“長夜！”
江長夜看着她。
時未影道：“小心麥格還有勞倫斯。”
江長夜微微一笑：“我記住了。”
目送她們遠離，素容走過來：“現在可以解釋了？爲什麽要這麽急着放人？”
“因爲這是最後一次，錯過這次，就沒機會了。”江長夜唏噓着：“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在這次終結。”
他看着素容道：“姐，還有件事需要你立刻去辦。等一切結束了，我再告訴你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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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十字法則學院。
再次來到這裏，江長夜直接來到了院長辦公室。
老院長此刻就坐在自己的辦公位上，正對着一個時鍾認真的看着。
當江長夜進入時，他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江長夜站着不動。
麥克林老院長微笑道：“這是你第幾次來找我？”
“第二次。”江長夜回答：“上次他們說你不在。”
老院長擡頭：“那爲什麽這次，沒有說我不在？”
“因爲你沒有拒絕見我。”江長夜回答。
老院長搖頭：“不，因爲上一次我的确不在。”
江長夜愕然：“您……”
老院長呵呵笑了起來。
他再問：“一共幾次？”
“30次。”
“啊，聽起來不是很多。但蒼天什麽時候能給第二次機會？有三十次，已經很奢侈了。”老院長唏噓着。
江長夜愕然：“您不知道輪回了幾次？”
老院長笑意越發濃密：“我不知道輪回。”
江長夜呆住。
老院長對他招招手：“坐吧，不用在意花瓶。”
什麽花瓶？
江長夜轉身，就聽咔的一下，他已不小心撞破一個花瓶。
江長夜本能的說了一句“抱歉”。
老院長微笑：“我說過不用在意。”
江長夜呆滞。
他看着老院長。
老院長笑：“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黑客帝國，這一幕曾發生過。”江長夜脫口而出。
“哦，是麽？我不知道什麽黑客帝國，我也沒有被先知的法則侵蝕。”
江長夜立刻道：“您不知道黑客帝國，卻知道黑客帝國裏有個先知？甚至知道相關的劇情并應用在這裏？”
麥克林嘻嘻笑：“這就是最有趣的部分，對嗎？就像我也不擁有輪回的記憶，但我卻偏偏知道輪回發生了。”
江長夜走過來，在麥克林的身前坐下。
他看着老院長那慈祥的表情，終于有些明白了。
他緩緩道：“您不掌握時光，不了解時光的法則。但您接觸命運，在冥冥之中依然可以感受到許多東西。”
“大道有相通。”麥克林取出棋盤，開始在棋盤上落子。
他不是在和江長夜下棋，而是左手黑子，右手白子，就這麽将一副棋局擺上。
那正是江長夜與父親所下的棋局。
看着那棋局，江長夜喃喃着：“我曾經鄙夷過命運序列的直覺，但現在我開始理解，原來狂妄來源于無知。”
麥克林認真的看着棋盤，随意道：“哦，大部分時候，命運就是一團亂麻，我們并不能理清一切，直覺幫助我們找到心目中自己想要的答案……是想要的，不是正确的。但如果你有機會連續三十次去感知，那麽再缥缈的直覺，也都會變得可靠起來。托你的福，我感受到了命運的真谛。”
江長夜怔怔的看着麥克林，陡然醒悟：“你成就命運行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