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夜知道他這是在暗示自己，不要總想着兩頭賣好。現在可以接受你這麽做，但以後你不可能一直這樣。
說着溫萊特用下巴一指對面房間：“辛斯基這幾天會留在楓葉城，新聞一旦發酵，他就會明白自己上當了。”
說着他小聲提醒江長夜：“到時候就連變革黨都會有所不滿。”
江長夜回答：“變革黨要的是赢，我隻要讓他們赢就好了。”
溫萊特輕笑搖頭：“年輕人，總是自信滿滿。”
是了，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江長夜的底氣在于他有信心能讓變革黨，開拓黨成爲明年州選的勝利者，但是溫萊特顯然不那麽看好江長夜的信心。
江長夜也不解釋，隻是道：“一樁樁來吧，先解決守護天使像的事，等我姐夫上任後，聖火熔爐計劃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所以你真不打算和姜鴻和解？老實說我真不希望看到你這麽一個年輕有爲的年輕人，某天突然無聲無息的死在家中。”
江長夜聽出了意思：“他來了？”
溫萊特一笑：“他沒告訴我他會來，但我相信，他現在已經在楓葉城，甚至就在紫金要塞。我曾希望他親自和你談談，但是他拒絕了。”
這話背後的意思江長夜了然。
如果姜鴻公開出現，那或者還有和談的意思。
但是他沒有，那就意味着他有出手的想法——因爲要出手，所以不露面，說起來就是我沒來過這地方。
溫萊特的建議，就是姜鴻最後抛出的橄榄枝，接受就罷了，不接受就是死。
江長夜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道：“請您轉告姜鐵甲，我給他三天時間。三天内，如果我看不到我的東西，那麽關于他派人暗殺我的視頻就會傳到淨土每個民衆的耳朵裏。”
這一天，江長夜見識了北州的一群大佬。
除了州長辛斯基，州議員溫萊特，州議員郝大中外，還有彩虹黨北州分部負責人蕾切爾，安全部幹事伊卡博德，變革黨北州負責人巴徹勒等等。
當初那位特别行動處的米羅也回來了。
江長夜就像一位長袖善舞的交際老手，遊走于各路達官顯貴之間，将衛破曉的那套待人接物的本領發揮的淋漓盡緻，到也頗是混了些好人緣，就連州長辛斯基都連連誇耀年輕有爲。
………………
“諸位好，我是德麗娜塔圖姆，今晚的軍事觀察，我們請來了著名的軍事評論員布拉徹先生。”
電視裏，一位金發女主持正在侃侃而言，在講過開場白後，她對着坐在旁邊沙發上的一名白人男子道：“布拉徹先生您好。”
布拉徹微笑：“麗娜你好，很高興能上你的節目。”
德麗娜已道：“就在今天，幽火裂隙進行了第一尊守護天使像揭幕禮。您對此有什麽看法嗎？”
布拉徹攤手道：“很失望。”
“失望？”
“是的。投入八億資金換來的人均三點防禦提升，真的能爲我們的前方将士帶來巨大的安全保護嗎？哦，這還沒算每個小時上百萬的運行費用。”
“但不管怎麽說，終究是提升不是嗎？”
布拉徹連連擺手：“不，不，賬可不能這麽算。要知道這可是海量的資源，這麽多錢如果用在其他方面，會不會更好？如果是用于民生，可以讓百萬計的民衆擺脫困難的生活。哪怕隻是用來更換裝備，都可以讓士兵的戰鬥力明顯提升一截，而不是這區區的三點防禦。”
“但是守護天使像隻有一座，一旦數量增加，效果也會遞增。”
“投入的錢也更多，對嗎？運行成本更高，還有海量的維護費用，這中間會産生多少問題，你們有想過嗎？不不，我不認爲這是一筆合理的投資。淨土應該把錢用在刀刃上，而不是誰的聲量大，誰就說話算數。”
“也許您說的有道理，但許多人認爲這其中或許有些隐形的好處隻是我們不知道。”
“你是想說老百姓對國家安全沒有發言資格嗎？那麽爲什麽不聽聽士兵的意見？”
說着布拉徹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視頻裏，一名赤龍軍團的士兵正在抱怨：“狗屎的守護天使像，花這麽多力氣就搞這麽一個玩意兒？我在自己胸口綁個鐵塊都比這破聖像的防禦效果好。”
又一名士兵道：“知道這玩意兒最大的好處是什麽嗎？它就像是一根牽狗的樁子，讓我們輕易無法離開。那些幽鬼可以很輕松的判斷我們的位置，然後集中兵力攻打我們。”
又一名士兵道：“二十個聖像就相當于多了二十個固定靶子，我們必須分出更多的人力去保護這些破玩意兒。也許我們應該在這些聖像旁邊再建立一些其他的防禦體系。”
“那就意味着更多的投入。每座聖像再配套十個億的防禦措施？建成二十個小型衛星要塞？”
“真特麽的扯淡！”
“長官們的腦子被驢給踢了嗎？”
“也可能是拿了錢！”
士兵們瘋狂大笑，用笑聲來宣洩他們的不滿與憤慨。
那位布拉徹先生已收齊視頻道：“瞧，這就是士兵們的心聲……但你知道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金發女主持問：“最糟糕的是什麽？”
布拉徹回答：“他們建不成哪怕第二座守護天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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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守序黨的計劃，守護天使像的主要财政支出需要依靠當地來解決，否則的話他們沒必要找江長夜幫忙。
但事實就是，這事比他們原本計劃的還要麻煩。
原因還是出在江長夜身上。
第一座守護天使像的完成，江長夜開了一個非常非常不好的頭兒——他幾乎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建設完成的。
這一做法無形中提升了守序黨那邊的胃口——一個江長夜就能獨力搞定一座守護天使像，你們這麽多牛人，多出點力，還搞不定剩下的十九座？
但是江長夜的“獨力”完成實際也是靠楓葉城市政廳和飛鹿集團。
楓葉城在江長夜這事上努力幫忙，其他的守護天使像可就沒那麽積極了。
飛鹿集團更簡單——我們虧損了。
他們接下了活兒，虧本運作本來就是事實，現在再把虧本運作的數字放大一些，以緻于所有的商業集團一看這工程這麽坑？紛紛獅子大開口。
本來這事需要赤龍軍團也出些錢，但江長夜的做法同樣影響到了龍在宇——江長夜建第一座守護天使像可沒找龍在宇要錢，隻是租借了神器。
所以在龍在宇這邊的認知裏，建設守護天使像是不需要赤龍軍團出錢的，最多就是出點人力和本土資源，但現在他連人力都不願意出了，因爲士兵們不喜歡這工程。
兩邊同時出現了巨大的認知問題。
守序黨認爲地方和軍方可以多出，赤龍軍團認爲己方可以不出，商業集團提升價碼，地方财政支援乏力……如果說本來各方的差異值是3，那現在差異值就成了10。
這麽巨大的差異，導緻的結果就是第一座守護天使像已經完工了，後續的十九座壓根就還沒開工——因爲談不攏啊。
守序黨和軍方都拿江長夜來說事，說來說去就是我不出錢，你多出錢，這麽搞能成才有鬼。
本來這到也罷了，慢慢磨總能磨成。
偏偏這時候媒體無情嘲諷守護天使像的存在意義，原本的成功模闆一下子成了失敗模闆，進一步打消了軍方乃至地方的支持意願。
而沒有後續的建設，第一座守護天使像就是個擺設！
三點防禦值相比它的巨大投入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諷……事情因此進入了惡性循環。
沒有信任就沒有投入，沒有投入就沒有效果，沒有效果就沒有信任。
原本成功的守護天使像在幾天内迅速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局面，就連幽鬼們那邊都出現了動向——他們在守護天使像附近遊弋，完全無視了守護天使像的“威嚴”，肆意嘲諷這是人類的又一個愚蠢工程。
有心人将這一切錄下來拿到電視上播放，便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短短幾天時間，守護天使像就成了淨土有史以來最愚蠢工程的代名詞，各黨派，機構，更是抓緊機會炮轟。
這個就不需要江長夜去組織了——大家都有自己的大工程想做，守序黨搞出這麽大的烏龍，那還不趁機痛打落水狗，貶低守護天使像的價值？
守序黨的大人物興高采烈而來，卻遭遇了一場灰頭土臉的輿論風暴，州長辛斯基作爲支持的一方，更是成爲衆矢之的。
這也讓他一度惱火。
但好在現在，他還沒有認爲這是江長夜的陰謀。
天使像建成的第三天，何陽正式升遷，去坦帕走馬上任了，而江長夜也終于等來了他期待已久的貴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