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押所裏，江長夜正在看地圖。
獵族劃定的自留地不在坎業城，而是在白鹭城，距離這裏大概五百公裏，距離不算太遠，但要過去卻不是那麽方便。
殃界不是序列文明，沒有星塔工程，這裏也沒有足夠的高鐵。
飛機到是有的，但數量極少，隻有有地位的人才能乘坐。
白鹭城不在高鐵線路上，所以過去隻能開車，而且道路不怎麽樣，五百公裏得跑一天，來回就是兩天時間。
時間是個大問題，這讓他有些猶豫。
田思若道：“要不我去吧。”
江長夜看看她。
田思若笑：“怎麽？不相信我？”
江長夜搖頭：“不，沒那個意思。隻是覺得問題不太對，我有種感覺……我們在被對手牽着鼻子走。”
“爲什麽這麽說？”田思若問。
江長夜戳戳地圖：“白鹭城，五百公裏……距離太遠了。巴夫頓上校被調到了那裏守衛，然後找他下達使命的人，卻來到了坎業城，正好被秋祺遇到……呵呵。要是沒有卡多克這事，我甚至都不知道遠在五百公裏外會存在某個特殊使命。我吃飽了撐的跑那兒去？”
梁秋祺詫異：“你是說他們是故意讓我知道？目的是調虎離山？”
江長夜摸着下巴看地圖：“有可能。畢竟他們知道你我的關系。宴會吐露線索，你發現了，事後再遇到朋友……巧合太多。”
田思若點點頭：“說的沒錯，但你不能否認也有可能就是巧合。畢竟如果說這是誘餌，那它看起來有些過于明顯了。再說現在沒有線索，任何線索都要查。”
“也許吧。”江長夜長籲一聲。
他打心眼裏懷疑這件事，但正如田思若所說，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哪怕是假線索也可能帶來真線索。
所以他終究點頭道：“那行，你去看看，有什麽事電話聯系。”
田思若離開了，江長夜要了一份過去這些年獵族的進入資料仔細翻看。
正看着呢，梁秋祺給他送來一份新的資料：“對了，現在已經确認的靈族有七個了，是繼續查還是收網？”
江長夜接過資料看了一下，果然之前的幾個嫌疑人都已經确認身份。
想了想，江長夜道：“先不急。”
江長夜說着對外面的看守道：“來人，幫個忙。”
“什麽事，江少？”
“弄床像樣的被子，枕頭，我要睡一覺，還有就是你們全都出去，你們隊長和我有活動。”
獄卒明白了，笑道：“好，這就給你辦。”
梁秋祺吃驚的睜大眼睛：“你不是吧？”
江長夜笑着攬過梁秋祺，輕吻她玉頰：“有正事。”
“不是上床？”梁秋祺松了口氣，又有些緊張。
江長夜正色：“上床就是正事！”
拘押所裏，江長夜摟着梁秋祺，身心已進入沉睡。
一路回溯，江長夜這次直接回溯到十天前，也就是獵族他們剛剛進入的時候，隻不過他鎖定的目标不再是獵族，而是老農米勒。
此時的米勒還沒有被寄體，正在自家的小店裏守着店鋪。
随着一道幽影的潛入，米勒身心一顫，目光微微變化。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狀況，道：“成了，這是電話号碼。”
其他靈族也不多話，得了号碼後紛紛散去。
江長夜也不理會米勒，而是走出屋子，向院後走去。
靈族是從後院進入的，他們應該是一入境就緊急尋找寄體，所以降臨點離這裏不會太遠，江長夜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片小山頭。
可惜的是回溯一旦進入正放階段，就不能再次倒帶。
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再度發動回溯。
二度回溯，江長夜這次直接出現在附近的山頭，居高臨下眺望。
他很快看到十道身影沖下山坡。
媽的，這裏也不是原始降臨點。
江長夜心中暗罵一句，看了一下那些身影過來的方向，隻能發動第三次回溯。
回溯雖然可以一次次看，但是降臨點的範圍太廣了，這和之前找米勒他們不同，秘術限制要求他們不可能距離太遠，所以江長夜好找到，這次是找降臨點，波及整個城市，江長夜隻能一個點一個點的倒退。
整整用了五次回溯，江長夜終于看到了。
這是坎業城外的一片小村莊，随着一片光芒閃過，十名靈族出現在村後的角落裏。
十個！
就是十個！
這些靈族出現之後，相互看了看，也不見任何說話，就一起向着城内進發。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沒有交流，沒有溝通，隻有行動。
江長夜選中一名方向有所不同的靈族跟蹤下去，最終也隻是看到他進入了一名普通女性的身體，算是找到了第八個。
但依然沒有任何意義。
所有的靈族都是一樣，他們潛入，他們寄體，他們沒有任何特殊行動！
看到這一幕，江長夜有些明白了。
停止回溯，江長夜睜開眼，身旁是梁秋祺趴在他的胸口，青蔥手指在他的胸口畫着小圈圈。
見江長夜睜眼，梁秋祺道：“所以，這就是你獲得信息的方法？睡覺？某種夢境探索的手段？”
江長夜想了想，回答：“不是夢境，是時光。”
梁秋祺微微愕然：“時光。”
“代價很大，不能随意使用，隻有我最信的過的人才能知道。”江長夜輕吻着梁秋祺回答。
“所以我今天才算是你最信的過的人？”
江長夜白眼：“我這是馬屁拍到馬腳上了？想邀功，卻被你來了個反向理解？還是覺得我告訴你晚了？”
梁秋祺得意一笑：“沒錯，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秘密。”
手指在江長夜眉心輕輕一點：“所以，别拿這點來讓我滿足。”
“好吧。”江長夜無奈起身：“慢慢來，你會知道更多的。”
“先說說發現了什麽？”
“十個靈族……”江長夜把發現大緻說了一下。
梁秋祺迷惑：“你是說降臨的時候就隻有十個？怎麽會這樣？不應該是三十個嗎？”
“有一種情況可以分開，就是序列級别不一樣。”江長夜回答：“低序列級别可以另選降臨點。”
“你是說，剩下的二十個靈族都是低序列？”梁秋祺詫異。
“唔，而且它們才是核心。”江長夜回答。
梁秋祺明白了。
獵族是明面上的幌子，靈族是暗中的。
但是靈族也分成了兩波，米勒，桑托斯這些靈族，是暗面中的明面，另外二十個一直沒有動靜的靈族，才是真正的殺手！
爲此他們從進入開始就是分開的，沒有任何行動，沒有任何表現，爲的就是不被發現。
這也側面說明了一個事實：米勒桑托斯這幫人，很有可能本身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
所以他們中的存在甚至會主動暴露，他們不躲避監控，他們挑撥卡多克，他們有行動，盡管隐秘，但總有線索。
至于那二十個沒有行動的，那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江長夜甚至可以肯定，就算現在把米勒他們抓起來，用最殘酷的刑罰，甚至包括秘術審訊，都不會知道答案……他們也不知道那些靈族在哪兒，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任務是什麽。
這二十個存在，才是絕對的關鍵。
“二十個低序列……我們會在你擅長的領域擊敗你……難道他們要用你當初的手段，以準序列戰士的身份掌控高層再對付你？”梁秋祺駭然。
江長夜緩緩搖頭：“不對！靈族不是人族，他們要掌控權力，走的路線隻有寄體而不是渾水摸魚……低序列，不是幹這個的，矛盾了。”
是啊，靈族要想象當初江長夜那樣滲透，完全沒有必要走江長夜的路線，象當初控制卡諾萬那樣才是他們的路，而要控制，就不适合低序列。
這一矛盾，讓江長夜無法理解。
到底爲什麽？他們要派二十個低序列靈族過來，而且是把重責大任交給他們？
想了想，江長夜一笑：“想不通，那就幹脆不想。收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