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躍城中央那座最高的建築，就像是一把刺破天穹的利劍，以睥睨蒼穹的氣勢俯瞰四方。
由數以萬計的燈管構成的“獵人集團”四個大字，即便是在數十裏外都清晰可見。
這裏，就是融界最大的死亡賽事直播集團飛躍城分部。
三百二十一層的一間豪華套房裏，江長夜此刻正坐在陽台上，喝着紅酒，俯瞰着下方的風景。
夜幕下的城市，依然有少許的火光在各處閃亮，也不知是不是序列者們在作戰。
敲門聲響起。
江長夜頭也不回：“進來吧。”
一名身材修長的年輕女性走進來：“您好先生，裝備檢查。”
江長夜手一揮，一個無形的空洞已出現在那女子眼前，随後緩緩張開，裝備已出現在台面上。
女子拿起裝備一一檢視着：“審判戰刀，風行靴，聖光項鏈，2級鎮魔铠，獵魔手铳，磁暴手雷，逆轉十字架，藥膏……都在這兒了？”
江長夜點點頭：“是的。關于我的要求，怎麽樣了？”
他唯一沒有拿出來的是法則之珠，這東西和時天使一樣藏在了身體裏，不會被發現。
她微笑道：“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賽事組委會還在讨論您的請求。”
江長夜回頭看看對方。
眼前的女子穿了一件緊身的銀色制服，胸口處露出一大片雪白，頭發高高盤起，非但容顔絕美，更頗有幾分幹練氣息。
她的眼睛是水藍色的，帶着一汪攝人心魄的魅力，讓江長夜不由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個女人——妲露拉·萊利，也就是馬斯克的前妻，她在西部世界客串時的絕美氣質，和眼前的女子頗有幾分相近。
“你叫什麽？”江長夜悠然舉起酒杯。
“露露·凱琳，先生。”對方微笑：“您的專屬服務，也是每個參加終級死亡賽事都有的。”
“專屬？”江長夜問。
“是的先生，但不包括那方面。”
江長夜笑了：“真遺憾，那就不叫服務。”
凱琳已拿着一台檢測器過來：“現在檢查您的自身實力。”
江長夜起身攤開手臂：“所以，還必須确認我的實力才能決定是否接受？我還以爲融界是不在乎死亡的。”
檢測器在江長夜身上照着，美女随口道：“融界不在乎死亡，但很在乎失敗……天啊，你的屬性在這個序列基礎上已經滿值了，你是個精英。”
“沒點底氣怎麽挑戰終級賽事？”
“秘術呢？”
“伱們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包括法則感悟，隻能查基礎屬性。抱歉，你實力太強了，我猜他們不會同意的。”
“我可以加個輔助條件。”
“什麽？”
“如果我赢了，我可以不把讀檔器帶走。”
凱琳愕然看江長夜：“如果你不帶走，那還有什麽意義？”
江長夜放下手臂，坐了回去：“你知道法則才是力量的源頭，我感興趣的是法則，不是讀檔，更不是毀滅……如果我赢了，我會感受它，吸收它，不管能得到多少，最終它都會被毀掉。”
這事沒法瞞，好在也不需要瞞。
上次素容的提醒讓江長夜想通了，自己擁有時光能力并不是什麽稀罕事，許多人都領悟過時光法則，并有一定的提升，重點在于你能用它做到什麽，又有多少潛力。
時光法則的适用性很廣，有些人領悟時光法則，可以縮短冷卻時間，可以提升召喚或者持續性秘術的存在時間。
這些也是時光法則。
但是象回溯過去，看到未來，回流這種時光法則能力，就牛逼到爆表了，更别說時天使擁有整整十二種時光能力，幾乎囊括了所有，潛力無限。
所以時光法則不是必須隐瞞的，但是江長夜具體能做到什麽，則必須瞞住。
凱琳想了想，點頭道：“那樣的話，或許可以接受。我去禀告！”
“不着急。”江長夜取了個酒杯爲凱琳倒上。
鮮紅的酒液漸滿，江長夜将酒杯遞給對方：“既然是專屬服務，那麽陪我喝杯酒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先生，你不來點兒？”凱琳接過酒杯微微晃了幾下，一飲而盡。
“我不怎麽喝紅酒，主要是我還年輕，很少參與這類場合。”江長夜靠在陽台的欄杆上，歪着頭看凱琳。
他說：“你不象是一個專業的服務人員。”
“爲什麽這麽說？”凱琳放下酒杯，微笑着反問。
因爲我知道你啊，凱琳小姐。
終級死亡賽事最出名的總導演，紅蝮蛇露露·凱琳。
簡單概括：帶刺！有毒！
你覺得我新來乍到不了解你？
我喜歡你的認知。
他微笑道：“對了，能問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嗎？”
“請說。”
“你們确定會遵守你們所有規則？我是說，讀檔器這麽重要，萬一我赢了，你們會不會賴賬？”
凱琳笑了。
她柔聲道：“您知道，在法則的影響下，死亡賽事是最崇高的，沒有人可以違背法則，畢竟那會對整個世界的法則造成颠覆。”
唔。
如果我不了解地球上的那些死亡遊戲的話，我就真信了。
異化的法則來自地球，那麽如果地球上的那些影視本身就存在舞弊呢？
是不是可以理解爲：舞弊也是法則的一部分？
那麽尊重法則，也就可以舞弊！
當然，舞弊和破壞規則是兩個概念。
明面上的破壞規則是絕對不可以的，尤其是終級死亡賽事這種頂級賽事，公開破壞規則本身就是對法則源頭的一種傷害，屬于自殺行爲，組委會絕對不會幹。
但是舞弊不屬于破壞規則，而是叫利用規則，甚至就是規則的一部分——潛規則，幕後操作，随便你怎麽理解。
江長夜很清楚這點，這刻他微微一笑，舉起酒杯：“這場賽事，會有原體參加嗎？”
聽到這話，凱琳微微怔住。
看着她的表情，江長夜笑了。
他緩緩拿起一支煙，道：“不回答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打算提供特别服務，那就請離開吧，我等你們的消息。”
一個小時後，凱琳回來了。
她說：“可以舉辦這場賽事。條件如下：”
“一，你将接受爲期三天的百人追殺，追殺期間全球直播，在此期間你不能離開飛躍城所屬區域，不能脫離直播，我們有權命令你回到攝像與監控範圍内。”
“二，你的手腕上會佩戴一塊腕表，它本身是個攝像機，可以看到你的一舉一動，你不能對其進行遮擋。全球直播期間，我們會發布特殊任務，并就你的任務完成度進行觀衆投票，根據每輪投票結果進行随機性獎懲，包括食物，武器，彈藥和臨時的額外追殺，你可以通過手環看到全過程。”
“三，在此期間你可以反擊，但你不能殺死獵殺者以外的人，不能搶奪物品，否則依然作爲犯罪處理。”
“四，我方不會使用機載火力和限制級武器，而你則不能使用任何自帶裝備，除非這些裝備經過投票許可，在此之前要進行全面查驗，但不會去了解你的實際手段。”
“五：你不可以接受外人的幫助。”
江長夜道：“最後一個條件有問題，據我所知，終級死亡賽事在這方面的要求是不可主動尋求外人幫助，但不包括其他人的主動幫助。不能因爲有人多管閑事，我就算輸了。那萬一要是有路人幫了我一把，我就輸？那這賽事你們就好掌控了。”
“你是序列戰士，你有29個同伴！如果他們插手，賽事就沒有意義。”
“但他們不可能不插手。不是每個序列戰士都會服從這裏的規則，有些人可能就喜歡和你們玩捉迷藏的遊戲，卻不打算遵循你們的規矩。如果有序列者在别的地方遇到獵殺者，将其殺死後，算不算幫我呢？”
“其他地區的獵殺不屬于幫助，但我們有權補缺。同時不可有其他序列者明确幫你，否則每增加一名幫助你的序列者，就對應增加五十名獵殺名額。”
江長夜立刻道：“那要加個前提，如果我主動拒絕該幫助，而對方堅持幫助，則視爲有意害我。我有權對其攻擊，則該目标不屬于額外幫助，而是要視爲我的敵人，你們的額外幫手！此外來自外間的幫助應該有明确證據，當難以界定時，投票判定！最後因戰鬥導緻的誤傷不屬于對其他人的攻擊……我不能一顆炸彈丢出去，刮了别人一枚彈片，就算失敗了啊。”
“可以！”
江長夜繼續道：“我不能使用自帶裝備，但如果在戰鬥中得到敵人的裝備，應該可以無限制自由使用，且歸屬權屬于我。另外，貴方的人不可以使用狙擊類和重武器。”
“這個沒問題！觀衆不喜歡看狙殺，畢竟那太簡單了。金屬風暴類的重武器不會使用，但火箭筒可以有限使用……取決于自身可攜帶量。”
“好，如果我提前指定将在某地與獵殺者大對決，那麽該地方人員必須主動撤離。否則一旦産生誤殺，也不屬于違規。”
“提前時間不得少于十分鍾。”
“可以。我不能掠奪他人物品，但是合法收益依然可以自由支配，除此之外我之前獲得的那些錢也可以合法使用，無論我合法買到什麽，都屬于我的合法收益，可以自由使用和帶走。”
凱琳詫異：“你是說在參加死亡賽事的時候你還會有合法收益？”
“也許會順帶送個外賣。”
凱琳笑了。
江長夜繼續道：“我還必須在戰前确認一百個追殺目标，這種事必須确定，不然就太好操作了。”
“可以，但我們有權更換。”
“那就沒有确認的意義了。”
“如果更換人員超過十個，你可以獲得一件裝備啓用權，更換的獵殺者會通過直播通告全體觀衆，你可以直接看直播确認，如果你有那份心情的話。”
江長夜問：“可以！追殺者是否會看直播？”
凱琳回答：“會！我們不會向他們主動通報你們的位置，但是直播會在城市的各地商場的電視機和大屏幕上出現，他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了解你的行蹤，但他們隻能攜帶入耳式通訊器，不能攜帶手機……所以隻要去附近沒有電視和大屏幕的地方，你就有希望逃過去……總得給你留些機會。”
江長夜微微一笑：“最後一個問題：什麽時候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