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高大寬厚,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互望對峙的場景,俨然成了全場能量漩渦的中心。
李塵光勉強重生,眼前也失去了鬼魅嬌身影。
對方看出情況不對,也不打算死磕到底。
李塵光踉踉跄跄跑過來。
自然一眼便看到了監兵那突兀身影。
李塵光沒空欣賞他是怎麽死而複生的,目光馬上鎖定到他身後的妃姒身上。
妃姒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如同蝦米般弓起身子。
看起來情況并不容樂觀。
李塵光快步跑上來。
那邊監兵依然與對方針鋒相對,紋絲不動,将妃姒擋在身後。
“怎麽了,不敢說話嗎?沒必要啊,普天之下有這種實力的,就幾個人,而且大多是敢作敢爲,舍我其誰之輩,像你這樣藏頭露尾不敢見人的也不多見啊,不對,應該是他們沒像你這麽不要臉。”
李塵光來到妃姒身旁跪下,扶住妃姒的肩膀,“妃妃,怎麽樣了,我該怎麽做,我要怎麽做?”
“……”
妃姒有些無力的靠到李塵光身上,她并沒有放棄治療,還在努力的一手護着心脈,手指微微泛起藍光,在試圖治療自己。
已經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李塵光也就不說話打擾她了,隻是安靜的跪在一邊,抱着她。
而對面那黑衣長袍的人,自是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這股恐怖的能量震懾天地,那一出手的驚世駭俗,實力還明顯在鬼魅嬌與罂雲之上的,自然隻有黑龍軍總統領,黑龍王勾翌了。
那臉上蒙着的區區一塊面巾,怎麽足以遮擋他的不世風采呢。
監兵與勾翌遙相對望。
勾翌眼神微微眯起,盯着監兵,沉吟半晌,方才開口道,“還沒死啊。”
“托你的福,不敢死啊,伱看,我這剛死,你就搞這麽大陣仗,我哪敢死啊。”
監兵才“死”2天,城都被攻破了。
勾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原來如此,是玄武執明……”
“是啊,我的好兄弟,尤擅龜息之術,龜息之後,心跳停止,猶如死人,龜息個百年千年萬年都不是事,就是沒想到,你也太心急了,三天都等不了?”
勾翌冷哼一聲道,“……呵,借着自己假死一事,引蛇出洞,把城裏所有的炸藥毒瘤引爆,讓那些蠢蠢欲動,想做事的都做起來,方便一次剔除幹淨。”
“你很清楚啊,真是受寵若驚,您前線這麽忙,還惦記我這邊緣小城,還往城裏塞了不少隐患,這不就盼着我死嗎,我隻能順你的意了。”
“這可不像是你這這木頭腦袋能想出來的計謀,是了,陵光出的主意!”
“王就是王,腦子都跟别人不一樣,窺一斑而知全貌。”
在看到監兵的瞬間,立馬就把前因後果,以及他背後出主意的人,給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這就是提前準備了一個套,等着他入套呢。
勾翌冷笑,“好心機,好手段啊。”
“比不上你,一把年紀,還食言而肥,大老遠跑來,多辛苦啊。”
勾翌沒說話,直勾勾的盯着監兵。
身上長袍鼓鼓,能量激蕩。
監兵也是毫不退縮的迎上黑龍王的氣勢,雙方雖然人未動,那能量已經在不斷的撞擊,在周圍打出一個又一個深坑。
兩人僅僅站立不動,便有此威能,着實有些恐怖。
在兩人能量交鋒角逐了好一會兒之後,黑龍王才再次開口道,“我沒記錯的話,當初說好的是,隻要你還在一天,便不會進攻虎淵城,但你若是死了,拿屍體鎮守嗎……”
“哦?那倒是我不嚴謹了。”
“那我可得試試眼前的你,是真的,還是一個鏡像。”
說時遲那時快,黑龍王擡手,三大黑球自天空凝聚,他擡起龍爪,三個等人大黑球便不斷旋轉,從中射出三道黑色激光向着監兵打來。
監兵怒喝一聲,白虎一吼驚天動地,一拳遞出,鋪天蓋地的皆是拳影,迎上那三道激光,直接将黑球打的粉碎。
不過馬上就看到黑龍王手持長劍,“刷刷”兩下,兩道黑色的焰龍波又朝着監兵沖來。
那巨大焰龍所過之地,連空氣都被燒的焦灼。
監兵又是一拳轟出,對上那焰龍。
在一陣劇烈的震蕩碰撞角力過後,那焰龍也被無風術打飛出去,不受控制的沖向半空。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這簡單的交手,已經互相摸清底子了。
如果是個鏡像,假身,不可能有這種實力。
監兵笑道,“怎麽,是要繼續,咱們打他個你死我活,讓你在大陸名氣更上一層樓呢,還是?”
“呵,誤會罷了。”
縱然差點食言,黑龍王也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下次死後記得發個通知書給我,也省卻了這麽多麻煩與誤會。”
“好,屆時一定通知你。”
說話間,黑龍王的身後也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個自是鬼魅嬌,另一個她懷中抱着的……罂雲。
李塵光心中一跳,低頭一看身前,這才發現,罂雲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個傀儡娃娃。
不過,那被鬼魅嬌公主抱着,懸浮半空的罂雲也不好受。
臉色慘白一片,連自己站立都做不到。
這顯然是她壓箱底的最後一個自救傀儡了。
黑龍王依舊是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仿佛自己沒做什麽虧心事似的,冷傲道,“那你好好活着吧,就不叨擾了。”
“走好不送。”
罂雲則是吃力的笑道,“妹妹,了不起啊,我看你能在那毒下撐多久。”
黑龍王一擡手,“走吧。”
臨走前,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李塵光,随即沖監兵笑笑,“你們就護着他吧。”
說完,才與鬼魅嬌一起,化作一道黑色閃電,快速消失在夜空之中。
妃姒掙紮着還想起身,“那個女人……”
不過馬上就被李塵光按下去了。
“别亂動,先治好自己。”
一直盯着黑龍王遠去,監兵又站着遠眺了一會,這才直接坐下身,大口大口喘息着。
李塵光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但也隻能麻煩監兵了。
“城主,你看看妃姒,臉色不對啊。”
“她中毒了,找我沒用,我也不會解毒,更别說還是那有名的毒婦的毒。”
“那怎麽辦?”
“隻能靠她自己了,先鎖住心脈别讓毒入侵吧,她正在做了,你别打攪她。”
妃姒一直在用微微泛能的小手,護着心髒的位置治療。
腦袋無力的靠在李塵光肩膀上,已經沒有什麽說話的氣力,四肢都快麻木了。
李塵光看着妃姒緊閉雙眼的無力小臉,心中焦急,卻也沒有什麽辦法。
又看向坐那直喘氣的監兵,“城主,就這樣讓那黑龍王走了嗎,看起來你們之前約定了什麽,他出爾反爾,這不得敲詐他幾手嗎。”
“别說蠢話了,你以爲你面對的是誰,大陸上威名赫赫,四大龍王之一的黑龍王,出爾反爾那也得是有人能把他做的事傳出去,他一怒之下傾盡全力把我們三全殺了,就沒有人知道他出爾反爾了,那就不算出爾反爾了。”
“這也行?”
随即心中一驚,“你也擋不住他嗎?”
監兵大喘氣道,“你當龍王是誰都能擋的嗎,除了老孟,誰敢說自己穩吃龍王啊,他沒惱羞成怒跟我們拼命就不錯了,你沒看我剛剛都沒敢喊他名字嗎。”
不喊名字算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了。
你把他名字都戳穿了,人家指不定破罐子破摔就要撕破臉把你殺了。
“我看他挺忌憚你的啊,你接了他兩招,直接就走了。”
“他那是忌憚我嗎,他是害怕陵光執明也在。”
畢竟他用了執明的龜息術,也用了陵光的計謀。
黑龍王忌憚的是三人聯手。
兩人聯手,黑龍王依然可來去自由。
可若這傳奇獵人的三人聯手,他都可能葬身在此。
最後走也不放心,非要用武技簡單确認下監兵的情況,見确實是監兵無誤,果斷的選擇先退了。
屬于能拿就拿,不能拿就算了,又沒損失。
當然,前提是你别激怒他,這種人還是好面子的。
不然這麽個大人物,不至于要蒙臉出來。
“慶幸吧,我們都沒看到臉,人家大不了日後抵死不認就是,看到了,今而肯定就隻有一邊的人能活着離開了。”
“……”
李塵光明白了,原來兩人還在這勾心鬥角了一番呢。
不過也是好險,沒想到黑龍王會親自出手。
如果沒有監兵擋住他的話,自己跟妃姒怕是都要死在這了。
監兵轉頭看向李塵光身上的妃姒,“這娃,看起來心脈護住了,一時半會死不了。”
李塵光一聽頓時心下稍安,“城主,那你快幫幫忙。”
“能幫我肯定幫了,實在是幫不了,療傷這種事,她自己應該比誰都擅長。”
但是妃姒的臉色并沒有任何好轉,依然在咬牙強撐,用着微弱的能量勉強治療自己。
好半晌,監兵才站起身,這也讓李塵光敏銳察覺出,監兵并不像外表表現的那麽輕松,簡單的交手,居然緩了那麽久,他的身體狀況可能并不是很理想。
“我先帶你們回城,城裏醫師比較多,不過,應該也沒有比這小娃娃更強的了。”
說着,監兵随手一指,一點柔和微風浮起,便将李塵光與妃姒平地托起,三人乘着風,開始往城裏趕去。
“城主,城裏怎麽樣了?”
“應該還在内亂吧,城裏早就藏了不少包藏禍心的人。”
“城主這招引蛇出洞是真高,讓他們想造反的造反,想投敵的投敵,想跑路的跑路。”
全部拉出來一網打盡。
所有隐藏風險,一并清除。
監兵長歎口氣,“高什麽啊,還不都是被逼的,唉,一大堆煩心事,根本沒辦法處理,都快腐爛到根了。”
“……”
……
……
而在此時的城主府。
監雲舉起手中的芭蕉扇,對準那趴倒在地的監林。
“凡是敢阻止我愛情的人,都是我的敵人,父親也是,你也是,爲什麽你們都不能理解我,爲什麽你們都要阻止我,爲什麽一定要跟我作對,爲什麽就不能老老實實去死呢!”
随着監雲最後一句話落,那芭蕉扇也是重重扇下。
眼看監林就要慘死芭蕉扇下,監水拼着最後的氣力,勉強喊道,“大哥,不要,你醒醒啊,那是小弟啊。”
但這并沒有任何用。
他已經閉上眼睛不敢再看,正面實打實沒有防護的承受芭蕉扇一擊,是會連骨頭都被扇粉碎的。
接下來的情況會慘不忍睹!
隻是,頓了下之後,預料之中的強風并沒有到來。
一睜開眼,就發現一把長劍,趁着監雲此時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從後邊沒入,貫穿了監雲的身體。
監雲一臉呆呆的望着自己胸口穿出的利刃,愣了好半晌,才機械的一點點轉頭望向身後的人影。
“爲,爲什麽……婉柔!”
賈婉柔嬌美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明顯不屑的神色,本來還想着趁那事的時候動手的,既然被人打斷了也隻能挑這時候了。
不然等監雲動手殺了監林等人之後,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監雲不明白,“爲什麽,我們,不是,真心相愛的嗎?難道我們……”
“是哦,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現在正是檢驗你對我的愛的時候了,你如果真的愛我,能不能爲我去死呢。”
“是嗎,原來是這樣啊。”
監雲一聽,頓時露出幾分癫狂幾分欣慰的表情,“如果都不能……爲了心愛之人去死,又有什麽資格……說愛她呢,婉柔,我會證明我是真的……愛你……”
監雲還想轉身,伸手去抱賈婉柔。
賈婉柔一臉嫌棄的,“刷”的一下抽回長劍,一腳踹了過去,不讓他碰。
眼看着監雲緩緩倒下,她伸手就把那芭蕉扇搶了回來。
随手把監雲的屍體推向了一邊。
這也讓監林,監水俱是震驚的望着賈婉柔。
“你到底是……”
賈婉柔明眸如水,嬌豔似月,伸手輕輕撩開耳畔的秀發,一臉面無表情的說道,“所以說,男人真是蠢死了,隻需要随便說幾句好聽的話,他就會以爲你是他一生一世注定的愛人了,我都不需要怎麽騙他,他自己就會騙自己,男人這種生物真是可悲透頂。”
“剩下的就是,你們也一起死吧!”
賈婉柔随意的打開芭蕉扇,運足能量沒有任何征兆對準地上的監林用力一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