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光從頭到尾都在盯着白蘭,看她反應。
白蘭也跟受驚的小羊羔似的左右看了看,又看了那個窗戶口,最後瞥向李塵光,小聲問道,“真的要現在嗎?”
“就現在。”
李塵光淡淡回答。
自己失憶是把過去的記憶都忘了。
這貨失憶是忘了自己是誰?
就這麽巧?
前不失憶後不失憶,我剛找上來就失憶了?
白蘭略一猶豫,咬了咬粉嫩薄唇,還是垂下視線,低低的答應了聲,扭捏着往側邊避開窗戶的位置,躲了躲,然後伸手到小腹左右撩起毛衣,穿過腦袋,擱到了一邊地上。
伴随着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白蘭緊接着褪下裏邊的卡通襯衫,黑色超短皮裙。
頓時,那白淨美好的嬌軀上,就隻剩内衣了。
“裏,裏邊,也,也要嗎?”
“要!”
“哦……”
白蘭小聲答應了句,就垂下腦袋,微微拱起翹臀,伸手到兩側褪下雪白嬌軀上的最後兩件。
半晌才怯生生的問道,“可,可以了嗎,主人。”
一擡頭才發現,李塵光就站在窗戶口,望着窗外,并沒有看她,這讓她那紛亂的心跳,平靜不少。
李塵光就這麽望着遠方的林中白雪,長出口氣道,“可以了,穿上吧。”
“又,又穿上啊。”
白蘭很有幾分不解,不過她确實太冷了。
連忙又重新拾起衣服,乖乖穿了回去。
但她還是不理解,“那剛剛爲什麽要脫呢?”
“……”
因爲很多時候,對于武者來說,甯願失去性命,也不會接受對方的羞辱。
李塵光覺得,假裝失憶,再怎麽也不可能做到這地步啊。
之前這貨可是很兇狠的。
世界上真有這麽巧的事?
不早不晚,我一來,腦袋一被砸,就失憶了?
本來還想着,對方會不會知道關于龍珠的線索,套點情報出來呢。
這不會一晚上白忙活了吧。
李塵光再次瞥了眼身旁的白蘭,發現她已經重新将美好的身材掩蓋在那黑色皮衣外套跟超短裙下,安靜的站在一邊,一副低眉順目,乖巧等待他指示的模樣。
這家夥,不會真失憶了吧。
“你叫什麽。”
“白蘭啊,主人不是知道嗎。”
白蘭擡起好奇的眸子望着李塵光。
李塵光繼續問道,“除此之外,你還記得什麽?”
“……”
白蘭很是認真的歪着腦袋想了想,愣是沒想出什麽東西來。
“你姐姐的事呢?”
“我姐姐……”
白蘭雖然努力去想了,還是是想不出來。
李塵光沒好氣道,“你,跪下。”
“是。”
白蘭不帶絲毫猶豫的,再次跪在李塵光面前。
仿佛她早已習慣于對主人命令的全盤接受,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你就這樣跪着,繞着篝火,在室内爬。”
“哦。”
白蘭也不管地上多髒,灰塵還是水的,一絲不苟執行着李塵光的命令,四肢着地,繞着那篝火,在室内爬行。
但她還是不明白。
爬了會,就擡起小臉疑惑的望着李塵光,“主人,爲什麽要跪着繞着篝火爬啊。”
“……沒有爲什麽,因爲我喜歡。”
“哦。”
白蘭就乖乖的繼續繞圈圈,跟小狗似的爬着了。
這都能忍?
李塵光覺得這貨大抵是真失憶了。
雖然感覺很狗血,但就這麽巧合。
好一會兒,李塵光無奈歎氣道,“算了,你起來吧。”
“哦,”
白蘭這才乖乖站起身,手掌,膝蓋處,滿是濕漉漉的灰泥。
她就眨巴眨巴眼睛,望向中間篝火上邊的懸壺,裏邊有李塵光接來燒的雪水,本來是昨天用來給她擦背部傷口的。
“主人,我可以用這個水洗手嗎?”
“随便你。”
聽李塵光答應,白蘭就高興的跟小孩子似的在篝火旁蹲下身,先拿過旁邊帶血的毛巾,剛想放入水中,發現上邊都是血,“主人,這毛巾上好多血。”
“給你擦後背擦的。”
“哦哦,對哦,我昨天受傷了。”
白蘭愣愣的點頭,随即又轉頭沖李塵光露出了個幹淨純潔的笑容,“謝謝主人救了我。”
那漂亮狹長的眸子裏,頓時也充滿了笑意。
配上他白色的眼影,有一種特别賞心悅目的美。
說完,就用毛巾沾水,擰了擰,很小心的給自己手掌,膝蓋擦拭泥土。
感慨着,“主人真好,還特地爲白蘭燒水,接毛巾擦血。”
倒是不曾抱怨李塵光讓她在房間裏爬的事。
李塵光也沒有要去欺負一個失憶的弱女子的興趣。
隻能自認倒黴。
白耽誤一晚上。
他再次看了眼那蹲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濕毛巾擦拭膝蓋的白蘭,然後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看李塵光要走,白蘭連忙快速擦過膝蓋,站起身沖了出來。
跟在了李塵光身後。
外邊的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屬于撐傘感覺挺多餘,不撐傘又覺得淋雪不太好的那種程度。
兩人徑直走過數百米,那白蘭終于再次開口,“主人,我有點渴。”
“跟我說也沒用,我沒水。”
“哦,我可以再忍會,……主人我們這是去哪啊。”
李塵光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想去哪去哪吧。”
一個失憶的人自己還留着她幹嘛,那不是多個麻煩嗎。
“哦。”
兩人繼續複行數百米,走出森林來到公路邊,李塵光發現那白蘭還跟着自己。
“你幹嘛呢?”
“什麽幹嘛?主人。”
“我是問你,你要去哪?”
“我沒有要去哪啊,主人,我隻是跟着你啊。”
“你别跟着我了,找你姐姐去吧,我要回去了。”
“姐姐?”
白蘭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記不起姐姐長什麽樣了啊。”
李塵光沒好氣道,“你長什麽樣,你姐就長什麽樣。”
“哦。”
白蘭感覺被訓了,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又複行幾十米,李塵光發現這貨還是畏畏縮縮的跟在自己身後。
“你幹嘛呢。”
“什麽幹嘛,主人?”
李塵光感覺這對話三分鍾前剛經曆過。
“我讓你想去哪去哪,你沒聽到嗎。”
白蘭也是脆生生回答,“我就想跟着主人啊。”
“……去找你姐吧。”
“我不知道我姐在哪啊。”
“那你回家去吧。”
“主人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嗎。”
李塵光頓時很有幾分無力的捂住了額頭。
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他隻能沿着這道路一步步朝前走去。
心想着該怎麽辦。
之前的她興許有點用,起碼知道殷家不少情報。
不管是龍珠,還是血湯宴,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現在失憶了,一眼望過去,感覺像個傻白甜。
啥也不懂。
這不是被人拐了還替人數錢嗎。
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一路跟着左顧右盼,左看右看的,仿佛對這裏很陌生,對什麽都好奇的樣子。
李塵光沒有欺負弱者的習慣,也沒有要殺她的理由,既然事已至此,大家自然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再也不見。
他也沒空照顧一個失憶少女。
尤其是,家裏還有若笙呢。
這要真跟回去,自己拿頭去跟若笙解釋啊。
思索間,李塵光終于看到了這偏僻地方的公交車站牌。
爲了省點錢,他也是拼了。
他不知道這是哪,就是瞎走,反正有公交站牌,有公交車就能回去,最多中途轉個公交。
剛快到站牌,一輛公交車便迎面駛來。
李塵光趕緊小跑到站牌邊。
等公交車停下,打開車門,一擡腿就上去了。
隻是那白蘭,也緊随其後,一臉好奇的看看公交司機,看看那扶手,投币箱,也跟着踏上車。
那40多歲的中年司機,就不斷拿眼睛瞟白蘭那飽滿的胸脯,超短裙裸露着的,如雪般的修長雙腿。
李塵光一看頓時感覺不對,這貨不會真要跟自己回家去見若笙吧。
連忙指了指外邊,“你先去去。”
“哦。”
白蘭不帶絲毫懷疑的下車了。
然後,巴巴的眨着眼睛望着李塵光。
“你就,在站牌那坐着等我,我很快回來。”
“哦哦。”
白蘭順着李塵光手指所指的方向,高高興興的就來到公共長椅邊,撫了撫臀部短裙,就坐下了,雙手放在大腿上,并攏雙腿,一臉笑眯眯的望着李塵光。
仿佛成功完成了李塵光的命令,令她也倍覺開心,甚至感到驕傲。
李塵光再次看了她一眼,然後拿手機掃了下電子公交卡,到後邊空曠的座位處落座了。
司機也戀戀不舍的從對方雪白大腿上收回了目光,關上了車門。
李塵光就坐在後排右側靠窗的位置。
眼看着汽車向前,視線中的白蘭坐在那座椅上,端正的坐着,望着他開心的笑。
李塵光别過視線,心道擺脫了。
看了看時間,都快十點多。
隻能祈禱公交快點,還得去搬家呢。
說起來,也不知道冷繪曦那邊怎麽樣了……
……
……
李塵光到租房的時候,已經12點。
殷若笙,已經給自己房間大包下包打包好了。
一聽到隔壁房間李塵光房門打開的聲音,便走出門口,探出腦袋,沒好氣道,“你怎麽才來。”
李塵光幹笑,“學校有點事,耽擱了下。”
“一直在等你呢,你收拾完了嗎?”
“很快,我東西很少,你搞完了?”
“早弄完了,就等你了。”
李塵光匆匆打開房間門進去,殷若笙也跟了進來,“我幫你收拾吧,快點。”
“诶好,馬上。”
李塵光東西确實很少,衣服就那麽三套對換,兩套平時對線,一套壞了備用。
然後得收拾床單被褥枕頭。
還有就是一些書本,switch,飲料,零食,衣架,水桶,之類的玩意,還有個小冰箱。
李塵光收拾房間裏雜餘物件,殷若笙美好的身子,在床邊落下一道窈窕的倩影,細心且熟練的給他疊好被子,被褥。
同時不忘碎碎念着,“真是邋裏邋遢,毛毛躁躁的,還有你那包裏衣服,怎麽亂塞進去的啊,不知道疊好嗎。”
李塵光随便就把衣服啥的都塞進一個大手提包裏了“沒事,反正拿出來還不是照樣穿。”
“那也要疊整齊啊,你這樣衣服會皺的,還有風衣怎麽可以這樣塞,你真是的。”
殷若笙站起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手提包,“你去收拾其他去。”
然後把他衣物拿出來重新疊好,一件件放進去。
隻是,在疊到那男士四角内庫的時候,有些臉紅發燒,惡狠狠的瞪了李塵光一眼,“你一直杵那幹嘛,不幹活偷懶是吧。”
“啊不是,不是。”
李塵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就是感覺……”
“感覺什麽?”
“感覺挺奇妙的。”
“啊?”
像是家裏突然多了個女主人。
雖然自己衣服剛放進去又被拿出來,被子什麽也是,導緻工作量反而變得更大,好像女人幫忙,隻會越幫越忙的感覺,要擱自己3分鍾搞定。
但是李塵光并不讨厭這種感覺。
倒不如說,很享受。
好像……有一種家一般溫馨的感覺。
“别杵着了,收拾東西去,想讨打是吧。”
“在呢,在呢,這個冰箱放哪,抱過去嗎?”
“先把要帶的東西,都拿出來吧,我叫了貨拉拉,等會一起運過去,其實新家裏也有冰箱,用不到這小冰箱了。”
殷若笙說道這,擡起美麗的小臉,似笑非笑的瞥了李塵光一眼,“那冰箱還挺大,可以一次放好多瓶可樂,開心了吧。”
而李塵光這個小冰箱,放一個大瓶的就滿了。
“當然開心。”
别看殷若笙平時好像大大咧咧的,卻有着所有女人的傳統技藝,就是能把家裏所有東西都弄的整整齊齊。
李塵光覺得這是一種神奇的能力。
就他的話,他連買回來的兩瓶可樂都從沒對齊過,更别說其他東西。
最後把生活用品打包,又從殷若笙旁邊拿了兩個大袋子,才裝下。
殷若笙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會準備。”
李塵光笑道,“那不是有你嗎,我就知道你會準備,我再準備不就多了。”
“你就皮,接着皮,诶。”
李塵光苦笑。
殷若笙帶着口罩,帽子,背着單肩包,站在走道等了會,看到車開過來了,就招呼着李塵光搬東西。
他自己房間,包括電腦都已經打包好,放進箱子裏了……
……
……
而在此時的殷家一處别墅内。
星蘭臉色慘白的跪在一個書桌後的男人面前,“對不起,主人,我在那裏等了一宿,也沒等到白蘭,她恐怕。”
男人猛的一拍桌子,“冷繪曦是嗎,白蘭被她抓走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