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光打工的店裏,這幾天來了兩個阿sir。
一個是上次在學校問詢他的漂亮女人,一個是四十多歲眼神淩厲的中年男人。
趙婉本是跟袁帆一起來的,奈何袁帆不知道又跑哪約妹子去了,就換成了李牧。
趙婉手上一用力,捏着的可樂杯吸管裏冒出些可樂,“那個混蛋,一放松,肯定又開房去了。”
李牧笑笑“說是去查了。”
“他查個鬼。”
趙婉說着,望向李牧,“你的傷怎麽樣。”
“沒事,我的傷倒是不重。”
那些被龍人傷到的才是慘。
屍骨無存。
“唉,這麽久調查下來,那個炸雞高手,還是沒有線索。”
“店是這家店,上邊确實驗出了老闆跟店員指紋了。”
這說的老闆自然是陳大千,店員是李塵光,還有另外個老闆親戚的。
“說起來,他真的會再來嗎,我們一直在這裏守着。”
“您好,你們的炸雞可樂,漢堡好了。”
李塵光端着托盤放到了兩人面前。
趙婉沖李塵光笑笑,“現在像你們這些願意兼職的大學生不多了,挺好的,好好加油。”
“謝謝。”
李牧疑惑問道,“伱們認識?”
趙婉解釋,“之前在學校裏問詢過一次,他跟他女朋友正好路過萬達。”
“這樣。”
李牧想起,“之前那個s級異獸,也不查了,不,倒不如說沒法查了,現在都在全力在追查這神秘高手啊。”
“對方如果想躲,其實我們也沒辦法。”
“那晚的顧客都查過了吧。”
“嗯,有明顯不在場證明的都已經去掉了,好像沒幾個合适的,目前都在盯着呢。”
店裏人進進出出的,兩人就坐在角落,密切關注進出的人。
畢竟炸雞高手如果來這買過一次,就會買第二次,
兩人會留意每一個進出的人。
李塵光再次端着一隻手扒雞,兩杯可樂放到兩人身前。
“您好,你們的手扒雞好了。”
兩人的目光在進來的快遞員身上留戀了會,方才收回視線。
最大的問題還是,線索太少了,連對方高矮胖瘦,年齡幾何都沒有,他們也看不出誰有修能,誰沒修能,隻能憑警察直覺。
這毫無疑問是個艱辛任務。
每次有人進來,都得拿眼角餘光注意對方的每一個動作。
炸雞高手在哪呢?
趙婉看向李塵光,“你們這幾點下班。”
“一般10點前就會打掃清理完下班了。”
趙婉不解,“10點,這麽早,一般華萊士不都開到12點,淩晨1點嗎,夜裏才是最賺錢的時候啊。”
李塵光就往他這靠了靠,一手擋風,小聲說道,“别看我們老闆五大三粗的,聽說每天回家都會看一部青春戀愛偶像劇,10點開播的,還搜集了對方的唱片,簽名,經常說她遲早會紅之類的,算是狂熱粉了。”
“難怪。”
“他要求我們10點回去後,必須支持人家的收視率,對方開演唱會,他還會閉店拉我們一起過去買票支持觀看,讓我們全程揮舞熒光棒。”
“額。”
趙婉瞄了眼那戴着口罩,穿着工作服,也完全掩飾不住他猩猩般碩大魁梧體格的老闆,想起對方揮舞熒光棒,喊着“xxx,我愛你”的場景,頓時隻能幹笑不已。
而那一天開到11點,算是特例了。
至于那天的情況,能交代的李塵光自然早交代了。
趙婉就沖李塵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你在這這麽久,有沒有覺得哪些客人特别怪異的。”
“很多啊,有進來說要筷子的,他知不知道我們是快餐店,找茬嗎,有要求漢堡放蛋黃醬,一放就半瓶的,他吃漢堡放蛋黃醬你敢信,還有……”
“不是,我的意思是,”趙婉不得不打斷道,“有沒有你覺得,看起來就特别厲害的,眼泛兇光,渾身殺氣外露的那種。”
李塵光就看了看她對面的李牧,“不是已經坐你對面了嗎。”
“……”
趙婉想也是,怎麽可能靠一個店員認出那種級别的世外高手啊。
這也太難爲他了。
現在這事可是重中之重,馬虎不得,全司都撲在這條線上啊。
當晚的顧客也已經來回查,大家都在分散監視了。
爲什麽沒一點進展,是不是哪裏出現了纰漏呢。
吃完宵夜之後,趙婉就跟李牧離開了,說是離開,其實也就是坐在他們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裏。
而随着兩人離去,李塵光在收拾了下店之後,又滿足的提着一袋炸雞,烤雞翅,烤雞腿,可樂,從兩人車旁走過去。
李牧讓汽車座背後靠,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這日子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趙婉則是喝着可樂,望着從旁邊提着袋子,心滿意足,滿臉興奮走過去的李塵光,随口道,“如果再想不出對付龍族的方法,等龍族打過來,咱們就真到頭了。”
“……”
李牧也是瞄了眼李塵光,“我以前打工的時候,那些剩下的吃的,還會要我們花錢買,雖然隻需3折,哪裏像現在,都白送,現在兼職福利真不錯啊,令人羨慕。”
說着,從旁邊拿過那杯冰可樂,吸了口,歎口氣道,“那麽大的人流都被我們查過來了,一個符合的都沒有啊,神秘高手,你在哪呢,從犯罪心理學上講,一個人同樣的事情不會隻做一次,他應該還會再來買才對。”
“不止,我記得大學課上還說這種吃穿住行相關的偶發性概率很低,他甚至可能每天都做,但是哪有每天都來買炸雞的人啊。”
兩人說完愣了下,對視了眼,然後同時看向店門口,那最後個出來,兢兢業業關門,然後騎着電瓶車在夜色中離去的店長,手中也提着一袋炸雞。
“難道說……”
“該不會?”
李牧馬上驅車跟了上去。
而李塵光則是慣例的回到家,把炸雞往家裏一放,可樂丢冰箱繼續冰鎮,然後來到頂樓,繼續開始他的鍛煉。
跑步,蛙跳,俯卧撐,等等。
等到滿頭是汗,就坐在這星光燦爛的夜幕下開始打坐,吸收天地靈氣。
不得不說,這地方是真好啊。
如此充裕的能量,全是自己的,能明顯感覺到實力上升。
可惜隻有一竅,若是能開四竅,修煉進度也會快很多吧。
修煉間,就聽到一道動人的聲音中夾帶着幾分戾氣,從樓梯口走了上來
“你到底還要怎麽樣,……我賺的錢不是都打給你們了,……是,我知道,……我知道,真的都打給你們了,我現在是大學,是兼職……,讓我别讀大學,你怎麽不讓哥出去工作,每天就知道躺家裏打遊戲……,我哪裏對不起你們了,……弟弟學費不是我在供嗎,我知道你們養我不容易,我知道,我知道,……我去把腎賣了要不要。”
殷若笙拿着手機,走上了頂樓。
因爲這裏本就隔音不好,他并不想在樓下說。
她低着頭,走上樓梯,視線模糊的,也沒發現坐在裏邊,最靠近右側的李塵光。
就這麽拿着手機,來到天台的陽台邊,雙手靠着陽台,望着遠處明亮的燈火。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的病,家裏就靠我撐着,我不是在做嗎,……一個月五六千都給你了還嫌少,哥一個月能賺五六十嗎,你爲什麽不讓他出去工作,……他那是抑郁症嗎,那就是懶,……傳宗接代,傳宗接代,你就知道傳宗接代,娶個老婆生個兒子,就是對家裏最大的貢獻咯,那你讓他娶啊,……我哪裏沒顧着弟弟隻顧自己,我從初中就開始打工去兼職掙錢,你知道初高中那些同學怎麽說我的嗎,……我知道爸爸辛苦,我讀書都不行了,我有花家裏一分錢嗎,我就非得當牛做馬一輩子,是不是,……那是你,我就不能有自己夢想,有自己想做的事嗎……那你當初幹脆别把我生下來啊!”
殷若笙挂掉電話,一手抹着眼淚,小聲啜泣着。
晚風吹拂她柔軟而細長的發絲。
明月在她眼中化成一團模糊的白影。
她就這麽靠着頂樓周圍的半人高陽台,仿佛是害怕别人聽到一般,壓抑着聲音,小聲而無助的哭泣。
李塵光感覺自己現在很尴尬,真的很尴尬。
他明明是先來的,他隻是照例在這裏修煉啊,怎麽搞的自己像是在偷聽一樣。
該死。
現在怎麽辦?
錯過了一開始的機會,現在過去下樓不太行了吧。
已經不行了吧。
要不要先發制人,跟她打個招呼。
古語有雲,先發制人,後發制于人。
不對不對,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怎麽辦,還是開溜吧,從這樓上跳下去?
不是,我爲什麽要跳樓啊,這是公共場合啊,是大家晾衣服的地方啊。
我在這修煉沒什麽問題啊。
她自己上來說的。
李塵光依舊打坐着,但是怎麽也修煉不下去了。
那邊殷若笙對着月光與影子,哭泣了好一會兒,最後伸過小手抹了下眼淚,剛想下樓,一轉頭,就發現了那月光下,坐在最右邊李塵光的身影。
頓時一下愣住了……
帶着幾分哽咽的說道,“你,你在啊。”
李塵光睜開眼睛,解釋道,“額,我10點13分31秒來到這的,然後在這裏跑了20分鍾,蛙跳了20分鍾,做了20分鍾俯卧撐,11點22分開始打坐休息的……”
李塵光決定力證自己的清白,“如果你不相信,我手機上還有個keep軟件,上邊有我全部的運動軌迹。”
不是偷聽,絕對不是偷聽哦,是我先來的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