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的落地簽。
應該是最簡單的,隻需要一本護照,兩張照片,落地後填寫一些文件就可以。
因爲位于喜馬拉雅山麓,這裏山川秀麗的同時,也貧窮落後,而它的國旗也是世界上唯一的非矩形國旗。
經過了飛機上的一路颠簸,降落後,在一路的“Namaste”中,隻帶了簡單行李的張文濤跟許紅豆倆人就乘坐着當地老舊不堪的小奧拓來到了預定過得酒店。
也是加德滿都位置最好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位于國王大道上。
這裏離杜巴廣場打車隻需要9分鍾,想要去參觀國王大道隻需要步行幾分鍾,去泰米爾街跟Dream Garden也無非是走幾步的時間。
非常适合比較注重對酒店要求較高的遊客來居住。
而一般來窮遊的,基本都會相聚在泰米爾,那裏不光民宿衆多,還有很多寶石商店,圍巾商店,特色體恤商店跟酒吧。
不光住便宜,就是吃也花不了多少錢。
是瘋子在的時候,最喜歡待的地方。
“你好兩位,請問有預定麽?”
下車來到酒店的前台,許紅豆拿着倆人的護照遞給了前台的工作人員,掏出手機說道:“有的,在booking上預定的,這是你們的确認函。”
說着,她把手機遞給對方的同時,看了看身邊的張文濤。
張文濤的精神看起來比上飛機之前還要差,興許是太颠簸的緣故,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了。
前台的人也能看出來倆人的狀态都不是很好,于是趕緊确認了倆人的房型後,收款的同時讓倆人填寫了一些基本的入住信息後,就把鑰匙跟護照還給了倆人。
“你要不要先吃些東西?”
因爲沒有行李,許紅豆決絕了想要帶他倆上樓介紹一番可以撈取些小費的服務人員後,對張文濤問道。
“不了,我給瘋子的爸媽打個電話。”
張文濤搖搖頭,拿出手機,走出了酒店的大廳撥打了鴿子給他的電話号碼,等電話都快因爲超時被挂斷後,對方才接通。
電話是瘋子的父親接的,聽明白了電話的來意,對方哽咽的說明已經在使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辦理好了手續,明天在當地火化後,就會帶骨灰回國。
雙方約好了明天的見面地點跟時間後。
張文濤回到了酒店裏。
看着跟自己舟車勞頓的許紅豆,感動之餘更多的是心疼對方:“明天上午9點半,在一個叫燒屍廟的地方,火葬。”
許紅豆點點頭,寬慰道:“我先帶你去房間休息吧,咱倆的房間挨着。你睡一會兒,然後我們去吃飯。飛機上你都沒有動東西。”
“嗯,先回房吧。”張文濤點點頭。
他的精神雖然疲憊,但是一點困意都沒有,在飛機上的時候他想了很多事情,下了飛機,看到這個貧窮落後的地方,他真的搞不懂,爲什麽瘋子就一定要來這裏。
那些山,就真的那麽讓人迷戀麽?
那些景色,真的就值得要去冒險去追尋麽?
他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再多想,跟着許紅豆來到房間前,在擰開鑰匙的一瞬間,餘光裏他卻發現,許紅豆站在自己的旁邊。
“你也回去吧,謝謝你。”
張文濤沒有去看對方,淡淡的說道。
許紅豆沉默半晌:”我陪陪你吧,我想聽聽你跟瘋子的故事。”
張文濤沒有說話,點頭擰開了房門後,走了進去。
房間雖然不像國内的酒店給人一種簡約奢華的感覺,但非常的具有當地的民族特色,撲在地上的地毯花紋跟床上的用品顔色遙相呼應。
不過,無論是張文濤,還是許紅豆的都無心去欣賞這種異國酒店帶來的新鮮感。
倆人坐下後,張文濤擰開了一瓶礦水遞給許紅豆說道:“其實,我在飛機上想了很多。”
“我也是。”許紅豆接過水,輕輕的抿了一口後猶豫了一下:“瘋子的父母,還好麽?”
“不清楚。”
倆人坐下來後,張文濤搖搖頭,他隻聽出對方因爲悲痛,說話在哽咽,當他提出去見他們的時候也被拒絕。
對方的态度,就好像又因爲是兒子的好友過來祭奠感到欣慰,又好像因爲是兒子的好友而表現出厭惡的情緒。
很矛盾,也很正常。
張文濤能夠理解。
如果不是他這樣所謂的“朋友”,他們的兒子也不會早早的在這裏丢掉了性命。
這讓他很彷徨,也很迷茫。
不知道明天應該用什麽樣的心态去面對失去愛子的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是應該表現出同情還是惋惜?
他都不能确定。
“你倆是怎麽認識的?”許紅豆坐下來,輕聲的問道。
“因爲吃飯的時候,我倆剛好面對面,然後就成了飯搭子。”
“然後呢?”
“然後…”張文濤看着窗外,回憶道:“然後就聊了起來,他窮遊,我富遊。後來他說我這麽玩沒有意義,也沒有意思。”
說着張文濤低下了頭,眼淚又再次的奪眶而出,聲音哽咽:“到現在,我都沒有明白他窮遊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那你覺得跟他一起窮遊,有意思麽?”
許紅豆說完,從桌子上紙抽裏抽出幾張紙巾,遞給了張文濤,說道:“雖然我也不知道窮遊的意義是什麽,但絕對不是爲了讓好友在這裏痛哭流涕。”
“張文濤,瘋子出事隻是意外。”
“而明天跟意外哪個先來臨,我們都不知道,對麽?”
張文濤始終低着頭抽泣着,他不光因爲難受抽泣的擡不起頭,他也不想讓許紅豆看到自己無助的樣子。
那晚,在跟對方分享父母的事情的時候,雖然他也有落淚,但卻不像昨天跟現在,哭的那麽無助跟聲嘶力竭。
許紅豆默默的看着張文濤,沒有發出再發出一絲聲音。
而随着張文濤的哭聲,她也又想起了不久前去世的陳南星,也想到了陳南星的父母。
那一夜,得知女兒生病後老兩口,也是一夜之間就老了很多。
發生在孩子身上的不幸,最後往往都會反噬到父母身上。
許久,張文濤像是哭累了跟身邊的許紅豆說了一聲“對不起”之後,跑到洗手間,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才發現。
從昨晚就一直陪着自己的許紅豆已經依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睡去。
看着對方白淨的臉上,圍繞着眼睛顯出的黑眼圈,還有在睡覺時候都難掩飾住的疲态,張文濤才想起,在自己昨晚到現在最無助的時候,是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而自己因爲朋友的離去,陷落于悲傷中時,卻忽略了是她一直牽着自己的手…
陪伴着自己來到了這裏。
“許紅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