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清微這麽睡着,倒是極好。
隻是……
段雲憲不能總是這麽彎着腰,站在床邊吧。
反正他也累了。
段雲憲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早上六點多了。
他悄悄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去簡單地洗漱一番,換了一身睡衣,打算回來休息。
但他回來時,白清微又蜷縮成了一團,小嘴還往下撇着,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段雲憲剛掀開被子,在床上躺下來,她又似乎收到什麽信号似的,抓住段雲憲的衣襟蹭了蹭,身子一蛄蛹一蛄蛹的,爬到段雲憲的門口。
沒給段雲憲反應的機會,也沒有任何通知,便直接在段雲憲胸口趴着睡下了。
好像找到了最适合的地方似的,整個小小的身體,都放松下來,四仰八叉地趴在段雲憲身上,小腦袋正對着段雲憲的下颚。
段雲憲感覺着胸口處傳來的,毛絨絨的感覺,彎了彎唇角,伸手呼噜了兩把,也沒将她送下去,便蓋上被子,抱着白清微,就這麽睡了。
白清微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時候,都幹了什麽。
隻是下意識地,好像回到了自己還沒化形,天天呆在師父身邊的時候。
師父喜歡談論佛法,無論是書案上,還是床頭,都備着佛經,時不時還喜歡與他人談經論道。
白清微那時候,一點都聽不進去,每次聽上兩句,就昏昏欲睡。
每次在書案上睡,她都覺得不夠柔軟,睡得不舒服,便習慣給自己找尋更适合休息的地方。
有時候,她就直接搶占師父的蒲團,有時候又睡在師父的袈裟上,更有甚者,趴在師父的肩膀上睡着了。
師父和她這種沒定性的人不一樣,一旦談經論道中,他就可以不做如山好幾天。
白清微怎麽作怪,他也不會怪,隻會當做白清微不存在。
半夢半醒間,白清微有時候也會想,硬是回憶起來,師父好像對她從來并沒有和顔悅色或者兇巴巴過。
大多數情況下,師父總是沒有任何情緒的,根本不像是正常人。
他也從來沒說過要收白清微爲徒。
隻不過,受了他多年的佛光度化,加上白清微化形是受他點化,白清微便單方面認爲他是自己的師父了。
隻可惜,白清微化爲人形沒多久,師父就消失了。
有人說他死了。
也有人說他是去鎮壓邪祟,度化萬千厲鬼了。
總之,白清微再也沒見過他。
不知道是不是化爲原形後,總會想起以前的舊事。
白清微總是忍不住想起師父來。
恍惚間,甚至覺得,好像師父又回來了一樣。
白清微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想要看看師父是不是真的回來了,但是一睜開眼……
她眼睛瞬間瞪得又圓又大,湛藍的眸子裏,滿是驚恐,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容輪廓,她緩緩地從下往上看過去。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就是段雲憲。
目光再往下一掃……
看見自己居然趴在段雲憲的胸口,白清微的瞌睡,徹底醒過來,恨不得噔噔噔地往後退幾步,立即消失在這裏!
草!
這特麽什麽鬼啊?
她不是做夢吧?
她怎麽睡到這裏來了?
白清微驚悚地看着自己的睡姿和‘床鋪’,仔細回想,自己昨天好像隐約以爲,自己回到了君王殿,找了個熟悉的地方——師父的肩頭,一邊聽着師父的佛法,一邊睡覺。
但是,她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