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珠眼淚鼻涕加上恨意的眼神,最後笃定道:“你不就是瞧不上我農村人的身份嗎?在你眼裏謝妧妧才是貴族千金,才和你家世匹配,對不對?我身上要是也流淌着爸爸的血脈,你還會這麽看不起我嗎?傅嚴謹,你不過是看不起從底層爬上來的人!”
“别侮辱了農村人,你不配!”
傅嚴謹覺得,再和她多說一個字,都影響他今晚的食欲,懶得再廢話,擡步走了。
謝明珠盯着他的背影,氣得咬牙,不甘心,非要找回一點自尊:“就算謝妧妧曾經是統帥,她現在也不過是一個考試作弊被發現的初中生而已,她在學曆上,永遠都别想和我比。”
宋時禮站在旁邊,摸了摸鼻子,他真不是故意補刀:“謝小姐,難道你還不知道,你已經被海城大學開除了學籍?”
“你說什麽?”
謝明珠像厲鬼一樣扭頭沖宋時禮吼。
宋時禮重複了一遍:“你已經被海城大學開除學籍,海城大學官博發的,你沒看?”
謝明珠就像是剛墜入了地獄,又被人猛地一棍子,打入了地獄第十八層。
她不相信,飛奔着去撿手機。
拿着手機搜索海城大學的官博,看到海城大學開除她的學籍公告後,謝明珠如遭雷劈。
哭得更大聲了。
宋時禮掏了掏耳朵,他沒有離開,作爲主治醫生,關注病人的情況是他的職業素養。
他怕等會兒,謝明珠會暈過去。
……
傅嚴謹下班了,脫掉白大褂,換上了一套灰色大衣,筆挺英俊,清清冷冷,禁欲系拉滿。
傅嚴謹走出醫院後,恰好看到天上飄着飛雪,一朵朵,傾斜着打落在他的臉上。
傅嚴謹不禁想起自己在遊戲世界第一次和妧妧的相遇,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兩人都在做任務,腹背受敵,身陷皚皚白雪的寒冬街頭,隻能暫時結盟,殺出重圍。
遊戲的事情,傅嚴謹很少去想。
他并不懷念。
唯獨與她并肩作戰的日子,每每爬上心頭,都讓傅嚴謹心頭存着一份悸動。
傅嚴謹拿出手機,給謝妧妧打電話:“在哪?晚上要不要約上朝京墨一起吃飯?”
“啊,恐怕不太行。”
謝妧妧坐在輪椅上,人在警察局,正在安撫奶奶:“奶奶看到了微博,氣到爆炸了,拉着我來警察局報警了,我現在人在警察局。”
“哪個警察局?我現在去警察局找你。”
“别,奶奶請了律師來處理報警的事情,需要我這個當事人來走個過場,我這邊快處理好了,現在在等我哥趕過來。”
傅嚴謹站在漫天飛雪中,說:“下雪了。”
“我也看到了。”
謝妧妧坐在輪椅上,看着窗外的飄雪:“我這般處理好之後,再給你打電話吧。”
然後,她挂了電話。
奶奶要來報警,說謝明珠明知道有危險,卻把遊戲卡塞在她手裏,這是謀殺!
奶奶得知她進入了賽博朋克遊戲,知道她在遊戲裏艱難求生,心疼得不能自已。
既然要報警,謝妧妧索性把自己出車禍這件事也一并報警了,請求警方重查當年的車禍。
她供出了兩個人:謝明珠和喬八。
不過,她同樣沒有證據,需要警方去查。
因爲車禍,受傷的除了她,還有哥哥。
所以謝時霈接到電話,正在往警局趕過來,坐在豪華的車子裏,他戴着金框眼鏡,一直在看微博,緊繃的五指,有一滴滴血,在往下滴落。
他以前并不怎麽關注賽博朋克這款遊戲,就算全民都說謝明珠是統帥,将她吹上了天,謝時霈都沒去認真關注過。
但是這一刻,他在認真尋找評論裏玩家的評論,試圖去了解這款遊戲裏的點點滴滴。
隻是從玩家口中對遊戲的回憶,就讓謝時霈的心底,生出了難以抑制的怒火。
稍微補腦一下,心都疼得厲害。
他以爲妹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已經夠慘了,他卻根本不知道,妹妹昏迷不醒後,陷入了更悲慘的禁地。
現在,人人都吹他妹妹是什麽統帥。
可是,謝時霈一點都不想爲妹妹驕傲,他想的是,“統帥”這兩個字的背後,妹妹到底吃了多少苦?
她從小就沒吃過苦的,從小被捧着長大。
是個真正的小公舉。
小公舉被迫蛻變,成爲玩家口中厲害的統帥,作爲家裏人,謝時霈的心怎麽能不疼?
現在,他恨不得将謝明珠挫骨揚灰。
就算挫骨揚灰,都難消他心頭之恨!
謝時霈拿出手機,給父親打電話,一句話從齒縫間蹦出來,是威脅:“爸,如果你不和許玉香離婚,從今以後,就沒有兒子和女兒了!”
說完,他沒有聽父親的回複,就挂了電話。
他在通知父親!
要不是父親把那對母女接入家裏,他和妧妧根本不會遭遇這麽多,尤其是妧妧!
他現在長大了,就算坐在輪椅上站不起來,也不是曾經那個不能反抗的謝時霈!
謝懷洲跌坐在辦公椅上,渾身發抖。
不是因爲謝時霈威脅老子的話,而是因爲熱搜上說,妧妧被明珠塞了一張遊戲卡,進入了那款遊戲,在裏面艱難求生……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是這樣?
親生女兒被繼女害了,他卻一直在寵着繼女,還覺得親生女兒比不上繼女,他怎麽會這樣老眼昏花,妧妧這輩子,還會原諒他嗎?
謝懷洲心裏,很慌。
……
傅嚴謹還是開車,去了警察局。
等他趕到警察局的時候,謝妧妧這邊報警的程序已經結束了。
兄妹倆坐在輪椅上,被兩個保镖推着從警察局出來,還有一群保镖護在旁邊,撐着傘。
氣場拉滿。
傅嚴謹下車,撐起一把長柄黑傘迎上去。
看到謝老夫人的眼眶通紅,顯然狠狠傷心過,到現在還沒從悲憤中走出來。
“奶奶。”
“孫女婿,你來了。”
傅嚴謹微微颔首,走過去看了保镖一眼。
保镖有眼力勁兒,主動讓賢。
傅嚴謹單手推着輪椅,另一隻手給謝妧妧撐着傘,一行人上車後,回了謝家。
謝時霈到家的第一個命令:“把那對母女的所有東西,都給我騰出去,别礙我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