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自己心裏沒有底,但面對兒子的質問,卻表現出信心十足的樣子。
“不信的話,你問時霈!”
謝時霈面色倨傲地點點頭。
謝懷洲心裏還是沒有底,繃緊着臉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又聽謝老夫人哼道:“何況現在手術已經開始了,有本事你進去阻止孫女婿手術,那才是真的害了妧妧,你要是不怕手術有個意外,你就進去,你進去啊!”
“媽,我也是擔心妧妧。”謝懷洲知道木已成舟,再發火也沒有用。
謝老夫人說:“那就在這耐心等着,孫女婿說手術大概五個小時,現在已經四個多小時,手術快結束了,孫女婿是不是旺妻命,答案馬上揭曉!”
“這時候誰管他是不是旺妻命?”
隻求他别克死女兒!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
謝懷洲和謝老夫人立刻迎上去,謝時霈也自己推着輪椅看過去。
一個穿着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
他是宋時禮。
謝老夫人緊張兮兮地問:“怎麽樣?我寶貝孫女怎麽樣了?”
宋時禮說:“老夫人,您别擔心,傅老師讓我出來告訴你們,手術很成功。”
謝老夫人的眼淚一瞬間飙了出來。
“真的嗎?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那妧妧現在已經醒了嗎?”
“老夫人,現在麻醉效果還沒有散去,能不能蘇醒得等麻醉效果散去之後,估計還有一個小時,不過傅老師說很成功,那就一定能夠蘇醒,現在人已經被送進複蘇室,傅老師在那守着,傅老師怕您擔心,特别讓我出來告訴您一聲。”
謝老夫人不停擦眼淚:“好好好,他有心了。”
宋時禮又說:“老夫人,傅老師讓我告訴您,現在都已經大中午了,你先去吃個午飯,等您吃完午飯再過來,人估計就出來了。”
“吃吃吃,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送飯來。”
但是沒見到孫女出來,謝老夫人絕不離開。
謝時霈問:“宋醫生,複蘇室是什麽?”
宋時禮說:“複蘇室就是麻醉術後恢複室,是手術室與病房間的一個緩沖區域,也是術後病人轉歸病房的中轉站。
由于患者手術結束後,麻醉藥物的作用尚未完全消失,身體保護性反射尚未恢複,有可能會發生氣道梗阻、通氣不足、嘔吐誤吸或循環功能不穩定等并發症,這就需要在醫護人員地嚴密監護下,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
複蘇室就是對麻醉後病人進行嚴密觀察和監測,等待病人蘇醒,在确認病人徹底清醒且身體情況穩定後再推出手術室送回病房。
諸位放心,一切都是爲了患者的生命安全,而且傅老師親自在那守着,還有麻醉醫生,萬無一失。”
謝時霈了然了,放下心來。
宋時禮說:“那我就先撤了。”
謝時霈客氣道:“您忙。”
謝老夫人擦了好一會兒的眼淚,雄赳赳氣昂昂地怼兒子:“我說怎麽來着,孫女婿就是旺妻命,你還怪我把他從李村菊手裏搶過來,給你親女兒做丈夫嗎?”
“媽,明珠早就改名字了,您何必總是叫她以前的名字?”
謝老夫人可不買賬:“連親爹親媽的姓都能舍棄,死乞白賴地要跟你這個繼父姓,妄想做我謝家的明珠,她也配?我謝家隻有一顆明珠,那我是親孫女妧妧!”
謝懷洲不想跟母親總爲繼女的名字争吵,妧妧手術成功,他心裏意外又高興。
現在,隻盼着妧妧早點被推出來。
複蘇室裏,傅嚴謹坐在病床旁邊,耐心等着。
病床上的女孩,消瘦、弱不禁風,就算蘇醒過來,也不能立刻下地,得精心調養,認真做複健,這個過程需要兩到三個月,這具身體終究是太弱了。
“傅醫生,麻醉失效還要一個小時,不如你先去吃午飯吧,這裏有我守着就行。”麻醉醫生好心說。
傅嚴謹卻搖頭:“不用。”
沒有親眼看見她蘇醒過來,傅嚴謹終究不放心。
一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傅嚴謹坐在病床旁邊,開本子,給她列出詳細的複健計劃,包括循序漸進的飲食調理,他都懂。
不知道過了多久……
謝妧妧感覺自己有了意識。
她還沒有徹底蘇醒,但她已經感覺到超級智腦想要攻擊她的精神。
換做一般人,早就淪爲超級智腦的奴隸,從此成爲超級智腦控制的一具軀殼。
可是謝妧妧的精神阈值太高,就像一片浩瀚的宇宙,超級智腦這點手段就像蚍蜉撼大樹,可敬不自量。
這具身體是謝妧妧的,是她的疆土,超級智腦敢在她的領土上造反,謝妧妧一聲冷笑:“呵,有意思,一隻覺醒的超級智腦……”
“你醒了?你這個卑鄙的女人!”
超級智腦的聲音從大腦深處響起,甯死不從:“你把我裝進你的大腦也沒有用,我永遠都不會臣服于你!”
謝妧妧在腦内冷冷地笑。
“誰稀罕你的臣服?”
“認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是我的俘虜,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老公是腦科醫生,随時可以把你取出來碎屍萬段!”
超級智腦欲哭無淚:“……”
謝妧妧又落下狠話:“你最好祈禱自己對我還有用,沒有利用價值,在我這裏隻有死路一條!”
然後,她不再搭理縮在她的大腦深處悲憤又瑟瑟發抖的超級智腦,謝妧妧努力想要睜開眼。
“傅醫生,她好像要醒了。”
儀器上的腦電波顯示,病人好像要醒了。
傅嚴謹擡眸朝着腦電波圖看了一眼,收起膝蓋上放置的筆記本,一雙漆黑的眸子緊鎖着女孩的臉盤,心一瞬間提了起來,懸在半空。
他輕輕地喚:“妧妧?可聽得見?”
聽得見!
謝妧妧努力再努力,終于,她的眼皮動了。
下一秒,豁然睜開了明媚的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