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嚴謹聲音低沉有力:“你哥昨晚連夜去接人,現在奶奶和你的身體都已經回到海城,手術團隊醫護人員也已經全部到位,這場手術不但是開顱,還包括身魂合一,所以你的意識體,也要上手術台。”
“懂,我穿到未來世界,見過你把我的精神體禁锢在手術台上,隻要能喚醒我,你讓我幹什麽,我都可以配合。”
說着,她從儲物戒中,拿出超級智腦芯片,遞給傅嚴謹:“對了,開顱的時候,順便把這個放在我腦子裏。”
“這是?”
傅嚴謹攤開手掌,一枚小小的芯片落在他掌心,很小,但再小的東西放進腦子裏,都該慎重。
“嘿,這個你别管,總之麻煩你了。”
謝妧妧坐起來,晃着兩條腿,唇角笑意漾開。
“手術什麽時候開始?”
“四十分鍾後,你先去3号手術室等着。”
謝妧妧點點頭:“行,都聽傅醫生的。”
傅嚴謹擡眸,盯着她明媚的笑臉,這是她第一次喊傅醫生,平日裏她總是不着調地喊他:“親親老公。”
語氣嬌嗔,卻半點情誼都沒有,他聽得出來。
唯獨這句傅醫生,很順耳。
下床後,謝妧妧想到一個問題,眼神染着殺意,銀牙霍霍:“那個楊主任,不會又阻止你給我動手術吧?他若是敢阻止,我先去弄死他,再去3号手術室,免得手術中,再出幺蛾子。”
傅嚴謹遞給她一個踏實的眼神:“放心,今天醫院沒幾個人,沒人會打擾到手術,大部分人還在趕回海城的路上,楊主任也不在海城。”
“我家來了多少人?”
傅嚴謹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麽,“隻有你哥和你奶奶,其他人包括嶽父,并不知道你要動手術的事情,我讓你哥不要聲張,這場手術也沒經過嶽父的同意,一切悄悄辦了,等你蘇醒後再說也不遲。嶽父此刻應該也不在海城,你若是希望他知道,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謝妧妧擺擺手,笑意涼涼:“那就悄悄辦,先斬後奏,到時候我醒了,吓死一票人。”
謝妧妧走出VIP病房,前往3号手術室。
一路上,醫院裏果然空蕩蕩的,鬼都沒一個。
哦,還是有一個的,比如她自己。
她在手術室的門口,看到了奶奶和哥哥。
奶奶坐在長椅上,左邊趴着小伏羲,右邊站着粘人的小糖糖,一貓一狗,萌萌哒。
哥哥坐在輪椅上,倨傲地打着電話。
身邊有十幾個保镖,就是當初她在未來世界看到的,在手術室外橫屍遍野的那些保镖,現在一個個都還活着,真好。
謝妧妧沒急着進入手術室,她在奶奶旁邊站了一會兒,看奶奶雙手合十,正在虔誠的禱告,向佛主、三清真人、耶稣,菩薩……等等能想到的全球神佛都求了一遍。
挂了電話,謝時霈打趣:“奶奶,你要求就專心求一個,這樣把滿天神佛都求一遍有什麽用?”
謝老夫人闆下臉來,瞪了孫子一眼,“你懂什麽,這叫雨露均沾,别打擾奶奶求神拜佛,你忙了幾天幾夜都沒睡好覺,黑眼圈比熊貓還重,你閉眼睡睡。”
謝妧妧看向哥哥。
他臉上的黑眼圈,确實很重。
這幾天爲了監工,爲了協調各個制藥廠生産更多的腦蛋白水解液,哥哥幾乎每天連軸轉,都沒睡好。
謝時霈卻說:“不急,等妧妧手術結束,看着她蘇醒過來,我再睡。”
謝老夫人還是不放心:“你說妧妧真的會蘇醒嗎?手術會不會出意外?萬一出意外?”
謝時霈去過未來世界,心裏有底:“相信妹夫,您不就是因爲他有旺妻相,才非要讓他入贅沖喜的嗎?”
謝老夫人心裏忐忑:“話是這麽說……”
“那就信他一次。”
謝妧妧意識體伸出手,虛虛地抱了抱奶奶,嘴裏說着:“奶奶,别擔心,我會醒的,等我。”
抱了一會兒後,她松開手臂,穿牆而過,去尋找3号手術室。
手術室裏,她的身體已經躺在手術台上,麻醉科醫生正在給她做麻醉,陸陸續續有手術團隊的醫生入場,三助、二助、一助,大家都在讨論昨晚的海城保衛戰。
“聽說傅醫生沒有撤離海城,他昨晚也在現場?”
“官方視頻裏怎麽沒有傅醫生?”
“一個個都穿着防護服,從頭武裝到腳,就算傅醫生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認得出來。”
“傅醫生那麽帥,看一個背影我就能認出來。”
有個花癡的小護士,振振有詞。
另一個女護士說:“閉着眼,聽腳步聲我都能把傅醫生認出來,等等,好像是傅醫生的腳步聲?”
最後進入手術室的,是傅嚴謹這位主刀醫生。
白大褂已經變成綠色刷手服,他長腿邁步,面色冷肅冷肅,手術室裏瞬間鴉雀無聲。
傅醫生給人的感覺,向來清清冷冷,衆人隻敢在他不在的時候圖個嘴上過瘾,在他面前乖得跟雛鳥似的。
“傅醫生,術前準備已經做好了。”
“嗯。”傅嚴謹低沉的嗓音,也嚴嚴肅肅。
在專業領域,絕對的唯我獨尊。
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在下級醫生面前,很有威嚴,也挺吓人的,很多人怕他。
他來手術室看了一眼,确定謝妧妧意識體站在那裏朝他彎唇一笑,傅嚴謹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出來,又轉身出去術前洗手。
謝妧妧跟了上去,站在旁邊看他洗手。
他的手,修長,好看。
但洗起手來,卻絲毫不擔心洗壞自己的一雙漂亮的手,拿消毒的毛刷,蘸着肥皂液刷着手前臂和手肘部,專業又認真。
謝妧妧懶懶地站在旁邊,嚴重懷疑這男人叫自己出來,是專門讓她來看他刷手的,直到傅嚴謹說:
“手術要持續五個小時,分兩個步驟,第一步要開顱去除病竈,這屬于現代醫學範疇;第二步要讓你身魂合一,你的意識體離開身體太久了,即便蘇醒也容易脫身,這很危險,需要讓你的身體和意識體更牢固的合二爲一,這屬于玄學範疇。”
謝妧妧卻異想天開地問:“你說有沒有可能,讓我蘇醒後還能身魂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