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太子謀反一事被平反了。
這事情比梅莓他們原先計劃的還要有戲劇性。
因爲這件事居然是太後自己公布的。
在太後嘗試捂嘴沒有捂成功之後,她居然自己親自來昭告天下爲昌平太子平反。
梅莓得知之後多少爲已經埋在地下的先帝喊一聲六。
“不過,太後這次确實精明了一回,眼見着連朝臣都有不少說起這事,她倒是沒有發怒,不動聲色讓诏獄的人調查一番,這才知道魏王也參與了這事。”
“咦,那些官員都是魏王的釘子?”
“有的是,有的不是。”謝長谙搖頭回答,“也正因爲有不少都不是魏王的人,太後這才沒有像先前那樣大開殺戒……”
提到太後先前的行爲,梅莓的神情漸漸不好看起來,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不過很快,梅莓又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擡頭看向謝長谙問道:“所以,太後爲了不讓魏王好過便幹脆自己來?”
“嗯,與其被魏王的人揭破,然後讓魏王跳出來做了好人,太後不如自己說了出來。不過她倒是精明,隻是爲昌平太子平反。
其他有關先帝做的那些事她都甩給了當初奪嫡失敗早下去的其他人了。”
“這一次太後做的倒是很好,她保全了自己丈夫死後的清譽,又穩固了她和新帝的地位。
而且,爲昌平太子平反能讓她得到不少好感。
隻是……這樣一來對于我們來說是不是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
梅莓說完,就見謝長谙沒再說話,隻是她看得出來,謝長谙他眼底那化不開的墨色便是他心中的答案。
謝長谙當然不會讓這件事就這麽輕易的結束。
“做了就是做了,再遮遮掩掩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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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合的是,不僅是謝長谙不打算結束,連東方泰也不同意。
“君蘭說的對,這種事就是要看誰比誰更加不幹淨!”
當年他父親奪嫡的時候他年紀尚小,作惡之事自然輪不到他的頭上。
但是太後與先帝乃是至親夫妻,先帝所作所爲太後真就能撇清關系?
如今太後假模假樣爲昌平太子謀逆平反,卻要摘出先帝——東方泰冷哼一聲:“想都不要想!”
于是乎,在梅莓與謝長谙成親的當日,珠州和帝都兩邊都發生了讓所有人震驚萬分的事情。
·
六月末,喜結良緣之時。
梅莓和謝長谙成親當日十分熱鬧,也十分的與衆不同。
那一日,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圍觀了謝長谙與梅莓的遊城婚禮,自然發現了梅莓與其他小娘子成親時的與衆不同。
戴鳳冠,卻不着蓋頭,面紗之上那雙充滿自信明亮的眼眸讓人見過便不成忘卻。
梅莓那雙充滿生命力的眼眸望向前來觀禮的小娘子們,明明奇妙的,明明大家都是女子,可是冷不丁對上梅莓的眼睛,她們卻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們望着梅莓光明正大走出自己的府邸,與前來迎接的新郎騎馬齊頭共進的身影。
那種從心底忍不住湧現的向往之情讓一些小娘子用團扇掩面,像是掩耳盜鈴般遮蓋住自己的羨慕與野望。
比起一些年輕未婚的小娘子們的激動,在場有些圍觀的男人卻已經對此頗有微詞。
甚至說着說着就将話題轉到了謝長谙的身上。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覺得因爲梅莓的地位比對方高,所以這才讓對方沒有面子。
“這男的空長了一張臉,沒成親就被郡君踩在頭上,這等……啊!”
人群中,望着梅莓他們遠去背影的一個說話聲大一點的男人這話還沒說全乎呢,後背便被猛地被人掙起,直接用力地給掼摔在了地上。
對上梅優那雙殺氣騰騰的目光時,這男的居然當場就尿了褲子。
咦!
一陣腥臊氣周圍人紛紛掩面嫌棄。
“孬種。”
梅優像是甩開什麽髒東西一般松了手,“新郎官臉上的笑是眼瞎看不見了麽?那像是被踩在頭上了?”
梅優也沒想到自己就在人群中随便混了一下就聽見這種話。
那家夥分明牙花子都要笑出來了!
她說完,掃了眼四周,周圍也有先前看見梅優是幹什麽的,吓得立刻遠離梅優,一副事不關己就是來湊熱鬧的。
也就是這時候,那些梅莓先前安排好的扔喜糖的小童這下也登場了,說着漂亮的吉祥話,沿着梅莓他們騎馬離開的方向一路撒糖。
衆人又光記着去撿糖果了,也沒人再提剛才的不愉快,那些子本來想說些什麽不好話也趁亂灰溜溜的跑了。
因爲今天是梅莓的好日子,梅優掃了眼地上的“垃圾”便也轉身離去……
梅莓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便是永王夫妻他們在珠州下榻的别館。
在戚鏡豪得知永王夫妻願意将他們住的地方用來給梅莓他們成親的時候,戚鏡豪更是驚歎梅莓在他們夫妻二人心目中的地位。
今日他已經早早侯在了别館門口侯着,一旁正牌的大管家站在戚鏡豪身後一副老實人模樣低頭斂目,似乎根本不想搭理戚鏡豪。
不知道的還以爲戚鏡豪是什麽大管家呢。
“哎,我說,你這人怎麽做管家的呢?也不着急,就光等本官招呼呢?”
和前來參加宴會的衆人寒暄了好一會戚鏡豪這才琢磨出來了不對味,扭頭看向這位老實巴交的管家,心生不滿。
管家撇撇嘴,也不委婉,說道:“大人您把奴才的活都給挪了,奴才這不隻隻能給您騰地方麽?”
戚鏡豪:“……”
他這不是擔心萬一外面出了點什麽,他好及時趕去這才站在門口的麽?
被管家噎得,戚鏡豪也知道自己這樣似乎過于谄媚了,緊接着他遠遠望去,似乎看見了新人遊城的隊伍了,于是乎他這才擺擺手也進了裏面,和一衆賓客等候新郎新娘回來。
隻不過讓戚鏡豪沒想到的是永王夫婦倆也在和衆賓客寒暄,瞧着他們今日穿的衣服,似乎——
“回頭郡君他們拜堂拜誰啊?”
按照道理來說今日拜高堂應該拜的是謝長谙的父母,但是戚鏡豪之前打聽了,對方父母親早就沒了。
若是拜牌位也不是不行,可是如今永王在這,要是梅莓确實是爲永王做事,今日的高堂,爲“君”者,怎麽着也能坐上一坐受拜的。
當時他好像還在和梅莓他們提過,看來他們并沒有采納。
戚鏡豪這麽想着,又看向那邊帶人溫和的永王,心裏的感覺越發不對勁了起來。
這永王瞧着,怎麽不太像能當皇帝的呢?
這麽想着,戚鏡豪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朝着廳堂那代表高堂位置、被綢布遮住的牌位上看去。
這一看,冷不丁的戚鏡豪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塊杏黃色綢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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