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信的梅莓還沒拆開信封呢,就被謝長谙這麽一句搞得一頭霧水。
“寒州我就認識絨羊,還有那的藥材,這些可都全是入口的。若是哪一天寒州的人能吃了,興許我就認識了。”
梅莓這話叭叭一說,謝長谙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畢竟這封信是寒州那邊偷偷遞來的信箋,而且這信使的身手不低,要不是被暗衛發現雙方交了手,那人不得不将信箋丢給他們的人了事。
眼下估計就不是他來,而是那個送信之人了。
梅莓聽謝長谙這麽一說便迫不及待地将信打開。
看着信裏的内容,梅莓先是吃驚,緊接着她的眉頭便不由得擰成了麻花。
“信上說東方泰打算很快就要對寒州外那片露天煤鐵礦動手,好像還是聯手胡人。”
那片礦梅莓先前才收到梅優的信裏提到,梅優現在就是帶兵駐守在那。
“遲早的事。那是距離大成最近,且品質也相當優秀的礦區。本來被鞑子占據,現如今鞑子退離,他沒有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草原上鞑子沒了,那些胡人有點小心思不是沒有。”
“可是信裏說……他們打算用黑火藥。”
黑火藥這東西梅莓熟啊!
“煤礦區要是被用上這個……”
梅莓都不敢想象那得是個什麽驚天動地的場景。
“東方泰、黑火藥,那以前燕平關那次也是他搗的鬼?”
雖然之前東方泰也找了證據證明是東方諧将黑火藥賣給了鞑子,但是現在東方泰也想到了黑火藥,這讓梅莓不由得多想啊。
“信裏具體怎麽說?”
謝長谙也不由的擔心了起來,梅莓将信直接給他,他看了好一會這才說道:“雖然信裏之人沒說自己的身份,但是……要是我猜的沒錯,能知道這麽清楚胡的大約是寒州的通判王鶴年。”
“唔?”
好好的,梅莓以爲謝長谙會說東方泰和黑火藥的事情,但是現在忽然提出了一個人物,倒是惹來梅莓好奇心。
“現任的寒州知府賈誼芳是他的心腹之一,也是他親自授命調去的,不可能随意叛變的。
而王鶴年,他在寒州任職已有十多年。
雖然寒州本就是東方泰的領地,但是早年東方諧爲了掩人耳目偷運糧食販賣便是繞道寒州,前任寒州知府葉広便被其收買,前年燕平關被襲不久之後葉広便忽然暴斃身亡。”
“這事被發現了?”
梅莓聽謝長谙這麽一說立馬要素察覺。
謝長谙點頭。
“是的,葉広暗自配合東方諧倒賣糧食的事情其實東方泰一直都知道,隻是他卻沒想到葉広倒得那麽徹底,甚至連黑火藥配合東方諧賣了出去。
之後東方泰查到這個事情之後,寒州便重新換上了東方泰的一心腹。
你猜葉広這事暴露、以及先前他和東方諧的具體勾結的事情又是說告訴東方泰的?”
謝長谙提到了這裏,那梅莓不說王鶴年都是傻子了。
“不過就算葉広死了,但是他那條交易的線東方太陽而不願放棄,他與鞑子的交易他們還在繼續,隻是黑火藥這等危險品便不再有繼續。”
“真行。燕平關的将士吃糠咽菜抵抗鞑子,他們倒好,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民脂民膏去喂鞑子?”
梅莓直接被他們這些人氣笑了。
東方泰是真的膽子夠大,自己老家也在燕州,也絲毫不怕鞑子真的踏破燕平關把他老家屠了是吧?
“那這個王鶴年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這時候不跟着魏王,忽然想對我棄暗投明,特來聯系我?”
“與其說這人是棄暗投明,不如說是一個會審視奪度的聰明牆頭草。”
隻是隻言片語謝長谙已經看出來這個王鶴年究竟什麽人。
“葉広做的那些事情要是王鶴年沒有參與,他又怎麽會知道那些事情,甚至在最後透露給了東方泰?”
梅莓搖頭,她自然不信的。
“王鶴年是在那位知府暴斃之後少有能夠安全活到現在的還在繼續幫着魏王做事的。”
人才啊!
梅莓聽這謝長谙這麽一說,腦子裏對于王鶴年有了新的評價。
抛開人品不談,就對方這波保全自己的行爲也是厲害。
“他本來就是給魏王做事的,但是在葉広被齊王策反之後,他居然也跟着被策反的葉広幹事。
意識到了葉広和齊王此等行爲沒有前途,又迅速抽身重新向魏王表忠心,而現在,他又背着魏王來找我……”
梅莓自己都快被自己說王鶴年的事情有些繞進去了。
“他現在隻能說他并不滿于現狀,可是若是想讓他徹底倒戈,還要看我們能不能達到他的期待。”
謝長谙可不認爲王鶴年敢這時候到處都不明朗的時候選擇梅莓,充其量,他是想多一個後路罷了。
梅莓聽完謝長谙的話,梅莓自己也是有思量了一會,磨了磨後槽牙道:“不論試探與否,東方泰想拿黑火藥算計梅優這事要是真的,我先謝謝王鶴年。”
···
寒州府城。
“大人,真要要将這些運往北部麽?”
深夜,王鶴年等人連火把都沒打站在縣衙庫房門口,王鶴年再三向賈誼芳确認。
“王爺有令,配合晶部落,将黑火藥運給他們,你又不是不知道?”
賈誼芳伸手打了一個哈欠,今日隻覺得一向妥帖沉穩的王鶴年話有些多。
“這個不是說很不穩定麽?這些日子天幹物燥,萬一路上……”
“唉!白日休息,晚上上路運輸,乘着夜晚涼快,不礙事。”
賈誼芳似乎被王鶴年提醒了什麽似的,掃了眼忙碌的親衛,又道,“運送過程不準明火,聽到沒?!”
“是!”
聽着賈誼芳的吩咐,王鶴年眼眸微閃又像是試探性地說了一句:“據說礦區有時候遇見明火便會發生爆炸,與這黑火藥類似,若是二者碰上……”
“是呢~”
顯然這一點賈誼芳是知道的。
“到時候炸藥朝着礦區裏丢過去——砰!砰砰砰!砰——!”
就着慘白的餘光,王鶴年望着那位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之人,嘴裏發出的拟聲詞,心底一陣發冷。
這些人都是瘋子!
齊王也好,魏王也罷!
他們,都是隻顧自己不顧他人的瘋子!
回到自己的府邸時,天已經蒙蒙亮,王鶴年拖着疲憊的身子并沒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來到了書房。
“幹爹。”
被門後穿着黑衣緊身夜行衣的少女吓了一跳。
“巧兒,怎麽這麽快?”
王鶴年沒有忘記他派巧兒去南邊的和事情。
“都怪女兒沒用,信在邊境就被攔截……”
“什、什麽?!”
王鶴年隻覺得眼前一片暈眩,但是很快他被巧兒一把扶住,巧兒繼續道:
“好在都是仙堯那邊的人,應該都是郡君手下的人,我将信交給他們,他們承諾會盡快送給郡君的。”
她本來還想去仙堯内部查探一番情形的,可是她的身手不夠隻能被擋在外面。
“那就好……”
王鶴年沒有察覺到巧兒臉上的變化,他隻悄悄地松了口氣,心底對于梅莓他們還是隐隐生出一股期盼之意。
不論誰也好,這種瘋狂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啊啊啊啊,寫了忘記發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