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莓傻眼了,看着自己手裏那位将近滿分的卷子居然出自一位大佬,簡直跟做夢一樣。
“這本事怎麽就應聘一個小吏啊?”
梅莓看向告訴自己這些的姚非,滿眼八卦。
“周大人原先調任到雲州的時候路上出現意外落水受傷意外失憶了。
後來在雲州境内被普通百姓救起,還沒多久就遇到了洪水和瘟疫,又經過混亂的颠沛流離這才恢複記憶。
那時候,先帝已死,雲州也已經亂成了一團。
之後,他便一直混在當初救起自己的那些百姓當中,幫着他們在亂世中得以保存。”
“他恢複記憶沒想證明身份重掌大局主持……哦,那時候雲州是不是已經是齊王掌控了。嗯,我猜他落水意外怕也是齊王之手?”
梅莓聽着姚非的話,便也大概推測出來了裏面沒說完的意思,姚非點了點頭,周自垚當時出了意外自己身上的一切都被人搶走。
周自垚大概自己也發現了自己遇害的一些端倪,因此一直不敢以真身份暴露出來。
“那現在怎麽就幹了?”
梅莓雖然這麽問,但是心底已經很高興了。
願意将自己的身份和事情坦白,看來對方真的就很想留在這裏了嘛~
“周大人說見到了這裏百姓的幸福和安穩,以及高産新型的作物,這裏還有這獨一無二的選拔模式,他才想賭一局。”
姚非這般告訴了梅莓事情,也并非是爲了讓周自垚真的就幹一個小吏的活計。
梅莓聽着果然也說道:“周大人這樣的幹小吏有些虧了呢。”
“是吧……”
“等下,我還想問他一個問題。”
聽見梅莓的話,姚非剛剛揚起的笑臉一僵,盯着梅莓,不知道梅莓還想做些什麽。
“他對于太後攝政,以及現在藩王對抗太後的看法是什麽樣的?寫篇策論給我,我看看~”
梅莓說完,姚非隐隐約約明白梅莓問這句話的意思,緊接着梅莓就道:“寫得好,就不用從村長幹起,直接當鎮長吧~”
姚非:???
周自垚收到梅莓的話之後倒不像姚非一般尴尬,反而也是笑個不停。
他對于梅莓這個做法并沒有不滿。
“鄉君并非看輕您的意思,她隻說她現在能做主的地方就這麽大……”
姚非以爲對方是被梅莓氣笑了,因此連忙想幫着梅莓解釋一下。
隻是越解釋,姚非隻覺得自己說話舌頭都打結。
他已經看不懂梅莓和謝長谙之間的情趣了。
他甚至更不知道自己這算是梅莓的人,還是謝長谙的人,若是二人有了矛盾,他究竟更偏誰呢?
“哈哈哈,無礙。鄉君的名聲我曾在民間也是略有耳聞。本以爲是位巾帼不讓須眉的女将,卻沒想到在治理内政上也是有些想法的。”
他倒是沒誇梅莓說滿,畢竟他到現在連梅莓的面都沒見過。
道聽途說的自然是褒貶不一,他就撿着一些好聽的說吧,其他以後等他真的見到了梅莓再自行評判。
又過了兩日,梅莓收到了周自垚對于太後的看法,确實讓梅莓耳目一新。
對方先是寫了先帝托孤那段的背景,選擇太後攝政的原因與可能。
之後也肯定了一些太後和衆位大臣對民間實施的政策确實有利于百姓。
但是之後他也提到了藩王分封、封地對于朝廷政策的陽奉陰違,民間以及藩王造反時揭露的太後對于先帝之子的殘害事件的評論。
這裏面他倒是沒有寫自己的看法,他隻是将他在難民群中那段時間聽老百姓說的一些看法。
就和梅莓曾經怼東方泰以及他的那些同夥的時候一樣,老百姓還真不關心你家那點事。
民間太後的名聲雖然不算好,但是就爲了這個不好的,多數百姓也沒覺得需要造反換個皇帝的想法。
隻不,周自垚也說,太後與藩王之間的争鬥确實将整個大成拖入了泥淖之中。
甚至他隐約提出這也并不是太後,而是先帝與他兒子的争鬥罷了,隻是先帝已死,延續到了太後這。
隻是對方就寫了一點,周自垚這麽一個中年大哥,在朝堂裏混了多少年,一定知道不少,梅莓都恨不得讓他再細細寫點。
不寫的話,說說也行。
就沖着梅莓對于周自垚這些的喜歡程度,那必須從鎮長開始。
縣城外豐北鎮鎮長。
距離周自垚他們新蓋的村子也不遠,很是照拂了。
而剩下的小吏也是紛紛分到了不同的崗位上。
甜丫被分配去了縣衙裏,跟着師爺打下手,秋收的時候會被編入收稅的小吏隊伍之中。
永媛被排進了縣城裏的巡邏隊伍中,對于那些不平事那可給永媛發揮的餘地了。
還有一部分小吏裏面梅莓還在猶豫之中。
缺一個領頭人……
就在這群小吏梅莓尚未決定如何去留的時候先前北上的商隊也都回來了,這次杜源在臨行前又特地上門拜訪。
杜源這次對待梅莓的表情那就更加熱切了。
俨然就隻真的上了謝長谙的大船上了,中途他抱怨了一嘴耿秋居然還沒過來,等還希望對方來了,梅莓一定要寫信告訴他。
這點要求跟沒什麽要求一樣,梅莓直接同意了。
“不過……鄉君,咱們這行隊伍裏我聽說有位是殿下送來說是幫您幹活的。不過我怎麽瞧着那位不像……”
聽見杜源冷不丁提醒的話,梅莓微微愣了愣。
杜源他們回來的時候梅莓在城外船廠看着新建的木海船船身呢,回來之後更是梅優特意接見他們。
杜源都是自己打聽了消息這才趕了過來。
梅莓忽然想起來前兩日她收到了來自謝長谙的信箋,信上說不日會有位大家想過來看一看。
現如今聽見杜源這話梅莓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就一位,給我幹活,是嗎?”
“嗯,就一位,聽旁人說姓‘淳于’。”
“哦~嗯?”
梅莓立刻反應過來姓淳于說的是誰。
她跟謝長谙在含觴的時候,知道的就一位姓淳于的。
淳于良,一位成天闆着臉的老頭。
那次謝長谙留着自己一起聽幕僚們說話,事後梅莓還無意間撞見過淳于良勸謝長谙不要将梅莓的位置擡得太高。
當時,要不是梅莓确認淳于良那老頭不夠自己一拳打的,梅莓早就沖上去了邦邦揍人兩拳,問他幾個意思了。
“怎麽是他啊?”
梅莓心中大呼被謝長谙騙了!
這淳于良一看就不是她能使喚的啊!
“鄉君,是有何不妥麽?”
明顯察覺到了梅莓那忽然就灰了的神情,杜源有些擔心。
“啊,沒什麽。你明日就要離開,還是早點休息。”
梅莓讓人将杜源送離開之後,立馬就找來青拾和音九,求救性地問起了二人關于淳于良的事情。
好歹讓梅莓找出點這人的優點吧~
關于這位淳于先生青拾沒多大印象,她常年不在主子身邊,對那些幕僚知道的不算多。
“淳于良先生早年在朝中爲太子少傅,給太子啓蒙,後又任禦使大夫,爲人剛正不阿,最是注意規矩禮法。
四十歲時因丁憂辭官回鄉,後帶着族人隐世度日不再起複。”
音九倒是知道的不少。
“太子……是說昌平太子?”
見音九點頭,梅莓更加覺得棘手了。
給自己未來公公啓蒙過的老頭,她敢派人幹活麽?
要是對方隻是看看也就罷了,梅莓一想到淳于良那雙挑剔銳利不似老人家的明亮眼眸,梅莓心裏又開始揍謝長谙小人了!
氣順了,一上午療愈師聽着我咔咔咔一頓輸出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