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莓的行動力非常的強,連梅莓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居然做事能夠這麽不拖泥帶水。
說要去仙堯南部港灣看看,就要去。
大概沒了梅優和自家爹娘的在身邊跟着,梅莓簡直就是放飛自我,謝長谙問清楚了梅莓要做什麽,雖然很不舍得,最後還是派了許多護衛送梅莓過去了。
永媛和甜丫他們這自然是要跟着去。
不過,田七卻被薛老拎了出來跟着梅莓,薛老也是走不開的,但是防止梅莓在外又是不好好養生保重身體,特地讓田七看着。
于是,這一開始,田七就搬出來薛老“口谕”,梅莓在去豐甯的路上隻能坐馬車上,不準騎馬。
對此,梅莓什麽也沒說,隻是每天無聊地坐在寬敞的馬車裏,偶爾看看外面的風景。
偶爾,視線又挪到馬車裏盯着看算學書的甜丫、又或者盯着抱着薛老自己寫的醫學手劄看的田七。
梅莓好奇地看了一眼田七手裏的書,然後她意識到學醫,不管是過去還是現代,都很了不起。
因爲她看不懂。
這麽高深的東西,果然值得敬佩。
“你幹嘛?”
鑽研薛老的手劄裏面内容,田七感覺到了梅莓那時不時放過來的眼神。
看得他頭皮發麻,壓力山大。
“沒什麽,就好奇,小七叔你跟着薛爺爺學了多久,現在你什麽水平啊?”
田七和永媛差不多的年歲,但是想起馬車外跟撒歡的哈士奇一樣的永媛,梅莓總覺得田七的心理年齡應該比永媛大上很多。
“不知道。”田七抿了抿嘴,“義父還沒有讓我獨立号脈坐診。我現在隻是幫着義父抓藥、紮針。”
“哎呦,你還會紮針呢?”
一提到紮針梅莓就想到了先前在仙堯被薛老紮得跟刺猬一樣的自己。
冷不丁的梅莓盯着田七問道:“薛爺爺沒讓小七叔你紮我吧?”
“沒有,義父說我年紀小,還要鍛煉養氣,不能随意給人紮。這可是耗氣的功夫。”
梅莓:……
聽不懂,但是她明白田七不會對自己動手。
“甜丫,你現在怎麽樣?先前我教你的九九乘法表背好了嗎?”
“早就背好了,小姐,你别把我真當小孩子啊?”
甜丫跟着梅莓讀書識字之後,在莊子裏不是和音九就是和解大陳待在一塊,最後發現還是明經算數最适合自己。
梅莓得知了,也在努力把甜丫往這種專業型人才上靠攏。
·
含觴縣在仙堯州北部,梅莓他們的目的地又在仙堯州南部的豐甯縣,距離之遠,路途又蜿蜒,梅莓他們在路上花了将近二十多天才到達。
豐甯縣令一早就得知了消息,派人迎自己進城,這表現不用猜就知道對方是謝長谙的人。
豐甯縣的庶務都是由縣令姚非掌管,城外還駐紮了一支軍隊則另有人帶。
在當晚姚非的晚宴上面梅莓見到了城外帶兵之人。
宴席間,梅莓也好奇豐甯這邊的士兵平日裏都練了什麽。
她白日進城之前還被那些士兵攔了好幾次做巡查呢。
“鄉君也明白,豐甯地處南部,南面便與宣州相接,雖有群山阻隔,但是也不得不防。近日來,細作不少。”
說這話的是宴會上的一名年輕男子,名喚屠裘。
豐甯的兵力便是此人掌管。
“你們有做海防麽?”
“做的。”
“哦,豐甯有造船廠不?”
梅莓的話讓姚非和屠裘面色忽然古怪了起來。
梅莓一看就知道這裏面有問題啊。
“有造船廠,不過……缺造船的工匠。”
說這話的話時候姚非嘴角略帶苦澀,梅莓聽了大概明白什麽原因。
在仙堯這普遍窮的叮當響的地方,造船工匠哪裏有東部四州裏那些臨海的宣州、珠州以及桑梓州來的吃香?
打仗這玩意也沒人知道什麽時候有,提前備着一批造船工匠,開玩笑呢?
“這裏的造船廠隻能做那些江船……”
說江船姚非都覺得燙嘴,這邊三面陸地,一面臨海,做江船?
“沿着海岸稍微還能用用。”
姚非這話别說梅莓,屠裘聽着也是青筋直冒。
這也是他訓練水軍受限制的地方。
誰也不想在一艘随時可能沉了的船上訓練吧?
果然,聽見姚非的解釋,梅莓直接看向對面桌的屠裘,問道:
“那你是不是鍛煉士兵做登船練習啊?以後真有人從大海登陸偷襲的時候你們直接沖上去搶他們的船用?”
“這……這也不失一個好辦法。”
屠裘被梅莓“點醒”,梅莓看得嘴角一抽。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算了,這個船廠咱們還是得給辦起來,先貼告示吧。重利許諾招攬,看看有沒有什麽隐藏高手,實在招不到的話我想想讓孤蘭姐姐給咱們抓幾個送過來。”
梅莓拍闆決定,屠裘沒意見,他腦子裏除了肌肉那就是打仗,至于缺什麽、後勤什麽的他直接找姚非就行。
因此,明明隻比屠裘大幾歲的姚非看着憔悴的堪比屠裘他爹了。
姚非對于梅莓沒有插手内務,反倒是選了一個最麻煩的事情,對于梅莓的好感也是大幅提升。
這場小型的宴會結束之後梅莓便要離開,不過離開前姚非攔住了梅莓,說想給梅莓介紹一個人。
梅莓先是愣住,倒是沒有拒絕,答應先見面再考慮。
“我想讓鄉君帶着下官的妹妹一起做事。
家妹去歲守了寡,因爲丈夫的離世心情一直心肝郁結,終日悶悶不樂的……她未嫁人時很是活潑愛笑的。”
“啊,我……這個,姚大人我這也不是什麽心理療愈的地方啊。你妹妹心情不好,你作爲兄長不好好陪着你找我……”
這算什麽事兒啊?
“不不不,鄉君,我不是要您開解家妹,隻是想讓她做一些事情免得她胡思亂想。
她年少時便喜歡弄一些奇淫巧技,船廠這些涉及工匠做活什麽的,您可以帶着她。”
“啊,那行吧。你明天一早帶她看,我看看,行的話那就帶着,不行的話……你給她再找點别的活計。”
姚非聽見大喜過望,直言梅莓一定會選上,便興高采烈地送了梅莓回去。
梅莓回去也不是全信全聽的,找到了音九和青拾将姚非的請求說了出來,拜托他們去調查一下姚非說的妹妹的事情。
第二日早上,梅莓吃着海鮮粥,聽着音九他們調查來的信息之後,差點沒反胃給早飯吐了。
“咦!誰會爲這種男的死了郁結于心啊,分明是産後抑郁。”
昨晚她還納悶呢,這個姚芸丈夫去世,縣令就給她接回家這裏面哪裏不對勁,感情這還不止呢!
姚芸的丈夫在姚芸孕期的時候,一連納了幾房妾室,更是在姚芸生産之日繼續沉迷女色,然後……助興的藥吃多了吃死了。
尼瑪晦氣!
女兒出生當天老爹玩女人死了,梅莓覺得要是自己是這個孩子能長大直接給她爹墳頭撅了、骨灰揚了。
這對孩子的名聲影響可多大啊?
就像梅莓想的那樣,姚芸的婆婆一心覺得這都是姚芸和她生的女兒的錯。
一方面覺得姚芸作爲正妻不能做到勸解丈夫行房節制,一方面又認爲這出生的女兒命中帶煞克親。
于是這邊兒子剛埋了,那邊她就要替自己死去的兒子休妻。
好在姚非最後登門将這事情最後改成了和離,勉強挽回一些名聲,這才将姚芸母女給接了回來。
可就算這樣,梅莓還是覺得膈應人。
“姚非這人不是你們什麽暗衛的吧?”
在仿佛吃了蒼蠅似的了解了姚非那邊的事情,梅莓忍不住問說了這麽一句像是在疑問的肯定句。
“不是,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麽?”
音九搖搖頭。
“也是,要是暗衛的話,自家妹妹被欺負成這樣,可不得暗中下手把他們全弄死麽?”
音九:“……”
甲九:“鄉君,在沒有主子的命令我們也不能随意殺人。”
“啊~那真遺憾。”
音九&甲九:……
梅莓:萬萬沒想到,時隔這麽久,我還能遇見這種事情_(:3」∠)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