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
面具男人嗓音有些嘶啞，梅莓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除了眼神、對方聲音也挺吓人。
梅莓盯着地面裝老實時心裏還不老實地腹诽了一通。
“回、回東家，這位小娘子家在麗湖鎮和我們鋪子做過幾次生意。”
見梅莓這樣子像是被吓到了的模樣，林守财便接過話頭将梅莓和他家鋪子裏的小生意解釋了一遍。
梅莓隻感覺到在林守财說話時，那人的目光又在自己和梅優的身上多看了幾眼。
等到林守财說完，場面又一次安靜了下去。
梅莓擡頭，望向這裏唯一一個她認識的林守财，這便小心問道：“林老闆，鎮子上的那個也不是你家的呀？”
“唉~在下就是個掌櫃。”
“那我爹喊你老闆，你也沒有否認啊。”
“這……”
林守财那胖乎乎的小圓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尴尬的微笑，“有區别麽？”
梅莓：？？？
不是，這玩意沒區别麽？
可能是梅莓的目光裏的含義太過明顯，林守财讪讪地笑了笑，沒吱聲。
梅優在梅莓和林守财的說話間，目光轉而落在中間黑衣男人身上。
看着林守财口中的東家，端坐在屋子裏的椅子上，氣勢之強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目前見到的人裏頭一位。
“你的這個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正當梅莓和林守财的聊天陷入了僵局，黑衣男人翻開自己修長的手指，将他們先前遞給小二的羊奶皂展現在她們的面前。
似蠟非蠟，細膩溫軟。
他們三人剛才收到這個肥皂的時候也沒認出來究竟是什麽。
“這叫肥皂。”梅優在一旁适時的開口，“可以用來洗手洗臉和洗澡的。”
“那這個和胰子有什麽區别？”
梅莓和梅優聽見胰子，眉毛都是一挑，便知道這世道還真有類似肥皂的東西，至于之前他們不知道，那隻能說明原身之前的生活真的很不好。
梅優于是又道：“你們可以打一盆清水清洗一下，便可知道裏面的妙用。”
梅優說完，一旁的小二便立刻下去端過來。
等到一盆清水上來，梅優又開口說起了肥皂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明明還沒有使用，那三人聽着的眼中又閃動着某種光彩。
“東家，我試試。”
林守财上前，主動要嘗試。
那人點頭，将肥皂遞給林守财，林守财用肥皂到了摩擦打沫那個步驟的時候，看着手裏不斷堆砌出來的泡沫，驚訝的同時，還小心翼翼地湊到鼻尖聞了聞。
梅莓見其他人的目光全落在林守财的身上，暗中便和梅優對視一笑。
看起來效果很好。
“洗過之後，感覺手幹淨清爽了不少。”
林守财接過小二遞過來的毛巾擦過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手有點光滑、有點白？
“味道還行，有股子不難聞的奶腥味，比胰子好用呢~”
林守财說的胰子，通常就是指用洗幹淨的豬胰髒和堿面搗碎攪拌，風幹捏成團狀使用。
講究些的可能還會加什麽香粉之類的，但是使用的過後依舊有一種油膩感，若是洗身體或者衣服也就罷了。
但是直接洗臉，一些講究人是接受不了的，而她們帶來的說是還可以洗臉。
先前站在黑衣男人身邊另一位中年掌櫃這下也上前，小二十分有眼色地直接換了一盆新的清水。
這位掌櫃二話不說，直接洗臉。
梅莓見了還開口提醒不要把泡沫弄進眼睛裏。
等到那人洗了臉，得出來的評論比林守财還要好上幾分！
“東家，這東西确實不錯~”
他說完，小二又一次換了水，這才這個東家便當着梅莓和梅優的面站了起來。
那人站起身時，先前被他衣擺遮住的拐杖也出現在了梅莓和沒有的眼中。
當對方撐着拐杖走路時，梅莓甚至才發現那人竟然隻有一條腿。
下擺空蕩蕩的模樣讓梅莓忍不住地收回視線不去看他。
連梅優也吃驚這麽一個少了一條腿的男人氣勢依舊如此之強。
那人卻像沒有注意梅莓和梅優看向自己的目光，隻是緩緩地走到了盆架前，開始使用起了肥皂。
不知道爲什麽，明明不是被人第一次使用了，但是梅莓看着卻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半晌，對方洗淨手之後，轉身看向梅莓他們開門見山：“你們想賣給我們肥皂麽？”
“不，我們出方子，你們做出來賣出去的肥皂賺得的利潤帶我們分這個數。”
梅優說完，直接伸出了四個手指頭。
“我去！四成？！你這丫頭怎麽這麽獅子大開口？！”
不等黑衣男人開口，林守财先嚷嚷開了。
雖然是梅優說的，但是林守财還是先看向了梅莓，期待梅莓能夠便宜一點。
可惜，梅莓也不會同意的。
“一個方子，500兩。”
林守财的買斷，不論是行爲還是價格，梅莓他們都不接受。
“不，利潤分成。後續我們會定期更新肥皂的品類。”
梅優堅持他們以方子入股，順道的，一直沒有做的鮮花精油皂也可以乘機打包賣出去了。
“二位小娘子，你們隻出了方子，我們出人出力做，做完了還要賣出去，這裏面的辛苦和麻煩……小娘子，你們不覺得你們一開口就是四成有些過分麽？”
“過分嗎？”
梅莓覺得一點都不過分。
“可是如果沒有我們這個方子，你們的人該幹活的還是要幹活啊？最多就是多了幾個做肥皂的。
本來這一大筆利潤你們可是一毛都賺不到啊哎~
而且我們要的是利潤的四成，又不是你銷售所得的四成，已經是刨去了那些成本。”
梅莓攤手聳了聳肩，看向眼前的三人，又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倆是個傻子啊？”
衆人：“……”
“這個肥皂的成本是多少？”
沒有再拒絕或者同意梅莓他們說的四成利潤，轉而，這位東家又詢問起了相關利潤。
“說實話，我們沒有核準過，但是這東西做的越多，成本會越低，總之，賣出去一本萬利。”
“小娘子這麽自信？”
一直沒有參與交流的那位中年掌櫃嗤笑一聲，卻見梅莓看向自己，問道：“掌櫃覺得這個肥皂該賣給誰？”
“這麽好用的東西，若是成本較高，自然優先賣給鄉紳官員，若是成本不高……”
“高不高的，影響我們賣高價麽？”
“啊？”
梅莓無辜的瞅着他們三人，手指豎起放在嘴中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道：“你看它長得就像貴的，爲什麽要計較它的成本呢？”
梅莓這話忽然就取悅到了這位東家，同樣也讓梅優徹底理解爲什麽梅莓當初要堅持改良土肥皂了。
“就沖小娘子這話，肥皂的四成利潤我們可以接受，不過有時限的。”
黑衣東家不急不慢地開口：“先前你們說還會用不同的肥皂方子提供，每一款肥皂前兩年利潤二位都可以分到四成，之後逐年遞減一成，第六年開始，之後隻拿半成利潤，一直到我們的合作結束。”
這一點梅莓沒有立刻點頭，隻是看向梅優，梅優也沒什麽意見。
肥皂這玩意，前幾年一定是非常賺錢的，梅優她要的就是在最掙錢的這幾年賺足了。
至于後面的，就算他們将方子捂得再嚴實，别人想賺錢，總歸會想辦法的。
興許自己就做出來了。
不過梅優覺得靠着前期累積的财富，後面她們總歸不會是坐吃山空，還會有更多的賺錢機會的。
“好，簽訂契約吧。”
事情到了這裏的時候其實衆人也覺得差不多了，但是起草契書之後，眼前這二位小娘子對于契約上的條款又是多有挑剔。
林守财一連改了許多遍，天氣本來就熱，他這胖乎乎的身體也不耐熱，起草個契書還滿頭大汗的。
一會梅莓問這個肥皂的利潤多久結算一次。
這個林守财他們回答的很快，半年一次。
一會梅莓又問稍後給了方子的話，他們多久能做出來？
什麽時候正式上市售賣，她們前兩年的利潤日期生效要和肥皂正式售賣的那天開始計算。
這一點，林守财隻看自己東家，等了好一會這才同意了梅莓他們的要求。
還有合作黑名單，梅莓和梅優指定不允許與琳琅閣合作。
最後，關于提到方子的問題，梅莓又說他們給出方子之後，至少第一次她們需要一筆“咨詢費”。
所謂的“咨詢費”就是說拿到方子之後，他們前期實驗制作若是有不懂不會、甚至制作不出的地方可以找梅莓和梅優進行技術指導。
有償的。
若是一切順利，不用“咨詢”，這筆錢她們也不退。
林守财在起草契書的期間就不停地擦汗。
他心裏忍不住回想起來先前梅莓跟着梅郵謙去他那裏賣蘑菇什麽的時候着小丫頭沒開口的樣子。
他本來以爲一個小娘子什麽都不懂呢，跟着自家爹爹身後看看的，結果今天……
哎呀，一直到她們二人将方子留下，一人收了一百兩銀子和契書徹底走遠林守财還是心有餘悸，對着東家說道：“大人，這瞧着這兩位小娘子雖說穿着很是一般，但是覺非常人，要不要和主子說，調查一下？”
“乙一。”
“是。”
“你就沒想過她們之前已經被調查了嗎？”
暗衛的甲字系列多在暗處，乙字系列在明處以世間不同行業的人出現。兩個系列的暗衛相關的任務信息一般情況下不互通。前文有說，怕小寶貝沒注意到，會疑惑爲什麽林守财不知道。特地提醒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