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太氣的頓足:“停下!都給我停下!”
“老太太!”
“啊,老太太來了!”
“還有大管家!”
衆人無不大驚!
那四名婆子除了兩人被安彤等死死拽住走不脫,另外兩個已經跑掉了。
謝雲姝心裏冷笑,跑不掉的,隻要抓住這兩個,還愁供不出來那兩個嗎?
戚氏見狀眼前一黑,一咬牙哭着便沖謝老太太重重跪了下去:“老太太您可要爲兒媳做主呀!兒媳身爲長輩、身爲這侯府當家主母,大小姐卻是完全不把兒媳放在眼裏,忤逆頂撞——”
“二娘向阿奶告狀不覺可笑嗎!你也知道你是當家主母?這滿府裏多少人聽你的?我一個鄉下才來的大小姐能欺負你?這些蠻橫無狀對着我動手的可都是你帶來的人!”
蘇氏含淚道:“戚氏,你真是狠毒!吩咐下人爲難姝兒,你卻纏着我不放,你們母女倆帶着這麽多人過來,是要怎樣!”
“阿奶!您要爲我做主呀嗚嗚嗚!”謝雲姝方才便一狠心悄悄在自己手背上抓了幾道血痕,将固定發髻的一根玉钗也拔了下來,撲到謝老太太懷中,哭得淚人似的。
謝老太太看見自己的寶貝孫女這般狼狽,發髻亂了、衣裳也亂了,手背上還有血痕!
謝老太太登時大怒,輕輕撫着謝雲姝的手怒罵:“戚氏,姝兒一個姑娘家礙着你什麽啦?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竟如此狠毒!”
“老太太——”
“閉嘴!”
謝雲倩又氣又怕又委屈,便也哭着大叫:“祖母你偏心!你偏心!謝雲姝她也打了我,憑什麽您老護着她!”
蘇氏:“二小姐,分明是你自己先動的手。”
“你給我閉嘴!”
謝老太太氣的渾身顫抖:“好好好,什麽叫不敬長輩啊?啊?戚氏,你看見了嗎?什麽叫不敬長輩!我老婆子哪怕在鄉下可也沒見過哪家丫頭敢這麽吼自個母親的!”
謝雲倩恨極,恨不得吼一聲“她才不是我母親!”苦苦憋着才憋住了,哭得更大聲了。
戚氏心裏一陣冰涼,氣急敗壞,知道今日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陵嬷嬷溫言勸:“老太太别動氣,千萬别動氣,您若是氣壞了,誰的心裏豈不都不好受!依老奴看,還是進屋裏坐下慢慢說如何?老太太既來了,此事自然能說清楚,若是誤會,解除了豈不好?”
“哼!”謝老太太冷笑。
順着陵嬷嬷目光,她又看到了暈倒在地的謝六,吓了一跳:“這、這人怎麽暈倒在這兒?怎麽回事?”
謝雲姝立刻道:“他是被人下了蒙汗藥!就在這花廳裏!我叫人關上了門誰也不準進去,那杯茶也沒人動過,有勞謝大管家請個大夫來!”
謝大管家心頭也是狠狠一跳,暗暗歎氣:“是,大小姐!”
謝老太太驚怒:“蒙汗藥?這、這是誰幹的?哪兒來的這種藥?誰、是誰?”
謝雲姝:“阿奶,這事兒還請阿奶做主!此人便是這次陪同我和娘一道去葦子嶺莊子的護衛首領謝六,也是爹前些天答應撥給我和娘用的護衛,不知爲何今日卻遭人算計!”
“反了反了!”
謝老太太怒不可遏。
在陵嬷嬷提點下,謝老太太當即喝命所有人不許離開,進了旁邊花廳,奴才們站在廊下,着人看守着不準走。
侯府之中居然會弄出什麽蒙汗藥來,簡直可怕!此事不問清楚絕對不成!
謝六已被冷水潑面醒了過來,當下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說了。
謝雲姝便道:“我沒有讓人去叫謝六!大管家,請你查一查,究竟是誰假傳了我的話,還有,上茶的丫鬟是誰?”
謝老太太瞪過去:“還不快查!”
“是,此事老奴親自去。”謝大管家也不想待這兒,有些事他是真不想聽。
謝老太太點點頭:“快一些!”
“是。”
這并不難查,謝六描述的捎遞消息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仆婦,上茶的是個十六七的婢女,衣着、相貌他記得清楚,但凡出入二門需有對牌、說明身份,事情才剛過去沒多久,二門上一問即可順藤摸瓜。
上茶的婢女也好查,茶水總不會是憑空變出來的,隻要查一查茶水房,自然便有結果。
戚氏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心髒更是不停的往下沉。
謝老太太拍着桌子罵道:“戚氏,你叫那麽多人打姝兒,還攔着芸娘不準她護姝兒,你想幹什麽!”
老太太最在乎的是這個,最窩火的也是這個!
“你看看!你看看姝兒的手!是哪個混賬玩意幹的,是哪個!”
老太太簡直心疼極了。
戚氏便是想隐瞞也瞞不了了!
她暗恨老太太來的太快,以至于她沒有來得及将這一切結束。但凡再有一刻鍾的時間,她保證那四個婆子全部逃得幹幹淨淨!隻要人一離了現場,她便可立刻叫人安排她們離開侯府,往後不拘安排在哪一處莊子上做活兒都可,頂多多給她們幾兩銀子。
到時候,一切便是死無對證!
可沒想到隻走了兩個.
被抓着正着,便一切都變了。與其讓别人說,不如她自己來說,也省得讓人添油加醋。
戚氏當機立斷立刻又跪下了,哽咽示弱:“老太太,冤枉啊!兒媳也是要臉面的,若是傳出去兒媳苛待大小姐,兒媳臉面便也丢盡,哪裏還能出去見人啊!兒媳交代竹嬷嬷她們四個婆子去打掃花園搬弄幾盆名貴花卉,誰知大小姐非要攔下她們,兒媳隻當大小姐是故意下兒媳面子,便也動了氣,非要竹嬷嬷她們立刻就去。大小姐便帶人親自阻攔,這.誰知這麽動起手來,也不知誰傷了大小姐,過後兒媳一定重罰,決不輕饒!但這絕非兒媳本意啊!老太太,兒媳沒有這麽蠢,光天化日之下指使下人對付大小姐,兒媳真的不會這麽蠢啊!”
“老太太您是個明白人,求您爲兒媳說句公道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