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若是隻是她們母女倆搶了去她不怕,喊冤硬說她們冤枉她就行了。可是,老太太也看見了.
這事兒若是叫侯爺知道了——
張嬷嬷不敢想下去!
這藥她必須要搶回來,隻要搶了回來立刻毀了,死無對證,夫人自然能保下她。
念及此張嬷嬷用力甩開謝雲姝朝蘇氏沖了過去:“蘇夫人,這是老奴的東西!老奴有要緊用處,不能給你,請還給老奴!”
“你!”蘇氏沒想到這婆子竟會撕破臉的發瘋,若不是她長年幹農活身子骨結實頗有力氣,這一下子就要叫她得逞了。
“還給老奴!得罪了蘇夫人老奴過後再賠罪!啊!”
奮力瘋狂搶奪的張嬷嬷慘叫了一聲,是謝雲姝抓起凳子砸了她的背。
“叫你欺負我娘!你一個下人,敢欺負我娘!”謝雲姝帶着哭腔控訴着,又是一下用力砸了下去。
張嬷嬷痛苦大叫往前踉跄,眼前發黑,後背肩胛骨劇痛無比,胳膊都擡不起來了。險些摔倒。
她一咬牙,轉身便要往外跑!
趕緊叫人給夫人送信,請夫人快快回府。
謝雲姝凳子離手朝張嬷嬷用力擲了過去,“嘭!”的一聲凳子落地,張嬷嬷也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臉上發白一口氣幾乎轉不過來:“.”
“這、這——”謝老太太看傻了,大口喘着氣。
蘇氏忙将那紙包擱在老太太身邊的高幾上,忙俯身替她拍撫背後胸前順氣:“娘、娘!您慢着些,您慢着些.”
張嬷嬷眼珠子亂轉,想要逃。
謝雲姝當然不可能給她機會,不由分說扯下桌布,簡單的将她綁了起來,順便扯下她的腰帶,粗暴的塞進了張嬷嬷嘴裏,沖她笑了笑。
張嬷嬷隻覺汗毛倒豎,嗚嗚掙紮。
“阿奶!”謝雲姝也朝老太太奔了過去。
謝老太太驚魂未定,顫聲道:“這、這到底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
謝雲姝哭道:“阿奶,我聞着這藥味道怪怪的感覺不對,想着張嬷嬷伺候你應該知道些什麽一時激動了些,可我也沒想到會從她身上掉下來這麽一個藥包。她這樣着急搶回去,恐怕這就是她給阿奶下的藥啊!”
謝老太太眼前一黑:“這、怎麽可能”
謝雲姝繼續哭道:“我和娘天天都想過來陪阿奶,可是張嬷嬷總說阿奶在休息,不讓我們來。好不容易來一回,那麽巧總碰到阿奶在睡覺。怪我們不好,若是我們早點過來,看到這藥,也不會現在才發現不對勁嗚嗚嗚”
謝老太太心頭一沉。
是了,她其實也并不是整天整天的昏睡,清醒的時候也不少的,然而真的就這麽巧,芸娘和姝兒每次來她都半睡半醒怎麽也醒不過來。
張嬷嬷還玩笑說蘇夫人和大小姐可也太會挑時候來了,她聽了心裏還有些不太好過。
但是,如果是有人故意讓她們這種時候來呢?
這個該死的老婆子!還有,戚氏知不知道?
謝老太太不願意相信那個在自己面前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兒媳婦是這種人,但張嬷嬷是她派來的。
她可不傻,各家鬧家務事、各種恩恩怨怨她活了大半輩子什麽沒見過?村子裏和京城的家務事能有多大區别?
她看了蘇氏和謝雲姝一眼說道:“你們好些天沒過來了,是在學規矩嗎?”
蘇氏一愣:“娘說什麽?什麽學規矩?是張嬷嬷說娘這幾天有起色了,讓我們暫且别打擾,且前幾日姝兒受了風寒發高燒下不來床.”
謝老太太一腔怒火“騰”的竄了起來,狠狠瞪向被捆了堵了嘴癱躺在地上的張嬷嬷,氣得渾身顫抖:“這個老虔婆!她撒謊!她對我撒謊!她說你們這一陣在學規矩,所以沒空過來看我,好、好得很啊!”
“這——怎麽可能!就算再怎樣沒空,還能連看望娘的時間都沒有嗎?”蘇氏也氣得顫抖,“她這是挑撥離間,太惡毒了!”
蘇氏吓出一身冷汗!
若是如此長久下去,事事有人隐瞞歪曲挑撥,自己和姝兒在婆婆眼裏成什麽人了?
在這個侯府中,如果連婆婆都不護着姝兒,她該怎麽辦?
蘇氏眼淚一下子便流了出來,跪在床榻前哽咽:“娘!兒媳不怕被人冤枉,可若是姝兒被冤枉受了委屈,兒媳會心疼死的呀!求娘以後護着姝兒些!”
“你快起來,”謝老太太伸手拉她:“芸娘,你和姝兒娘都會護着。哼,這種鬼話以後娘半個字都不會信!”
謝老太太怒氣沖沖,結果婆媳倆一相互印證,又扯出好幾件事兒是對不上的,那叫一個氣。
謝老太太現在恨不得打死張嬷嬷。
謝雲姝忙道:“阿奶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阿奶,花園裏打掃的陵婆子我看挺好的,還有一個洗衣房的丫鬟叫巧語的也還好。”
謝老太太臉上終于露出幾許溫和:“姝兒說好那肯定好,回頭就叫她們來吧。”
“嗯,阿奶提拔了她們,她們肯定會感恩的。”
謝老太太一想,可不是這麽個道理,點頭笑了笑,更安心了。
平北侯府三年前才冊封建府,戚氏一家子原本也是邊境平民,不是什麽有底蘊的大戶人家,所以,這府上的下人除了少數幾個是戚家日子漸漸過好後買了伺候、又跟着戚氏過來的,絕大部分都是這二三年才買回來的。
戚氏一朝翻身富貴,膨脹得意,對下多有苛刻,寡恩嚴厲,她身邊那些人、以及她任命的頭層管事們自然都是奉承巴結她的心腹,可是底下大部分人可都不算是她的人。
當然了,她也根本不把底下幹活兒的奴才們放在眼裏就是了。
謝雲姝通過吃瓜系統選中的這兩人都是去年買回來的,人品都還好,清清白白,也沒有家人把柄,跟了阿奶,自然會忠心。
即便一開始心思不定,謝雲姝也有手段令她們忠心。
那陵嬷嬷原本更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嬷嬷,是個有本事的,主家犯罪被抄了,她被發賣,輾轉被平北侯府的管家買了回來。
戚氏身邊哪裏有她出頭之處?且她也看穿了戚氏爲人,并不往前湊,隻想低調安穩度過餘生。
然而到底是當過一等管事嬷嬷、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人,若是能重回昔日榮光,過上體面的好日子,誰會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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