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第310章 310羲和郡主

第310章 310羲和郡主

她不想自己曆經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了爹娘,最後卻還是要面對生離死别的局面。

“阿爹可知道,這毒是誰下的?”

沈清辭死死攥着璃火珠,一字一句道。

若叫她知道,她定叫對方血債血償!

姜知舟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但顯然不願意沈清辭去冒險。

“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你阿娘,别的事情暫且不提。”

這一刻,姜知舟的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疲憊:“我想,你阿娘也不希望朝堂再生變故了。”

沈清辭懂了。

又是爲了大局。

她不由得有些惱,可轉念一想,阿爹一生都在順從阿娘的心意,此刻也定然不想叫她爲難。

沈清辭沒有吭聲。

她爹娘可以忍,她可不會。

在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淩亂的思緒之後,沈清辭咬牙道:“既然已經都沒有别的辦法了,阿爹爲何不放手一搏。”

聞言,姜知舟一怔。

沈清辭眼含熱淚,卻幹脆利落的起身走到桌前,拿了一隻幹淨的茶盞。

在姜知舟出聲制止之前,她一擡手直接劃破了手腕,任由那殷紅的血自她的腕間流出。

等放了半盞,沈清辭才拽了一旁的帕子簡單的給自己止血包紮,整個動作幹脆利落一氣呵成。

“雖然具體用法,用量我不知道,但我們可以一點一點試,而且,這是唯一的希望了,不是嗎?”

“雖然铤而走險,但與其叫阿娘這樣一日日衰弱下去而束手無策,倒不如給阿娘博得一線生機,阿爹……試試吧。”

這個決定對姜知舟來說太難了。

若稍有差池,他要眼睜睜看着心愛之人死在他調配的湯藥之下。

可就如沈清辭所言,除此之外,他們再沒有别的辦法。

也正是因爲笃定女君的身體已經回天乏術,外間那些人才敢伸出了爪牙,而且逐漸肆無忌憚。

“時間不等人,阿爹。”

越晚一分,她阿娘的身體就越虛弱一分。

若真的有其他希望,她不信她阿爹會拖到現在。

姜知舟的臉色蒼白如紙,在沉默片刻之後,他突然一咬牙,轉身看向中毒昏迷中的蕭青岚道:“甯甯,我們聽阿菀的!”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姜知舟再沒有片刻遲疑,當即轉身就去寫藥方。

沈清辭叫來了秋娘,将諸多事情吩咐了下去。

剩下的,就是等着她阿爹用她的血一點一點試藥,一點一點往阿娘的湯藥裏加了。

沈清辭雖然看不得這一幕,卻也想陪在阿娘身邊。

但奈何有人不長眼,要打破這份甯靜。

夜色已深,宮門都落了鎖。

這時候,就連永安王也該回去了,偏有一道嬌俏的女聲自殿外響起。

“阿兄!你回來了!”

“你也太過分了,回來了都不去找我,上一次你說的給我找的人呢?”

外殿隻有蕭聞晏在。

這姑娘又是大大咧咧的闖進來的,還喚蕭聞晏阿兄,除了才被封爲羲和郡主的蕭月夕,沈清辭不做他想。

她原是沒在意的,隻不曾想蕭月夕說着說着,突然已經驚呼:“你都将人帶過來了!”

而此時蕭聞晏身邊就隻盛庭烨一人。

沈清辭微微一怔,瞬間想到之前孫家兄妹要找的人,還有蕭聞晏想方設法也要将盛庭烨送到楚國一事。

原來,竟是爲了替蕭月夕找人嗎?

而且,比這更叫人震驚的是,蕭月夕還一眼認定了盛庭烨,是她要找的人?

“不是。”

蕭聞晏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蕭月夕的話。

“他是我最近提上來的護衛,不是你之前要找的人,而你要的那人,我已經在找了。”

聞言,蕭月夕“咦”了一聲,旋即否定道:“可是,我要找的就是他啊!”

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盛庭烨才冷聲道:“郡主想必是認錯人了。”

好奇心驅使,沈清辭走到了門邊往外張望。

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身绯色對襟襦裙的姑娘看向盛庭烨。

她生的嬌俏,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看向人的時候,仿似盛滿了欲語還休的綿綿情意。

面對盛庭烨的否認,她想都沒想直接道:“怎會!當初是你在南津關救了我,你都忘了嗎?”

盛庭烨臉上帶着茫然,顯然不是裝的。

蕭月夕有些急了。

她擡手比劃道:“就是六年前那場大戰裏,我跟随兄長出去曆練,不曾想隊伍被沖散了,我的馬兒也受了驚一路狂奔,最後好巧遇見了,不然的話,我那時候就已經葬身懸崖了。”

看到對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沈清辭忍不住感慨,原來是英雄救美的戲碼。

而蕭月夕對面的英雄卻并不承認。

“郡主誤會了,屬下從未去過南津關,這一點,太子殿下可以作證。”

盛庭烨将麻煩抛給了蕭聞晏。

蕭聞晏素來就頭疼蕭月夕的難纏。

可眼下卻又不得不應付。

他低聲哄道:“是的,爲兄已經查過了,他家世清白,而且從未去過南津關,你想啊,若是同齊國有些關聯的人物,爲兄又怎敢放心放在身邊?”

“确定了不是他,爲兄才叫人去了南津關替你一番好找,不然的話,爲兄随便找個長相類似的敷衍你就是了,又何況逗你?”

“而且,六年過去了,人的長相會變,你的記憶也會變,你回頭再好好想想。”

蕭聞晏好一通哄,蕭月夕才終于産生了一絲自我懷疑。

“難不成,我真的認錯了?”

“可是,他這模樣太過出衆,隻要看過一眼,就不會忘的,阿兄……”

蕭月夕還想再說,蕭聞晏卻已經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女君病重,嚴禁喧嘩,你若吵到了她靜修,回頭她醒來,可有你好果子吃。”

對此,蕭月夕嗤之以鼻道:“哼,你别哄我了,父王說了,她醒不過來了……”

她心直口快,話才說到一半,就被蕭聞晏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你在胡說些什麽!時間不早了,這裏不用你侍疾,快回去吧!”

蕭月夕雖然難纏,卻也不曾被蕭聞晏這般嚴厲的對待過。

她一時間隻覺得委屈的很,再不想多看蕭聞晏一眼,隻一跺腳,咬牙跑了出去。

隻是,在跑到殿門口的時候,她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蕭聞晏身後的盛庭烨。

見狀,盛庭烨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身子,雖然他對此女并無半點兒印象,也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但蕭月夕很是在意的那一眼,卻無端端的叫他生出幾分心虛來。

他下意識覺得,可莫要叫沈清辭看到了,不然有嘴都說不清了。

可還沒等他這小心思完全自腦子裏浮上來,盛庭烨一轉頭,就對上了沈清辭清冷的眸子。

因爲剛剛哭過,她的眼睛又紅又腫,怎麽也掩蓋不住。

隻一眼,就叫盛庭烨心中一緊,他哪裏還有心思顧及其他,隻是這裏人多嘴雜,不好上前詢問,他隻能投去關切的眼神。

沈清辭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姜知舟寫好了方子很快就叫秋娘遞了出來。

在此之前,是秋娘悄悄将姜知舟以太醫的身份帶進了宮裏,然後又藏進了蕭青岚的寝宮。

留在内室的都是蕭青岚的心腹,自是不會洩露半個字。

而在外殿的禦醫們,每日隔着殿門和數道屏風,也根本窺探不了裏面的情形,隻是每日這些禦醫請平安脈的時候,或者有推辭不得的探視的時候,姜知舟才藏進了内室的大衣櫃裏。

想他堂堂永安伯,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竟然爲了阿娘甘願做一個見不得光的隐形人,沈清辭對她爹娘之間的這份感情越發多了幾分感慨。

更漏陣陣,夜色已深。

即使是以儲君的身份侍疾,但畢竟并非親生子,蕭聞晏也不适合在寝宮待久了。

沈清辭遞給了盛庭烨一個眼神。

盛庭烨立即會意。

蕭聞晏得回東宮了,即使他身上還中着沈清辭的毒,但也怕他亂來,他身邊離不得人。

而沈清辭卻舍不得離開爹娘這邊,那這個負責看住蕭聞晏的重任隻得落到盛庭烨的頭上。

盛庭烨給了沈清辭一記安心的眼神,便随着蕭聞晏去了。

待他們一走,偌大的殿中就隻剩下秋娘搗藥的聲音。

沈清辭很快收起了悲戚,按照姜知舟方子上的藥材,一一對應,同秋娘一起,把她阿娘的湯藥熬煮了出來。

等忙完這一切,子時已過。

起初,姜知舟隻添了一小勺沈清辭的血。

在給蕭青岚喂下兩個時辰之後,她的身體毫無起色。

姜知舟顫抖着,又添了兩小勺。

而這一次服下不到一個時辰,蕭青岚卻突然開始吐了血。

被這麽一驚吓,姜知舟再不敢往上添了,隻同沈清辭默默的在一旁守着。

這一守,就是一整夜。

在吐了血之後,蕭青岚又再次沒了反應。

到了用藥的時間,而茶盅裏沈清辭放的血早已經凝固。

沈清辭沒有半點兒猶豫,再一次割開了尚未愈合的傷口,又放了一次血。

而這一次,姜知舟也咬了咬牙,将劑量添到了三勺。

可這回,他們父女倆等了将近兩個時辰,蕭青岚的氣息逐漸微弱下來不說,連一口血都不吐了。

姜知舟徹底慌了。

沈清辭也已經承受不住這種煎熬,再加上連着放了太多的血,她幾乎有些脫力。

可還沒等到她有喘息的機會,朝堂上又生了變故。

不知道是蕭聞晏手底下的人漏了破綻,還是生性多疑的箫青祁察覺到了什麽。

這天一早,箫青祁竟然鼓吹了一大幫文臣武将聚集在了太極宮外,要求女君下诏禅位。

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女君久不上朝,導緻人心惶惶,即使有儲君監國,也難免叫人鑽了空子影響朝綱。

他們索性請旨,想叫蕭聞晏這個儲君登基。

箫青祁再清楚不過蕭青岚的身體狀況,知道她不可能好起來,但又怕多了顧秋離這麽個變數,所以才想着早些定下來。

在他看來,隻要蕭聞晏坐上了那個位置,就算顧秋離以蕭聞景的身份回來了又如何?

大局已定,蕭聞景也改變不了任何。

群臣在外面請旨,就連蕭聞晏都被架了過來。

女君寝宮遲遲沒有動靜,就在衆人要蕭聞晏出面主持大局的時候,卻又有一幫擁戴女君的老臣趕了過來。

兩邊吵的不可開交。

往日裏會順着箫青祁的意思的蕭聞晏這一次卻出乎意料的,站在了擁戴女君的那幫老臣的一方。

在他三言兩語表明了立場之後,兩方人馬都沉默了。

當事人都不急,箫青祁帶着的這幫人更是不好再硬着頭皮堅持下去了。

原本鬧糟糟的太極殿外很快安靜了下來。

箫青祁一臉難掩的怒氣,随着蕭聞晏進了太極殿。

才進外殿,箫青祁就忍不住質問道:“太子這是何意?放着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卻不用,難不成真的叫那顧秋離說中了?”

蕭聞晏後背挺的筆直,他面上帶着笑意看向箫青祁,“永安王這是何意?剛剛你也看到了,那幫老臣不依,再繼續鬧下去,隻怕會将好不容易得來的人心失了,隻會得不償失。”

“反正你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

言外之意,指的是箫青祁毒害女君一事。

蕭聞晏說這話,也并非完全是受身後的盛庭烨所脅迫。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箫青祁将他當做棋子,可以試探,可以利用,甚至必要的時候可以舍棄,他也不介意将箫青祁的陰謀說給沈清辭聽,利用沈清辭的手除掉箫青祁……

這父子兩人的博弈都落在躲在内室的沈清辭眼裏。

她何嘗沒有看出蕭聞晏的小心思。

但她倒也不介意被蕭聞晏利用一回。

若她阿娘有什麽閃失,她絕對要殺了箫青祁報仇。

至于朝堂……

她管他們亂不亂!

她阿娘殚精竭慮爲了楚國的江山社稷嘔心瀝血這麽多年,卻換來這般下場,尤其是看到那幫人在她阿娘的寝宮面前逼宮的一幕,沈清辭連提刀砍人的心思都有了。

她爲阿娘心疼,替阿娘不值!

可是,還沒等沈清辭真的到了提刀砍人的那一步,卻有人先一步帶兵圍了太極殿。

女君清醒時,因着多年的威壓,自是無人敢輕舉妄動。

但她這一“病”拖了太久。

底下的人心思早就變了。

更何況,現在朝堂上也分了幾撥勢力,就連原本隻效忠于女君的禁衛軍都分成了幾股。

其中最大的那一股,當屬以禁衛軍統領蕭放爲首的,他們投靠了永安王箫青祁。

這天上午,蕭聞晏和箫青祁父子倆在外殿争吵過後,不歡而散。

當天晚上,通天的火把光芒就照亮了整個太極殿。

箫青祁同蕭放站在一起,于蕭聞晏屬下的禁衛軍副統領陸陽對峙。

箫青祁冷眼看向蕭聞晏,高聲道:“下官收到消息,太子殿下最近受人脅迫,下官等實在不放心,定要請女君現身給個說法。”

他這哪裏是要人給說法,這分明是想一箭雙雕。

既解決了蕭聞晏,也順勢逼宮。

蕭聞晏站在大殿外,居高臨下的看向箫青祁,目光裏帶着幾分難以置信道:“永安王。”

“你覺得你用了這種法子逼宮,群臣會信服?”

聞言,箫青祁冷冷一笑:“信服不信服的無所謂,蕭氏皇族的血脈還剩下幾個?”

說到這裏,他一字一句道:“他們不得不服。”

他們這一支都是五服開外的蕭氏血脈了。

蕭聞晏一死,除了他還能有誰來繼承這個位置?

他隻怪蕭聞晏被人脅迫才心慈手軟。

他苦心孤詣多年,在知道了顧秋離這麽一個皇族嫡系的存在之後,再不願意繼續等下去。

他怕再生了變數,他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

哪怕攔在路上的是他親兒子,他也絕不手軟。

“聞晏,别怪父親心狠,就算你能勉強拖延的了時間,你身上的毒還有的救嗎?”

他本不信顧秋離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可蕭聞晏的表現實在是太過突兀。

而且,他的人今日還看見蕭聞晏在替自己診脈,配藥,這不是中毒是什麽?

未免夜長夢多,他隻能趁着女君病重,蕭聞晏中毒被人脅迫,他還能掌控局勢的時候放手一搏。

殊不知,箫青祁的反應全在蕭聞晏的預料之中。

他不看對面劍拔弩張的禁衛軍,隻轉頭看向大殿内側的沈清辭,“他們要逼宮殺進來了,你打算怎麽辦?”

沈清辭白了他一眼,“這是你的事,想拿我當刀使,也要看我樂不樂意。”

她才不相信以蕭聞晏的演技若真的想騙過箫青祁有什麽困難的。

讓箫青祁這麽着急忙慌的跳腳,顯然是蕭聞晏有意流露出了破綻。

沈清辭看了一眼蕭聞晏身側的盛庭烨。

就好似讀懂了她的心思一般,盛庭烨微微點頭,證實了這一點。

看着他們兩人眉來眼去,聽着沈清辭沒好氣的話,蕭聞晏不怒反笑道:“别的不說,女君的毒,确實是他下的,我有足夠的證據,證人,證詞,你可要看看?”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沈清辭尚未開口,卻聽不遠處響起箫青祁怒不可遏的聲音:“混賬東西,你在渾說些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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